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这是我的义务
金不续看不见白渣男,却只能听到声音,能感受到白渣男站立的地方有如山般的威压压来,种种诡异现象,让金不续感觉自己的头顶悬着一把刀,随时都会落下。
空气凝固了,金不续哆嗦着,硬撑着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高人饶命,高人饶命,只要不杀我金不续,我金不续愿意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白渣男纳闷了,这两个词,还不是死的意思吗?真当你白大爷没读过书?
“不不不,高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只要留我一条狗命,我愿意任由高人驱使,绝无怨言!”金不续赶紧改口。
啪叽!
白渣男一巴掌抽在了金不续的脑袋上。这一巴掌,把对姜淮的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
“呱燥,赶紧放信号弹,让你的同伴来救你!”
药王阁在平原县南,在平原县往北三十里,一座两个月前拔地而起的山峰,山峰不高,和本地原先的一座名叫讲山的小山峰遥相呼应,也不知是谁,给那座拔地而起的山
峰取名婴梁山。婴梁山下,数百名乡民紧锣密鼓,正在开山,砍树的砍树,碎石的碎石,每往山上推进数米之后。便有一名中年人上来查勘,中年人只要点点头,就会有人横向推进数十
米后,留下百十人开始挖坑大洞,好似这山腹中有金矿一般,横向推进的地方越多,中年人脸上的笑容就愈发的灿烂。
突然,登高望远的中年人转身,看着平原县药王阁方向,中年人微微一笑:“屁大点地方也搞不定!”
下一秒,中年人双腿弯曲,脚下用力一弹,身形消失,如那缩地成寸一般,下一秒出现在百米之外,中年人几个起伏之后,消失不见。平原县往东三十里,同样有一座两月前拔地而起的山,给婴梁山取名的人,又给这座山取名叫做浮戏山,浮戏山上有溪水流下,一路蜿蜒,几乎走遍了浮戏山,最后流入
山脚下而过的汜水河。一行妇人,年龄不一,有妙龄少女,也有四五十岁的大妈,全都是背着竹篓子,手拿挖药的小锄头,沿着那条溪水一路往上,速度及慢。沿途不少妇人女子时不时的弯腰
挖出一种名叫少辛的药材。
随行的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蓦然转身,看向药王阁方向,那双杏仁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紧跟着,那群妇女惊声尖叫,皆是震惊,因为那女子猛然间狂奔出去,留下一道道残影,数秒钟就消失不见。从人群中匆匆走出十几个背着竹篓子的少女,那些少女面面
相觑后,丢下竹篓子跟着沿着师父下山的路线,狂奔而去。
房顶上,姜淮双手枕在脑后,眯眼看着北方,又看看东方,勾起嘴角笑了笑,果然如同华英雄的情报上所说,原平县是炼药师公会的势在必得的城市之一。“喂,你躺在人家房顶上干嘛?”一道稚嫩的本地方言响起,同时一颗比鸡蛋略小的土疙瘩砸了过来,姜淮猛然坐起来,伸手抓住砸向自己脑门的土疙瘩,侧目看到一个八
九岁的小丫头趴在隔壁院子的墙头上,歪着脑袋瞪着姜淮。那小丫头眼中有灵气,忽闪忽闪的充满了警惕。“小丫头,信不信我揍你。”姜淮皱着眉头,抛着手中的土疙瘩,瞪着那个小丫头,那小丫头一听姜淮不是本地人,蓦然胆子大了一些,细小的胳膊用力在墙头上一撑,右
腿往上一搭,骑在了墙头上,冲着姜淮翻了翻白眼,用手臂抹了一把鼻涕,老气纵横道:“你最好给我下去,要不然我喊人了,维稳部队知不知道,专门抓你们这种人!”
嘿,这小丫头胆子不小,说话的瞬间,竟然站在了墙头上,小心翼翼的往姜淮这边走来,试图从墙头爬到房顶上。“我是什么样的人?”姜淮被小姑娘逗笑了,不管小姑娘隐藏的多好,终究是**岁的年龄,威胁姜淮的时候,满是灵气的眼睛偷偷瞥了几眼一株树冠超过房顶的大杏树,那大杏树有一枝粗大的枝丫伸到房顶之上,这个时节,杏花落了一个月,杏也未曾长成,如小拇指指甲大小,房顶的瓦片缝隙里,还有不少粉红色的杏花,那杏花竟然没
有丝毫的萎靡,仿佛刚刚从树上掉落下来,满是生机。“哼,赶紧下去,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要不然,我打死你!”小姑娘细小的胳膊一挥,一颗土疙瘩又砸向姜淮,站在墙头上的小姑娘重心不稳,摇晃了几下后,硬是控
制着瘦弱的小身板摔向自家院子里。姜淮避开那颗土疙瘩时,已经看出小姑娘要摔下去,脚尖一点飞出去,试图接住小姑娘,可那小姑娘偏偏诡异的控制着身体,摔向另一边,姜淮嘴角抽了抽,匆忙趴在墙
头上一看。
嘿!
