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断骨其实是手艺活,胖子的手艺,除了撸自身能勉强让自己满意,其他都渣。
之所以敢贸然动手,一个是因为若雪的骨折看上去并不是很严重,第二个则是胖子实在不愿意她因为腿的缘故退出这次任务,白白损失三天的假期。
醒来后胖子就自以为猜到了天下若雪的心思,明明可以用紧急手环呼救,她却不肯,看来小丫头也是执拗脾气,一定要拿十个信标才甘心,自己的断腿都宁可放着不管,这得需要多大的心理挣扎啊。
可他没料到的是,天下若雪想的其实很简单:既然胖子不肯求救,事先又在营地说过一定要取回十个信标,那就不能让他失望。
因为没有看到胖子和那个陌生人对轰的惨烈景象,醒来后只看到人晕倒,还以为他只是脱力,哪会知道胖子受的都是内伤,左手从指尖到肩膀几乎全部废掉,也是胖子运气好到不行,止血自愈功能强悍,不然被不明就里的小丫头丢洞里放几个小时,换个普通人早内出血而死,变硬梆梆帮主了。
总之两人各为他人着想,其实阴差阳错,偏偏最后又能合拍无误,不能不说是世上难得的两朵奇葩。
……
两人都不说话,若雪任由胖子摆布,将裤腿卷起,露出光洁如玉的小腿,断骨处除了红肿,并无太多明显外伤。得亏白凌星人体质不同,胖子暗自感叹,不过比小爷我还是差了点。
他抬起头来说道,“我的左手用不上什么力气,只能稍稍固定一下,待会一只手接骨时要是弄疼了你,先说好,你可不准掉眼泪。”
胖子就是胖子,无证行医就罢了,亏心事还做在明面儿上。
若雪无所谓的点头说,“没关系,小时候我练功也摔断过腿,奶奶也是这样帮我弄的,没几天就又能蹦了。”
几天就能蹦……胖子对白凌星人的敬佩程度再次刷新,尼玛连何九那样的体质,有次被人打断胳膊也休息了大半个月吧。
两个傻瓜好像都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道理,偏还胆子都大,这叫什么,这就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救!
无良庸医甚至安慰呆傻萌病人,“没事,熬过这阵就好,哪怕接歪了最多去学院的医疗机上躺半小时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嗯,你来吧。”若雪都觉得胖子有些婆婆妈妈了,开始催他动手。
“那我真动手了哦。”
“嗯,我不会哭的。”
“……要不我数一二三,你好有个准备?”
“随便……”
话没说完,只听得喀拉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胖子已经迅雷不及张口叫疼之势把骨头合了上去,接着闭上眼睛等待一声痛苦哀鸣,哪知道没动静。
睁开眼时,胖子看到若雪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吐出了那个迟到的你字。
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的胖子有些小自豪,一是为若雪没哭,二是为自己技艺“精湛”,已经到了可以媲美无痛人流的地步。
见胖子兴致勃勃开始上夹板打扎带,若雪问:“你以前经常替女孩子接骨吗?”
胖子有些忘乎所以,随口哈哈道,“怎么可能经常做,如果春风街老王家里那只花母猪也算女孩子的话,是有那么一两次啦,小花还经常哭天喊地……”
说到这胖子才察觉有些不对劲,讪讪住口,抬头准备真诚的道歉,不该将一个童颜*的花季美少女拿来跟猪比。
哪知道若雪很认真的在听,见胖子突然打住不说了,还很好奇的追问,“然后呢?”
胖子再次被若雪的无敌气场打败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再这样挖坑让雪妹子跳,九成九死后会下拔舌地狱。
……
一对少男少女在密林石洞里说着些不着调的话,而在东帝京另外一个地方,却发生着截然不同的对话。
对话不仅严肃沉重,甚至还有些怨气。
9527班人手一个的信号手环除了定位,求救之外,其实还有两个不为人知的功能,那就是能检测佩戴者的生命体征,窃听对话内容并实时发送。
邹亚夫深信以牧月思怀爱女如命的个性,决计不会让牧月珊身陷险境,所以知道牧月思怀测试胖子的忠诚度的大致计划后,他并没有反对。
不过当他从录音内容回放中“听”到了中午时分发生的那一切时,院长大人怒了。
这回他没有打电话,捏着下巴以惯用姿势想了很久,然后径直驱车前往星舰司令部兴师问罪。
牧月思怀当然也知道了胖子和天下若雪经历的这一切,所以对于邹亚夫踹门而入的怒火,他很明智的选择了先倾听,后解释。
院长大人本就是不卖人帐的脾气,没道理时要掰出道理来,有道理时简直能把人活吞了。
足足十分钟,牧月思怀都在电闪雷鸣中度过,脸上虽然依旧保持从容微笑,可是谁都看得出来,总司令的心情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愉快。
邹亚夫把袭击胖子和若雪的那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骂了一遍,几乎骂到死人都能活转来的地步,才抿抿嘴皮子,停下来喝那杯已经凉得差不多的茶润嗓子。
牧月思怀这才站起身来,抓紧时机挽回劣势。
“我知道你心疼学生,这次我的确是失算,你休息一下,缓口气,降降血压心率再数落我好不好?”
