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刘妈真气的和要打鸣的公鸡一样,深深的喘一口气,中气十足亮嗓:“你个死了男人守不住偷人狐狸寡妇!自己死了男人见别人男人心里发痒不舒服!骚劲你还往老刘身上使……啊!”
张翠香两巴掌扇过去,两声脆响,两个巴掌印,把刘妈刚提起的气焰劲强行终止。
刘妈深深的提一口气,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老师,不敢相信他们就任由张翠香这么嚣张的大闹老师办公室。
周围老师纷纷移开视线,按理说他们应该阻止张翠香,可刘妈的嘴太臭了,什么脏话赖话一个劲儿往外说,学生都在这儿呢。平时生活不注意,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何况刘妈这样险恶的侮辱一个烈士家属……该打!
刘妈失望的把视线转到刘爸身上,见刘爸眼神一闪,立刻一拍大腿拉长了嗓子喊:“老刘啊,她都这样欺负我,不就仗着跟赵卫东有……”
张翠香巴掌一扬,刘妈眼神一躲,哆嗦一下,低下头不敢说了,委委屈屈哭起来。
刘爸清清嗓子,头一扬说:“这事不能善了,给我们家孩子,还有孩子妈打成这样,你们必须给个说法。就算你有纺织厂领导当后台也不行,必须赔钱,给我们孩子营养费医药费什么的,没个三五百不行!
你别以为我们怕你啊,你要是不给,我们到政府大楼哭去,告你们烈属欺负普通老百姓!”
徐林捏起拳头咬着牙挺身而出,站在张翠香面前凶狠的瞪着刘爸。
今天张翠香为他出头给了他很大感触,感动的同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了,别人欺负他娘的时候他必须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
“你敢!”他大声喊。
校长一看不像话,使了个眼色。班主任连忙拉着徐林劝道:“别冲动,这可是老师办公室。”
张翠香冷笑一声一掌把徐林推到身后:“今天摆明了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一家老小全上阵,还想讹诈。是吗?”
张翠香眼神一扫,刘爸情不自禁挺胸给自己壮声势,不过还是心虚,眼神轻飘飘的避过去,不敢对上张翠香视线。
刘妈倒是一边拿手绢擦泪一边叫嚷:“你什么说话呢,什么叫讹诈,你孩子把我们家一鸣打成那样,什么都不赔还想走?到哪儿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不知道你的道理是什么道理,我只知道我们孩子没错。”张翠香扔出十块钱:“这是给你们家的红药水钱,多的吃顿肉补补脑子。”
十块钱落到地上,刘妈连忙捡起来,不甘不愿的说:“就十块钱,打发叫花子呢。不行,不给三百,不,五百,不给五百不准走!”
刘爸点头帮腔:“是这个道理。”
张翠香一挑眉:“呵,原本想饶你们一回,既然这样。”
她朝窗外喊:“李主任,事情您都听清楚了吧,我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如今也只能找您主持公道了。”
什么?李主任!
刘爸眼神大变,眼珠左转右转充满恐惧。
老师们连忙扭头往外看,李主任咳嗽一声,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气氛中迈入办公室。
赵爸一看,瞳孔紧缩,不自觉后退两步。
李主任眼神淡淡一扫,赵爸立刻换上笑脸殷勤迎上去:“哎吆赵主任,您怎么来了,误会,都是误会。”脸上肌肉颤抖。
赵爸赵妈正坐在一边看戏,一看是纺织厂的李主任,立刻走过去笑容热情道:“刘主任啊,稀客稀客。我们家赵文您还记得吗?观看你们厂里的演出,谁知道还能得个缝纫机呢?孩子妈十分感激,一直没有机会跟你们厂里人道谢。”
李主任点头:“哦,是他。张同志是那次活动的主要承办人,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爸连忙说:“不关我家孩子的事啊,他就是课间说了几句缝纫机的好话。徐林同学说张同志得贡献,刘一鸣同学不知怎的就侮辱起了张同志。这次来主要是做个见证。也是想跟张同志道个谢。”
这时校长也连忙走过来和李主任握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件事学校肯定会好好处理。”
李主任嗯了一声点头,眼神扫向刘爸:“你刚才说什么误会?”
刘爸紧张的整张脸皮笑肉不笑:“是我们家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点头哈腰的,一个大男人,当着孩子的面对别人卑躬屈膝,表情让人不忍心看,也是十分可怜了。
刘妈拉着刘爸胳膊,半个身子掩在刘爸身后,谄媚的笑中带点尴尬,她拍了刘爸一下,做出悔恨的表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关心则乱,看我们家孩子伤成这样,加上老刘没本事,家里也困难,就想出这种损招。不关老刘的事。”
“是我教妻不严。”刘爸低着头很愧疚的样子,又对李主任讨好的笑。
表情十分辛酸。
大家都知道,在领导心里品行有了硬伤,这一辈子,刘爸是别想前进了。
看他的神态如此卑微,都在心里可怜他。早知道会有今天,怎么不早点教孩子呢?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家长难辞其咎。在老师面前都敢公然敲诈勒索,还颠倒黑白把事情推倒妻子身上,可见平时为人了。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大家心里摇头,一句帮衬的话不说,都在看刘爸的笑话。
李主任背着手打官腔:“我们厂有如今这种规模和发展,少不了张同志的帮忙。但是,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偏袒她,而是让孩子们知道,张同志是很有能力的人!”
老师们很感动的点头,向张翠香投以热烈的目光。
张翠香笑了:“不敢不敢,都是大家的功劳。”
徐林与有荣焉挺胸抬头,刘一鸣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所以徐林同学,再有人说你娘坏话的时候,你就狠狠打回去!”李主任右手猛的一出拳,十分有气势的样子。
“嗯!”徐林重重点头。
“既然刘同学伤不重,张同志也给了医药费。这件事就到这里,刘同志,你不许再找徐家人麻烦。”
“唉。”刘爸点头,表情却不好。
李主任现在不处理他,甚至不对他刚才的作为说一句督促改正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在李主任心里已经不可救药不值得多费口舌了。所以言语才会那么冷漠,视线才会毫不停留。
刘爸宁愿李主任罚他三个月工钱也不愿意刘主任什么不说就走。
表面上事情圆满解决,可背地里谁知道李主任憋着什么大招,未知的恐惧才更恐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