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志也很害怕,正是升职的关键时候,他比谁都希望这件事能完全掩盖住,不为人所知。
听说张媛想要调到省里去教学,殷文志就找殷父想办法,殷父当了校长许多年,人脉关系还是有的,张媛条件也足够,如今欠缺的只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推荐人。
殷父听到儿子所求,答应了。
觉得儿子品行还不错,妻子离婚他还这么为人着想,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家欠张媛的。殷父想到在医院的时候,张媛有些被切断的头发离发根只有三厘米,这要是稍不注意,被削下来的可就是半个脑袋。
这么一想殷父的态度就积极多了,等到月底张媛就收到了调到省城二高的调令。
临走之前她特地到殷文志的单位感谢他。
张媛拿着吃的喝的满脸笑容,一头短发靓丽时尚。殷文志一愣,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两人新婚的时候。
周围人都打趣说:“媳妇儿来了还愣着干什么?”
殷文志面色一变,连忙把张媛拉到没人的走廊。
张媛说:“我知道你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病,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来了,这次是来感谢你的,我知道要不是你跟爸说好话,我不会这么容易得到想要的工作。
我很荣幸能在最好的时间遇上你们一家,你们给我的帮助和爱护我永远也忘不了。还有,我来是跟你说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那些大话套话殷文志自动忽略,结婚几年张媛到他工作的单位的时间寥寥无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肯定也一样。
殷文志也觉得挺奇妙的,他知道的别的家暴案例,男女离婚之后不是纠缠不清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张媛差点被他害死,怎么还能站在这里跟他笑吟吟的说话。
“关于锐锐后妈的事,我不担心你新娶的女人会虐待锐锐,咱爸咱妈会看着的。我担心的是她受不了被你打跑,所以给你提供几个号码,都是我在练跆拳道时候认识的,人均练习三年以上,还有警花呢,给你号码让你们认识认识。
以后你要结婚,从这里找对象,起码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她们可以帮你控制。”
殷文志皱眉:“张媛,你玩我呢!”
张媛很认真的看着他:“我正是念着那一丁点的夫妻情分,才给你提这个建议。如果你新婚的妻子是个普通人,你能保证他有我这么好的运气,被你两次家暴只有轻伤吗?你能保证她受到伤害之后不报警吗?
殷文志,你已经是有前科的人了,再在警察局留下档案,说不定你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我是为了锐锐考虑!另外,殷文志,那些家暴男,打人下手越来越重,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没人敢反抗啊,他们就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你想成为这样的人吗?”
殷文志捏着拳头转过头:“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那可说不定。他们下手越来越厉害,不把妻子当人,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打人是痛的,等他们受到教训,下次就知道什么事该办,什么事不该办了。”
“你……张媛!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禽兽败类吗还得劳你找个人看住我?”
张媛语重心长说:“我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打人的时候是没有意识的,但就是因为没有意识你才控制不了你自己。你也不想犯罪是不是?除非你一辈子不结婚,不然你结婚就是祸害别的女人。这些号码你拿着吧,微信号,加一下聊聊也不碍事。”
张媛把一叠纸条塞进他上衣口袋,拍拍他肩膀走了。
殷文志的心情变得奇差无比。
任谁一直提醒他是个禽兽,他都不可能有好脸色。
张媛一定是来给他添堵的。
好在以后她都不会出现在他身边了。
殷文志感觉眉心突突的跳,心里十分疲惫,神经上的问题就像一颗埋藏多年的炸药一样,谁也不知道引爆的时候会有多大威力。
爸妈年纪大了,万一他发病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就伤害他们和锐锐,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难道真要找个能管住他的人?
殷文志想到以后被女人暴打的局面,心有余悸的摇头,不,那他宁愿不结婚。张媛锻炼了几个月就能让他吃亏,锻炼几年的岂不是更可怕?
话是这么说,殷文志还是没有扔了口袋里的纸条。
因为张媛这次来看他,殷文志近三天心情都不好,脾气也越来越差。
和他相处的同事都感觉到了不适。
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只觉得只要自己把事情做到最好,那个位置一定是他的。
期待的日子终于到来,领导公布了结果,人选不是他。
所有人都在高兴的鼓掌,只有殷文志,一张脸难看极了。
开完会殷文志找到他在单位的朋友刘单,公布结果的时候刘单笑的最开心。
殷文志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
“你刚才什么意思?”他一把拽住刘单衣领:“还是不是兄弟了,我的对手当上官你就那么高兴?论能力,论年富力强,论长相,我哪点不如他?凭什么是他得了那个位置?”
刘单冷淡的拽下他的手,后退两步说:“我不配跟您做兄弟,杨杰他就是有一万个不好,他也比你适合这个位置。
你最近的状态你自己就没察觉?跟你说两句话你跟吃了火药一样骂人,显得只有你自己聪明勤奋,别人都是蠢蛋。你是坐大厅服务群众的,上次有个群众来办事,见到你就被吓走了,说你长的像是会家暴的人。
领导这个月已经收到好几起投诉,都说你态度不好,恶意恐吓。这种情况下,这个位置能交给你吗?老杨至少比你和善,人家兢兢业业十多年,也该他升职了。”
殷文志不相信这个理由,咬着牙说:“你敷衍我?”
“我敷衍你?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刘单递上手机说:“你看看你自己的脸,你现在就长一幅随时会打人的样子,更别提你跟别人聊天。动不动就是你长眼睛了吗。”
“殷文志,你只是个小小的公务员,跟谁装大佬呢。从此以后咱们不是朋友。”
刘单走了,殷文志站在原地愣怔,他把手机上对话框打开,果然近几天说话态度都很差,通常是r他说完后对方就没了动静,他还觉得那些人不尊重他。
难道真是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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