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求你们……”
“好疼!”
“求你们,求你们了,放过我!”
“啊!”
黑暗的房间中,周元似被惊醒一般,他急促的喘着气面容有些狰狞和惊恐,外面的光线已经如房间一般的黑了,看样子已经是晚上了。
这黑暗才能够让他微微舒心,于是他开始爬动了起来,他爬到了外面,抬头看了看,楼梯上还有一点光,看那样子应该是从那女人的房间照出来的。
一切都陷入了沉寂,之前那个陌生男人所在的房间此时无声无息,周元甚至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能这么淡定。
慢慢的爬回了房间,他的房间没有床甚至还有着尸体残肢,但他似乎并不介意地面的脏乱,躺在地上的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变态杀人狂之所以会有个变态二字,不是因为她杀人的手段有多残忍,而是因为在她杀你之前,你完全看不出她有丝毫杀你的打算。
早晨是一如既往的,如果这不是在凶案现场的话他们完全就不觉得自己是在受罪,当他们睁开双眼时,眼前或者身旁就是一个碟子,碟子上还放着早餐,三明治还搭配着牛奶外加两颗蛋。
这是很多人都吃不起的早餐搭配,很显然女人对他们是很好的。
突然间发现脚上那沉重的枷锁不见了,留下的只是脚背和脚面贯穿的两个血洞,血洞没有流血,看起来里面的伤口已经结痂,疼痛还是依旧但也不是时时刻刻的疼了。
如果他没有跑的打算,这枷锁就没必要存在了,只要他不轻举妄动,脚上的伤口就不会轻易的裂开。
下床尝试站起来,结果很疼但还是可以走两步的,伤口开始渗血长安觉得自己还是爬的好。
周元那一边,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不好,醒来之后看到门口放着的早餐他愣了愣,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爬过去想要吃点东西。
抓起三明治放在嘴里,这可能是他吃过最好的早餐了。
【好吃吗?】
“好吃!”
【好吃妈妈天天做给你吃好吗?】
……
奇怪的话,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或者说她一直都在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长安教过他遇到女人的时候要冷静,不然会死的很惨,不过对周元来说,他自己本人看见女人的时候也并不觉的有多害怕,因为如果你拿接受的目光去看她,温柔的笑容满眼的爱意,这女人确实是一个慈母。
“嗯。”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又疼了起来,点了点头,他觉的现在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她显得很是高兴,因为自己的儿子竟然接受了她,这还是第一次。
【跟妈妈来吧!】
周元脚上的枷锁消失,他被女人抱起,慢慢的朝着楼上走去。
“我们去给长安送钥匙不行吗?”
“不行,任务结束除了长安可以回来之外也代表着鬼魂解除了限制,我们去了必死无疑。”
旅馆中没人敢轻举妄动,任务从开始哪怕到结束,住户都只能依靠自己。
……
“他上去了吗?”
长安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出个门,结果就看到那小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周元的身影,既然他上去了,那么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二楼房间。
女人的房间是血腥的,因为所有的人都是在这里被摘掉了头颅,她会在之后把尸体拖回那小黑屋里,分尸然后抛弃。
周元枕在女人的膝盖上,他的面前有一张桌子,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放了十九个脑袋,每一个脑袋的神情都是无一例外的惊恐,在他们说出“不”字的时候就全部被杀死了。
床下躺着两具无头尸体,这尸体还没有被处理,女人似乎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到她残忍的一面,她可能觉得把头颅放在桌子上是爱的表达,但是分尸就不同了。
女人抚摸着他的头发以及脸庞,动作轻柔嘴上还哼着摇篮曲,周元后背的疼痛还是那样但却减轻了许多。
他的后背为什么会疼?没有流血没有没有被打。
过去——
“高考考不上去,像你这种人以后还有什么用?”
“你今晚别吃饭了!”
“滚,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废物儿子!”
“打你是爱你!你如果争气我怎么会打你?”
“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丢人!出去别说是我儿子!”
“藏哪去了?你以为把房间灯打坏老子就找不到你?”
……
爸妈最近打他的频率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狠了,从高考之后就一直如此,但是周元知道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他还有个弟弟,在父母的眼中甚至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弟弟都是完美的,聪明,帅气,比他平凡的哥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父母打自己只是觉得他给他们丢人了,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夜晚……
“滚!连灯都敢打坏,这么喜欢黑你今晚出去住好了!”
他被狠狠的甩出门外,那是是晚上八点左右吧!他浑浑噩噩的在街上走着,其实他自己都觉得他的这种人生不如自己结束来的好,甚至他都觉得如果自己失踪这报警的可能都是邻居。
他曾和一个女人擦肩而过,然后等回过神来自己就出现在了这个房子前,长安猜错了一点,他不是被女人绑进来的,他是自己进来的。
他当时只想找个地方自杀,原本去桥上的路不知何故就走到了这里,这房子当时在他的眼中看来应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死在这里好歹尸体还能遮风避雨,当时他可没想到这里面住着一个杀人狂。
现在——
记忆被不断地勾起浮现,他的精神开始恍惚起来,不断的想起那一个个令他惊恐的夜晚,后背上一道道恐怖的疤痕时刻在作痛。
他不是不怕死,之所以自杀是因为他觉得什么死法也比被活活打死要来的好,本来以为落在这女人的手上自己完蛋了,但是现在在这里,明明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但她却比自己的父母好上无数倍,她对他的温柔是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如果这就是母爱,那么——自己为什么要逃?
他突然转身正躺在女人的腿上,和她面对着面……
“妈妈,”他突然笑了:“你能杀了我爸妈吗?”
——崩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