老姜就是辣,牧月思怀一颗药丸三种疗效,拍了马屁认了错,还顺带关心了一下老战友。
邹亚夫只是哼了一声,懒得理会。
牧月思怀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代号独狼的卧底很多年前就被我送进了帝国走私贩子集团潜伏,日子久了沾染些恶习再所难免,这不也是为了更好的迷惑帝国人嘛,你也知道河边走多了总会打湿鞋……”
邹亚夫呸了一声,打断道,“什么狗屁理由,照你的说法,你特勤二局三千卧底精英都是这类打湿鞋的德行,都是会觊觎美色忘记军规的无耻之徒的话,帝国早百八十年反攻联邦星圈了,还用等到陆伯言死?”
牧月思怀连连点头说我的比喻不妥,语气低沉的继续说道,“其实第二特勤局早发现了独狼的变化,这次才下定决心让他出这次任务,本意是想让他把你的学生安全的掳到帝国走私贩子大本营去,再旁敲侧击试探一下他,然后迷奇山脉外围埋伏的特勤部队顺藤摸瓜,一举剿灭走私贩子老巢,顺带把你的学生救出来,独狼也正式回归特勤局加以约束,一举数得的计划,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亚夫兄。”
牧月思怀越是语重心长认错,邹亚夫越是来气。
“安全?一举数得?你特勤二局的人哪个举动能称得上安全,我看是一举数失才对!明明有其他学生在场,按捺不住自身色欲而现身,这是其一;不按原定计划行事,这是其二;最后我的人忠诚度过关了,你的人却……”
见邹亚夫一口一个特勤二局,拿大棒子抽自己脸,牧月思怀果断挥手打断了他,斩钉截铁的说,“独狼的死,跟学院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会让第二特勤局负全责!”
“这总行了吧?你总得把白凌星人特殊体质的变数考虑进去吧?”
这一句几乎是在讨饶了。
邹亚夫深知响鼓不用重锤的道理,事到如今胖子和天下若雪体能特征都恢复平稳,他也不好再多生事端,只是沉吟了一会,伸出一个手指头来。
牧月思怀跟邹亚夫半生交情,哪会不懂,马上点头拍胸,“这个好说,一千万信用点,绝对比你的车更早到学院。”
邹亚夫虎目一瞪,“屁话!一千万信用点给我机甲科技分院的实验室铺个地板都不够,老子要你这点小钱?”
你学院地板都用稀有金属造的吧?牧月思怀暗自腹诽,却不敢明说,“那你的意思……?”
“一台原型机,没得商量!”
牧月思怀的脸色变了,一台原型机就是两亿多信用点啊,也只有邹亚夫敢这样狮子大开口,他苦着脸说道,“学院不是已经有台原型机了吗?”
邹亚夫笑了,“你别忘了那台可是你亲口说要送给某人的,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布加迪•龙那老家伙背着我还弄了一台原型机?你是想让你女儿成为驾驶员吧?之前那些破事可是我给你擦的屁股,你要不要我翻旧账给你听?”
接二连三的反问让牧月思怀彻底无语了,跟眼前这个人玩小心思,全联邦都知道要三思而后行,自己还主动送上门,不是找罪受么?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目前全联邦的资源加起来也只够开发三台八识系列的原型机,毕竟阿尔法矿的含量实在太少,原型机能量核心的主外壳又需要这个玩意……”
这会轮到邹亚夫打断了,老人摆摆手,“这是你和布加迪要操心的事,我不在其职不谋其政。三台你主动送那小子一台,我只要一台而已,不是还给你宝贝女儿留了一台吗?”
“好吧好吧,那今天这件事……”牧月思怀再次叹气点头。
邹亚夫轻松加愉快的笑了,放下茶杯后吧嗒吧嗒嘴皮子,很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
“我不过是来你这讨杯茶喝,顺便申请一台原型机罢了,既然你总司令大人都同意了,我还能有什么事?难道说,你还有事儿瞒着我?”
此刻的邹亚夫笑得像一只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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