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闻言神情很是恼怒,嘴里不由得连连发出冷笑,“我看是你太胆小了吧。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想要报仇却人微势轻,不得已这才找上我们…再说了,她是罪人之后,自然要隐姓埋名,不告诉我们身份来历也是应当,你也太多心了。”
“世子若是坚持,我等自当遵命。”男子也不争辩,朝他微微躬身拱手,语气淡淡道。
世子这才缓了神情,拍着椅子扶手道:“那就这样定了,机不可失,咱们明晚就动手。”
这回没人跟他唱反调,不管心里怎样想的至少表面都同意了他的这个决定。
……
别院里,翡翠呆呆地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却半点食欲也没有。
半响她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些青菜放到嘴里,细嚼慢咽地吃着,眼睛却一直望向窗外。
杨文待她实在不错。
每日里锦衣玉食地供着她,还给她配备了几名俏丽的丫鬟。
对她更是以礼相待,殷情备至,却又不曾有半分轻薄的言行,当真是将她当作未来正经妻子的人选看待。
饶是翡翠心有所属,也不得不被他这番情意感动,心里充满浓浓的愧疚。
不过杨文这几天好象特别忙,每日里早出晚归,往往他出门时翡翠还未起床,回来时她又已经睡下。
只是无论出门多早回来多晚,他总会到翡翠的屋里来看看她,问她身边的丫鬟这一日姑娘的饮食起居如何。
只是两人还没机会好好说说话。
一个人吃这么大桌菜,翡翠吃得意兴阑珊,勉强吃了半碗米饭就不想再吃了,抬手一挥,吩咐撤下去。
边上丫鬟们忙喜悠悠地躬身应是。
这饭菜看着就很有食欲,既然主子不吃,那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少不得要替主子分分食了。
见状,翡翠了然地笑笑,径自出了屋,在院子里慢慢踱步消食,老远便看到大门口杨文的身影匆匆入内。
她忙迎上去。
杨文看到她,原本紧锁的眉峰刹时舒展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急忙快走几步到翡翠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柔荑,柔声道:“晚饭吃了没有?瞧你小手凉的,出来怎么也不加件衣裳?”
说着抬头喊来丫鬟,吩咐赶紧去拿衣裳,又拢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不停地揉搓呵气。
翡翠任由他温柔一阵,才缓缓抽回手,歉然道:“晚饭我已经吃过了,不知你今儿回来得这么早…我这就让她们下去准备…”
“不用了,我就是回来看看你,马上就得走!”杨文打断她的话,低声说道。
翡翠哦了一声,神情惊讶又茫然,“怎么才刚回来就要走?发生什么事了?”
杨文撇开眼,语气故作轻松地道:“没什么大事儿,你好好休息,明儿一早我再来看你。”
翡翠在青楼混迹的日子不短,哪样的男人没见过,察言观色的本领早炼得炉火纯青,更何况杨文还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此时她自然看出了杨文的言不由衷。
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他不愿意告诉自己,恐怕这事儿很不简单…
心念一动,身子已然偎了过去,右手指尖在他胸口的衣袍上绕来绕去,仰头看着他,撇了撇嘴故作娇嗔,“你们男人啊,都一个样…以前我在醉月楼的时候,二公子你整天变着法儿地往我跟前凑,现在真正跟了你了,反倒很难见到人了…这天都快黑了,你是要去哪里?醉月楼吗?”
杨文闻言忍不住失笑,心里也一阵欢喜,女孩子嘛,大多小心眼,这是吃味儿了。
女孩子只有对她喜欢的男子,才会表现出这样…
这样想着,他整个的神情全然放松,眉眼里全是笑意,将她偎过来的娇躯往自己身上紧了紧,略一低头下巴便磕在她的头上,立时一阵发丝的幽香扑入他的挺鼻。
杨文心神一震,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右手情不自禁地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自己。
女孩子樱唇微张,欲语还休,脸颊绯红,水汪汪的眸子里更是雾气一片…
这已经是明示。
杨文再顾不得许多,双唇蓦地覆上,因为激动,动作显得有些粗鲁,扳住她下巴的右手随即抚上她的脸颊,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手指上的厚茧将那粉嫩滑腻的肌肤划出一道道褶痕…
翡翠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声音无疑刺,激得杨文更加放肆。
无数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脸上、眼睛上、睫毛上、鼻翼、耳垂…犹不满足,更是不容分说撬开了她的贝齿,长舌瞬时汹涌卷入,侵入她的唇齿舌尖…
直至两人都快要窒息,这场唇舌交缠才慢慢分开。
杨文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意犹未尽地嚅嚅嘴,看向翡翠的目光更是痴迷,良久才喃喃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明媒正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杨文这辈子绝不负你!”
翡翠嗯了一声,头依然靠在他的肩上,嘴角的笑意却有些恍惚。
她虽然混迹青楼,整日周旋在各个男人中间,可像刚才那样亲密的举动,还是第一次。
她本来应该拒绝的,可她并没有。
这是否说明,自己其实也是有点喜欢他的?又或者,是因为少主的冷落?
一时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何种原由。
杨文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旖旎梦境中,眼神温柔情态迷离。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紧接着一道人影冲进来,“公子,情况有变,将军请你马上去趟军营!”
翡翠慌忙从杨文怀里挣出来,朝来人定睛一看,见是杨文的侍从之一,鲁大。
因着天色将暗,鲁大又心急如焚,并未看清院里情形就冲了进来,此时说完话后才看到翡翠,面色顿时涨得通红,忙转过身去,急急道:“公子,属下不是有意的!”
事情紧急,杨文也懒得对他喝斥,忙将翡翠拉到一边,徐徐交待几句,便随鲁大匆匆走了。
翡翠走到门口,只看到两团黑影渐去渐远,最后随着得得的马蹄声消失在长街尽头。
会是什么事呢?
军营?
难道要开战了?
与西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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