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应证她的话。
并不多久就见侍卫上前禀道:“公主,驸马求见。”
不是随随便便自己掀帘进来,而是…依礼求见。
按她想要的方式来见。
可越是这样,慕溶月才越生气。
显而易见,这不是给她面子,而是再一次狠狠打了她的脸。
慕溶月不怒反笑,“好,宣他进来。”
苏璟妍见势不对,起身便要走人,却被慕溶月叫住,“别走啊!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走?”
苏璟妍皱眉,心说你们两口子较劲让我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你们的事,自己解决就好,可别扯上我——”说罢照旧起身,躬身往车厢外走去。
谁知刚一掀开帘子,迎面一个侍卫将她阻住,下一瞬他手中长剑便架到了她脖颈上,剑光粼粼森寒。
“慕溶月,你什么意思?”苏璟妍脸色一沉,连公主的尊称也不叫了,直呼她的名字。
慕溶月斜眼看着她冷笑,“大胆!你一个小小乡下女,敢胆直呼本公主的名讳,这是大不敬!掌嘴——”
随着话音,底下立时又窜上来两个嬷嬷,一左一右扳住她的双臂。
前有侍卫的长剑,左右有嬷嬷铁钳般的手,她除了后退,好像已经没了法子。
那两嬷嬷扳住她的同时,右边嬷嬷蒲扇般的手掌朝她脸上掴去。
苏璟妍还来不及反应,她的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掌,痛得她一声冷哼。
“慕溶月,你别太过份了——”苏璟妍扭头怒叫,却忘了脖颈上还架着长剑,利刃瞬间划破她的肌肤,鲜血立时涌了出来,痛得她嗤地倒吸一口冷气,小脸缩成一团。
却在此时忽然眼前一花,下一瞬长剑被一股大力撞飞,咚的一声钉在慕溶月身后的车壁上,那名侍卫也被突然飞来的一脚踢飞,摔下马车老远。
同时挟住苏璟妍左右手臂的嬷嬷被揣翻在地,头部撞在车壁发出咚咚的声响…
她的身子站立不稳落进一个宽大的怀抱,耳边传来君熠然隐含怒意的冷喝,“慕溶月,你果然是个疯子!”
慕溶月此时已经起身,略往前走了两步,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地道:“你说对了…我就是疯子!”
“那你慢慢疯,恕不奉陪一一”君熠然神情凛冽地说道,又一把揽住苏璟妍,刻意放柔了声音,“阿妍,我们走!”
这女人不但是疯子,而且还疯得厉害,不然她前一刻她还姐妹情深推心置腹说话的摸样,下一刻就翻脸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苏璟妍心里气恼,原本并没挑动君熠然的意思,此时却忽地搂紧了他,嘴里娇娇怯怯地道:“三公子,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今天就要死在这了!”
说罢抬手摸了摸脖子里的伤,沾了鲜血的手拂在他脸侧。
君熠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咬牙看了慕溶月一眼,“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话音落抱着她跳下马车。
见先前摔下马车的侍卫还躺在地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在他的右肩又踩了两脚,只听得咔嚓一声,侍卫的惨叫声随即响起。
显然君熠然这两脚力道不小,只怕他的右臂从此废了…
马车四周站了不少侍卫,还有不少丫鬟嬷嬷,皆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吓得呆了。
慕溶月随后从马车里冲出来,指着这二人歇斯底里地叫:“快!快拦住他们!”
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立时将这二人阻住。
虽然仍不明白刚才马车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瞧着公主惊慌失措成这样,应该是发生大事了…
君熠然转头怒视她,“你闹够了没有?”
慕溶月倚着车椽,面色惨然,目光阴冷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咬着唇慢慢说道:“如果你今天非要带她走,那就先杀了本公主再说!”
苏璟妍一惊…再没想到这女人竟会说出这样的狠话。
君熠然脸上怒意更甚,目光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死人,冷冷道:“你想死,本公子自会成全你,但不是现在一一”
“你一一”慕溶月看着他,不知何时已是泪光盈盈,连说出的话都带了哭意,“难道我在你眼里,一丝一毫的份量都没有么?”
“没有。”君熠然回答得极快,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慕溶月紧咬着唇,身子无力倚靠在身后的车壁上,眼里最后一丝期翼的光芒泯灭,代之深深的叹息,“为何?”
君熠然道:“因为你姓慕。”
“好,我懂了。”慕溶月忽然笑了,抬手擦干眼泪,猛力吸了吸鼻子,语气凉凉地道:“那就这样吧。”
这是彻底拉爆了么?
苏璟妍犹然不信,偏头去看身畔的男子,他不喜欢慕溶月的理由居然是因为她的姓氏。
君家跟皇室可没有仇啊。
不然君老爷也不会让女儿入宫伴驾。君家大公子二公子可都在朝为官呢。
那就是这君老三与皇室的私怨了…瞧他年纪轻轻地,能与皇帝有什么私人恩怨…
却在此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隐隐听得有人喊四殿下。
是阿锦来了…
苏璟妍心内一喜,攸地收回思绪,目光朝声音的来处看去。
少顷果然看到慕彦峥在侍从的簇拥下急急往这边而来。
“阿一一”慕彦峥的话突然僵在半空,神情也在瞬间微变,转而目光沉沉扫过边上刀剑出鞘的侍卫,神情惊恐呆愣的丫鬟嬷嬷,忙挥手让他们退下。
转眼一干人等退得干干净净。
慕彦峥这才看向君熠然,沉着脸问道:“三公子,怎么回事?你不是陪着皇姐上梵玉山赏雪么?”
君熠然冷冷一笑,“殿下应该去问问你的皇姐,她到底做了什么…”
慕溶月仍然倚在马车旁,却早已收敛了情绪,撩着头发半真半假地玩笑道:“驸马正闹情绪呢,嫌本公主不如你的阿蛮懂情、趣…”
苏璟妍脸色一红,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君熠然怀里,慌忙直起身子往前站,“慕溶月,你别乱说,是你莫名其妙请我来这里的,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要打要杀…刚才若不是三公子来得及时,我差点就脑袋搬家了!”
闻言慕彦峥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以你的功夫,自保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