好嘛!大概不到两米的墙头下,顺着墙根铺了厚厚一层的嫩草,嫩草下面是将近半米的沙土,小姑娘摔在上面就跟掉进棉花堆似的,骨碌一下翻身起来,拍拍身上单薄的衣服,
屁事没有。“月月,这已经是你今年摔下来的第二十七次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啊!”小院里,一个比小姑娘稍微大一些的小男孩,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双臂环胸一脸的
嫌弃和无奈。叫月月的小姑娘冲着小男孩咧嘴一笑,把两条小辫子往后一甩,然后蹬蹬蹬的跑到那破旧的梯子上,继续往墙头上爬。小男孩老气纵横的摇摇头,叹口气跳下椅子,过去
给小姑娘扶好了梯子,无奈道:“月月,今年我不想吃老师家的杏子了,真的。”那小男孩咽了咽口水,想起每到五六月份,老师家的杏子又大又黄又软,前两年都是他悄悄的爬上墙头,再悄悄的爬过隔壁没人住的房顶去摘杏子,然后他和月月偷偷地
吃,别提多好吃了。
“为啥不吃了呢?”已经爬上墙头的小姑娘低头,不解的看着小男孩,有些失落。“因为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呀,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赚大钱,等我回来的时候,什么好吃的没吃过,那杏子就入不了我的眼了,到时候我赚了钱,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
买。”小男孩抬头,咧嘴一笑。月月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又道:“只要你不是去修行,做什么都行,你记住,修行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人的。那我每年都给你摘十个又大又软的杏子攒起来,等你回来就有
好多好多了。”小男孩想要说杏子根本就不能攒,上次他偷偷藏起来的杏子,本来打算过年的时候给小姑娘吃,可最后都臭了。那时候他还哭了好久呢,被他爸妈笑话了好几个月,小男
孩又想起了爸妈,低着头,眼泪打转。
已经重新躺在房顶的姜听着两个小孩的对话,微微一笑,青梅竹马?可为啥对修行者偏见这么大?重新爬上墙头的小姑娘麻利的站起来,很快就顺着墙爬上了房顶,小姑娘站在姜淮跟前,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喂,你不下去也可以,但不准摘
我的杏子,还不能吃呢!”
姜淮笑道:“好,我不摘就是。”
“哼,算你识相,我在维稳部队可是有人的,后台可硬了,你最好放老实点。”小丫头用大拇指在鼻子下抹过,气势十足。
“真的吗?你好厉害,那我肯定不敢摘了。”姜淮打趣道,小姑娘似乎看穿了姜淮,气咻咻的哼了一声,指着姜淮道:“你这种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咦,不要说话!”小姑娘突然弯着腰,猫在了姜淮的身边,回头一看小男孩爬到墙上了,赶紧挥手,让小男孩下去,这时,一道人影轻飘飘的落在了药王阁的后院中,正是婴梁山的中年男
人。
紧跟着,从东面也有一道身影冲进后院,和中年男人遥相呼应,是那名浮戏山上的女子。姜淮讶异的看了眼小姑娘,她竟然能感应到能量波动,那小姑娘趴在房顶上,用房脊遮住她的身子,只露出那双眼睛,又好奇又害怕的打量着后院,当小姑娘看到那名中
年人后,瘦小羸弱的身子猛然哆嗦,小脸煞白,立即捂住了小嘴巴。
“怎么了?你认识他?”姜淮见小姑娘很怕那名中年人,好奇问道。小姑娘点点头,又迅速的摇摇头,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姜淮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小姑娘哪里知道,姜淮早就用术法遮住了两人的气息,别说下面的人感应不到两人,就
算刚刚爬上墙头的小男孩,也察觉不到。
“葛先生,救我!”
