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二八号醒的时候就听到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我听小翠说老爷带人抓到了好大一条白蛇呢。”
“咦,那咱们老爷把这祥瑞,献到京城,以后升了官,说不定咱们也可以跟着去京城呢!”
“哪里啊,我听我哥说老爷把这件事汇报给知府了,知府会派人来带走祥瑞。我觉得啊,这功劳没咱老爷啥事儿了。”
两个小姑娘声音清脆,谈的兴致勃勃,隔着窗户又听到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两个小蹄子不去侍奉小姐,嚼什么舌根?前院的事也是你们两个的丫头能打听的?再有下次,我定要回禀夫人把你们卖了!”
“嬷嬷饶命!嬷嬷饶命!”
两个小丫鬟猛的跪地求饶,膝盖撞到石砖上声音听着就觉得疼。
“我们再也不敢了。”
零二八号出声:“张嬷嬷,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回禀小姐,两个小蹄子不好好做事暗中议论老爷,芳枝还仗着自家哥哥是老爷长随,肆意打听前院的事,这样下去府里的规矩都被她们坏了!”
“是我让她们出去玩的,丫头们整日做针线,时间长了眼睛都要坏了,今日春光正好,让她们散散心。至于前院的事,爹派人抓了祥瑞整个县都知道了,丫头们好奇,也不是罪无可恕的事。”
两个丫头泪眼汪汪的,不知道沉静的小姐今日怎么会说这么多话帮她们。两人心中满是感激,心想这一劫过去,一定要更用心服侍小姐。
“再说了,家里小丫头往日叽叽喳喳也不见张嬷嬷发怒,今日是……”
“回禀小姐,是夫人吩咐的,夫人说从今往后咱们后院的规矩可不能再松散了,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不知者不罪,就饶她们一次。”
“哼,小姐仁慈,就放你们一马,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聚众议论前院大事,把你们一家子都发卖出去!”
“是,我们再也不敢了。”
张嬷嬷发了一通威风走了。
两个小丫鬟飞快跑到房间服侍零二八号起床。
她午睡刚醒,阳光还烈,窗外竹子密蓬蓬的遮住窗外。四周安静极了,只听见小丫鬟关门的声音,倒水的声音,拧帕子的声音和竹叶婆娑摇晃的声音,让人感觉一阵凉意。
梳洗过后她拿了一本书看,小丫鬟们见她脸色好,就叽叽喳喳告状了。
“小姐,刚才张嬷嬷是把我们当杀鸡儆猴的鸡呢!这又不是她的地盘,我们怎么连句话都不能说了?”
翠枝有双凤眼,性子泼辣伶俐,她兄弟又在老爷身边做了五年长随,大家都给些面子,养成她口无遮拦的性格,什么都敢说。
琼枝脸庞白净,鼻梁有些许雀斑,性格谨小慎微,她拉拉翠枝袖子,让她别瞎嚷嚷。
翠枝一把甩开:“只许她做,还不许我们说了?”
零二八号笑了:“刚才在张嬷嬷面前你怎么不反驳呢?还要我替你们找补。”
“那……那是,哼!张嬷嬷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夫人给她一些权柄,她就抖起来了,谁敢说她一句不是,她就公报私仇给人使绊子。软刀子磨人别提多难受了,她要是啪啪给我两耳光还好,我立时就能反击过去。”
“我也给她两耳光!”
说着手掌挥动,嘴里啪啪,想着打张嬷嬷耳光的样子,眼里充满喜色。
“小姐,您别听她瞎说,她就是窝里横。仗着您宠她,就总说大话,实际到了外面什么都不敢的。”
零二八号挥手:“行了,也没怎么着你们,以后小心着点,别让她抓到把柄。”
“要我说就应该把咱们院门锁上,咱们被关在这里不能出去,别人倒是进自个儿园子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翠枝非常不忿。
院门关的好好的,张嬷嬷悄无声息进来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要是能把门锁上,哪轮的到张嬷嬷耍威风?
跟贼一样进小姐院子都不通报一声,也不知道谁给她那么大权力!
“都过去了。”零二八号合上书本。
“不过最近家里的规矩怎么突然严起来了。你们知道吗?”
翠枝左右看看,凑近说:“小姐,我听我哥说知府大人把祥瑞献给皇帝会提一嘴咱们老爷的功劳,知府大人还给咱们老爷保证,只要皇帝龙心大悦,就把老爷提拔到府城当官!”
“真的?”
翠枝重重点头:“那还有假?”
琼枝插话:“之前你还说咱们老爷会到京城做官,现在怎么变成府城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老爷迟早会到京城当官!到时候夫人出去交际,说不定还要给小姐找如意郎君,府里的规矩自然不能差,以免让人看了笑话。”
零二八号摇头失笑:“没影的事儿。对了翠枝,你知道老爷把祥瑞放在哪儿吗?”
翠枝摇头:“我不知道,小姐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回去问问我哥。”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爹一向不喜欢咱们打听前院的事。”
零二八号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无聊,眼神放空,思考怎么能合理的放走那条祥瑞。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没变成蛇娘娘,反而到了平县县令的女儿身体里。
她来的时候正是白蛇被抓以后,那条蛇已经上达天听,现在政局不稳,政府腐败混乱,外有强敌环饲。
刘邦斩白蛇显示神异之处,如果皇帝也能斩白蛇,就证明皇帝是真龙天子,对于稳定民心的作用是巨大的。
府城以及京城都非常期待这条水桶粗通人性的灵异白蛇送到。
如果她把白蛇放了,先不说能不能把白蛇放了之后避免被白蛇一口吞,皇帝期待的祥瑞无故失踪,对于这个小小的县令之家,也许会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而且这位刘小姐从小被教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出个院门都难,又怎么到达被层层保护的白蛇身边呢。
难!
刘小姐的日子无聊又枯燥,刘家人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教了她识字,屋里的书都是女戒烈女转这种。从起床开始她唯一的娱乐活动便是刺绣。
两个丫头跟她一起做活儿,要是没有翠枝时常说些俏皮话插科打诨,她早就憋死了。
府里五天一请安,一起床她就显得忧心忡忡,丫鬟们察觉不对,她一个字都不说。
等来到正院,见到母亲后她挥退众人说:“娘,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