世间有许多意外,让所有人都预料不到。所以,历史上才有无数的趣事发生……不过,对当事人而言,这绝对不是趣事!
韦怜香在屋内琢磨着杨广前天突然书写封乐康为公爵的圣旨有何意义,对他说的话又有何意义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些喧闹声,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谁闹出的动静?这要是惹怒了皇上……”
“啪!”门突然被踢开,几个士兵闯入了房间。
韦怜香愣了一下后,面色一冷:“谁允许你们闯入宫内的?!”
“韦大人,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一个穿着将军盔甲,面带杀意的男子走了进来,沉声道:“莫要多做抵抗,不然本将军也难保韦大人性命!”
“宇文智及!”韦怜香在看到这个将军的时候浑身一股恶寒,马上联想到了一件不应该发生,却切切实实发生的可怕事情。
宇文阀造反了!
不该呀!宇文阀为什么要反?莫非是因为皇上前日和萧后说了什么,触及到宇文阀的利益又不小心透露出去了?
韦怜香心中思绪万千,但是面上丝毫都没有透露出来,而是依旧冷着脸道:“宇文将军,你来宫内有何贵干?奴婢没记得皇上说要召人入宫啊!”
“哼!”宇文智及也不回答,只是冷冷一笑,然后一挥手:“拿下!”
岳州巴陵城西墙上,萧铣远眺君山,一脸沉思。
“大人!准备都已做好!”一个略带阴狠,现在却满是恭敬的声音在萧铣背后响起:“四大寇愿助大人一臂之力,拥大人复国,以此换取封侯拜相!”
此人名为屈无惧,外号恶犬,乃是萧铣手中一条最忠心的恶犬!
“好!好!好!”萧铣大笑起来:“四大寇中纵横竟陵等地,却因乐康得了荆楚而备受排挤,东躲西藏,现在终是受不住被我收入帐下了!”
“恭喜大人!有了他们,大人便可学中宗宣帝复兴梁国!”
萧铣,是西梁宣帝萧詧的曾孙,安平忠烈王萧岩之孙,安平文宪王萧璇之子,说起来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孙贵族,只是前朝的皇孙贵族在今朝只能备受打压。萧铣也是如此,所以才只能和江湖帮派巴陵帮混在一起,当个二把手。
本来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杨广近些年的昏庸让他看到了复兴的机会。
“虽然因为乐康迟了些时间,不过终是……”萧铣喜了片刻后,沉声道:“荆州军是否全都出发了?”
他之前不敢冒头喊出口号复兴梁国,就是因为乐康的荆州军就在长江上游,又没有独立称王,他要是敢喊出来,只怕马上就会招来荆州军的讨伐。
不过现在不同了,荆州军一部分北上保护洛阳,一部分去讨伐瓦岗寨,荆州已无多少兵力,也只能守一守固有的领土,想要出兵讨伐他们简直是笑谈。
若是荆州军敢这么做,萧铣就有把握让荆州军有来无回!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荆州现在没有多少兵!如果还有兵,他真不敢闹出风头来。
荆楚士兵是非常可怕的,一直以来都已作战勇猛著称,以前没有将他们拧到一起的领导者也就罢了,现在冒出一个乐康来将他们拧到了一块,而且本身又擅长兵法,谁人敢去挠虎须?
“属下敢肯定荆州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乐康为了防备李阀,多陈兵长安之下数郡,此次南郡兴兵前往洛阳之后,已经没有多少兵力留下了!”
“很好!”
岭南宋阀,磨刀堂内。
宋缺和他两个两个弟弟宋智宋鲁坐在榻上,宋师道和宋玉致侍立在一旁。
“阀主,你认为此战乐康还会不会胜?”宋鲁一边把玩着他的兵器银龙拐杖,一边问道。
“他不会输。”宋缺语气平淡的说道。
没有说赢,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回答,但是不会输已经非常清楚的说明了乐康现在的处境了。
不败,才不会输!
“洛阳那群人应该也没有胆子出兵了,就算是乐康能够赢一场漂亮的战,也不可能大胜。”宋智在一边轻笑着说道,语气有些不屑:“若是长安援兵到了,最多就是守住洛阳和金墉偃师等地,不给瓦岗寨李密进攻的机会,觉悟反扑的可能!”
“乐康会愿意吗?”宋玉致好奇的问道。
宋智笑着回答道:“他不愿意也得愿意,除非他要舍弃现在的名头,自立为王。而且,他也不可能不愿意!”
“就算有长安的援军,就算有他的荆州军已经跑到弋阳去了,但是他依旧没有本钱和李密打!”
宋鲁也笑道:“乐康已经到极限了。他的根基,他的本钱,让他不可能兴兵去讨伐瓦岗寨的。现在的他看着是威风,东拦瓦岗,西挡李阀,但是反过来想想,他何尝不是被这两家合力牵制住了呢?”
“如果再给他几年治理荆楚,只怕就不一样了。”宋师道突然道:“天工院尚且无缘去看,但是不论是百家学府还是九神庙,都已将人心收在手中。那英武殿中死后留名的英灵碑更是让荆州军对他死心塌地。若是有时间继续经营荆楚,不敢说天下唾手可得,三分天下绝无问题!”
他和宋鲁去过荆州,这话说来分外真切。
宋缺突然叹了一声:“百家学府……英武殿……九神庙……”
“他兴兵之时,我以为他是冠军侯。他击败朱粲之时,我以为他是武侯。他拦下李阀之时,我以为他是昭烈帝。”
“本以为我已经高看他了,却不想最后还是低看了。”
“寒门庶民之中多有英雄,只是苦于没有施展的机会。乐康通过百家学府挑选执政之才,通过英武殿挑选领兵之将,通过九神庙收拢人心,这是要将天下英雄尽收彀中啊。”
“那么父亲以为乐康现在像谁?”宋玉致问道。
“像谁?他现在谁也不像了……但是,可以将其看作魏武王。”宋缺说完后,蓦然起身,沉声道:“宋阀蛰伏已久,也该动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