被称之为葛先生的中年人把目光从凌朝北身上挪到金不续身上,数秒之后,眉头紧皱,他看到金不续体内气机紊乱,气府窍穴毁了一大半,几乎沦为废人。旋即,葛先生原本冷漠的眼中竟然浮现出一抹好奇,重新看向凌朝北,上下扫了几眼之后,一手抱胸,一手竖着抚摸着下巴,缓缓道:“你刚刚晋升的筑基巅峰吧,我很好
奇,你是如何把他打成废物的,按理说,就算你功法了得,可体魄太差,把他打的如此狼狈模样,你也应该身受重伤才对,难道,是他太不堪?还是你有帮手?”
这位葛先生,非但没有第一时间救金不续,看上去也不生气不愤怒,反倒是跃跃欲试,想和凌朝北切磋切磋的气势。“葛先生,快救我……”金不续重新发出信号后,就一直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听着凌朝北在那对着空气说话,后背一身冷汗。好不容易等来了自己人,差点吓破的胆子也大了
几分,匆忙拿出凌朝北那枚聚灵丹,试图用来压住体内紊乱气机。
当他拿出那枚丹药时,葛琅话音刚落,他眼前一亮,身形陡然消失在原地,瞬息之间,重新出现,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一枚半透明的丹药。
“这丹药哪来的?”葛琅低头看着丹药,啧啧称奇,这种品质的丹药,即便是他也炼制不出来,他的炼药术,比金不续不知高出多少。如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的金不续心急如焚,指了指凌朝北后,又试图跟葛琅索要那枚聚灵丹,葛琅至始至终没有看金不续一眼,只是笑道:“你病急乱投医,吃下这枚聚灵丹,指挥让你体内气机更加紊乱,刚才会沦为废物,而服下之后,连命都会保不住,我们炼药师公会,怎么会有你这种蠢材,罢了罢了,既然你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葛琅手腕一抖,一抹凌厉气机没入金不续的眉心,紧跟着,金不续感到自己如同万箭穿心,体内气府窍穴在瞬间被那抹气机搅碎,下一秒,眼中尽是不甘的金不续七窍流
血如泉水,已经毫无生机的眼中尽是不甘和愤怒,来了一个死不瞑目。
那名丰腴女子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你有何权利杀他?”凌朝北眯眼,看向葛琅,“就算你们都是炼药师公会,也没权利杀人吧。”“呵呵,既然知道我们是炼药师公会的,我按照我炼药师公会的规矩办事,有何不可?反倒是你,伤我炼药师公会的人,这笔账咱们必须算清楚了。”葛琅始终看着两指指
尖捏住的半透明聚灵丹,他对凌朝北更加好奇了。
“这丹药是你炼制的?”葛琅终于抬头看向凌朝北,中年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眉宇间颇有些风流写意,眼神坚定且自信。
“是。”凌朝北如实回答之后沉吟数秒,又道:“现在,你必须跟我去一趟当地的维稳部队。”葛琅一手负后,两指指尖仍旧是轻轻的转动着那枚聚灵丹,一手轻描淡写的掏着耳朵,淡然道:“你既然是炼药师,难道不知道我们炼药师公会的分量吗,别说这小小的平原县,便是整个新苏南,杀人又如何,炼药师公会,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很多,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炼药师公会,只要你点头,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且你还可以享受地阶炼药师的待遇。”
凌朝北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葛琅微微一笑后,又道:“不着急回答我,可以给你三分钟考虑,加入我们炼药师公会,我们的功法随便你借阅,如果你贡献大,我可以代表会长向你保证,还能得到一把
法器最为兵器。”
“如果我说不,你是不是会像他一样,杀我灭口?”凌朝北问。葛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注视着凌朝北的眼睛,只见凌朝北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而道:“作为一名维稳部队的军人,看到违反法律之事,我有义务将你缉拿归纳
,我劝你最好跟我去维稳部队自首。”
说这句话的时候,尽管凌朝北对葛琅有一种来自本性的畏惧,却毅然而然的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态度,若不是长相本就有些猥琐,还真有些正义之士的风范。
“这你是的决定?”
“这是我的义务!”
葛琅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真是不明白,世间怎么会有像你这种傻子,为了虚无缥缈的所谓军人情怀,连命都不要了?”“我也不明白,你这种人连点信仰都没有,或者还有什么意思,我明确的告诉你,那不是虚无缥缈的所谓情怀,那是我的信仰,还有,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一群人!”
凌朝北翘起嘴角,颇为自豪。
葛琅缓缓踱步,只是不屑摇头,满是嘲讽和讥笑:“那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信仰和生死,你会作何选择。”
猛然间,葛琅身上的气机暴涨,后背已经是一身冷汗的凌朝北做出迎敌姿态,他很清楚,面前的男人,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可下一秒,凌朝北瞠目结舌。
那一直颇为自信,以全力准备狮子搏兔的葛琅,却是纵身一跃,跳出小院,跑了!
“靠,竟然是个感应系的觉醒者!”
白渣男的鄙夷,从半空中响起。
姜淮跳进院子里,看着那名来不逃得丰腴女子,“去追那家伙,追不回就再送我一根龙须!”
“想的美!”白渣男的身形一闪而逝。
小院中,姜淮笑吟吟的看着那丰腴女子,那女子如临大敌,杏仁眼深处,隐藏着深深的震撼和恐惧。
那道凭空出现的声音,以及面前帅到过分的青年,都是如此的诡异。
因为女子,竟然连动弹都不能,四肢僵硬如同灌了铅一般。
“你不是炼药师!”姜淮猛然收起身上的气机,他发觉面前的女子,并不是修行者,之前以极快的速度冲进后院,应该是速度系的觉醒者。
姜淮收走气机的一刹那,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噗通一声跪下,双臂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砰砰乱跳,差点没爆了。
“不许伤害我老师!”
房顶上,名叫月月的小姑娘举着一片瓦片,怒视姜淮,那名稍大的男孩,一手一片瓦片,死死的盯着姜淮。
眼中尽是惶恐的女子猛然抬头,惊讶的看向两人。
姜淮回头,笑眯眯道:“是,是,月月女侠,我不伤害你老师,你能把暗器放下吗,太吓人!”
“哼,你先把吴老师扶起来。”月月那细长的胳膊高高举着,充满灵气的双眼瞪着姜淮,只要姜淮有一点点对那女子不利的动作,就会砸下瓦片。
“老师,你快走,我和成哥哥看着这个大坏蛋!”
姜淮看了一眼女子,女子竟然一动不敢动,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细冷汗,她终究是鼓足勇气,哀求道:“他们只是没有父母的可怜孩子,别伤他们行不行?”
姜淮哭笑不得:“我看上去是那么凶残的人吗,我这么帅!”
骤然间,姜淮脚尖一点,掠上房脊,一手抱一个,抱着两个孩子落在后院,又从两人手中夺过瓦片,随手一扔,三片瓦片落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死分毫挪动过的迹象。小男孩瞬间张开双臂,护在小女孩的身前,两人一步步退到丰腴女子身边,那丰腴女子把两个小孩子往身后一拉,仍旧跪在原地,满脸泪水道:“求求你了,他们就是孩子
……”“大坏蛋,赶紧滚,要不然我维稳部队的朋友就要来了!”小姑娘一点也不怕姜淮,还试图冲向姜淮,挥舞着那两条细小的胳膊,跟姜淮来个鱼死网破,不过被那丰腴女子
给拽住了。
姜淮撇了撇嘴角,自己这么帅,哪像坏人了!
他没有再搭理一大两小,让凌朝北告诉老板邵聪,让邵聪去请维稳部队的人过来。
哐当!
白渣男从天而降,在院子里砸了一个大坑,尘土飞扬。
“大爷的,那家伙竟然是双系觉醒者,又能察觉到白爷我,又能土遁,那家伙往土里一钻,跟缩头乌龟似的,实在是追不上!”白渣男骂骂咧咧。“废物,记住欠我一根龙须!”姜淮瞥了一眼白渣男,很是嫌弃,白渣男咬牙切齿,一蹦三尺高,指着姜淮骂道:“欠你大爷,你早就知道那小子还是土系觉醒者,故意让我
去追对不对,你真是阴险啊,想要掏空老子的家底是不是,幸好老子聪慧,识破了你的伎俩……”
姜淮砸吧了一下嘴,内心没有丝毫的愧疚,随手一挥,白渣男飞了出去。
“呱燥!”
姜淮笑眯眯的看向丰腴女子,“你既然不是炼药师,为什么会和炼药师公会混在一起,莫非……你也是双系觉醒者?除了速度系之外,还是植物系?”
女子茫然的点了点头,杏仁眼不时的瞥向白渣男刚才说话的地方,身后那两个小家伙,更是紧紧的贴在女子身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片空气。
姜淮也跟着点了点头,又对那丰腴女子道:“在这等着,一会跟维稳部队的人走!”话音落,姜淮脚尖一点,爆射而出,朝着葛琅消失的相反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