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死神来袭有着或多或少感觉的三人都有了死神已经出手的讯号,然而别说危险了,就连死神标志性的微风都不见踪影。许枫临走时的几句叮嘱就是想给他们可能最后一次打气,接下来他们就要各自为战了。跟在护士的身后来到手术室,一个小时前有气无力得跟他描述病征的老人,现在赤条条躺在手术台上,手术室护士在乔治亚的指挥下围出手术操作区。
事实上,术前准备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开始了,乔治亚一边等待检查结果,一边催促很想积极掺和一脚的许枫赶紧过来,按照病人的体征他已经做好一切最坏的准备,唯独对这个新来的许医生有一份不同的期待,“不知道这位毕业于哈佛大学神经科学的高材生有没有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治疗方法。”
这是许枫对于自己身份的设定,哈佛大学神经科学的博士后,梁金羽和克莱尔则是他在哈佛附属医院实习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因为克莱尔的家乡在这里,所以才来这里入职,积攒业务能力——这当然是没有多少说服力的说辞,却也好歹算一个身份介绍。
许枫“熟练”得进行消毒和更换手术衣——其实是在旁边护士的指导下才完成的——换裤子的时候让小姑娘扭了下头,他自己凌空一跳套了上去,“这些准备步骤也太繁琐了吧?”然而繁琐也有繁琐的好处,许枫能感觉到自己“干净”了不少,走进手术室前感觉自己全身都轻了几两。
直到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老人。老人的身躯在没有衣服来支撑的情况下,就好像一块干枯的木头桩子,仿佛他的生命已经蜷缩成这般大小。
“他或许比我们还要无力吧,至少我们在面对时刻会到来的死亡时,能说话吐槽骂街,能打能杀,他却不能,他已经衰老衰弱到和死亡即将和同流合污了,”许枫心里面默默地想着,精神力慢慢渗入病人的脑壳,检查其中的血块。
几个助手围在一旁,乔治亚站在最前面,而通过他的讲解,许枫渐渐搞清楚了自己眼中看到的东西都是什么,“原来这些血块这么危险?”
然而许枫挂在轮椅内侧的兜里放着的是止血纱布,而不是止血块纱布,“要不,我把这些血块都弄破了?”捅破血块不是一件难事,问题在于真要是大出血,止血纱布能止住脑袋里的血吗?旁边这几个医生不会受到刺激而挣脱催眠吧?
心里的警兆再度来袭,许枫可以十分肯定,死神绝对正在出手——这让他不由得担心外面的人,心一横,向乔治亚示意立即开颅手术。
要不是许枫假借病人家属的身份在术前通知书上签字,这种大手术可不会这么快开始。乔治亚一边看着旁边许枫叫不上名字,却能大概看到病人脑袋里面情况的机器,一边确定创口的位置,许枫的注意力则跑到外面,他想听听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声响可以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再糟糕的消息,有个底也好。
手术室的隔音效果优秀,许枫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一点音量,反而是乔治亚俯下腰,“许医生,可以了。”
几位助手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乔治亚也很期待这位从未见过其业务能力的新同事的能力,只见许枫探了探脖子,从护士手里接过一把手术刀,在医生和护士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点破血块,左手的纱布紧跟着敷了上去,出血立刻止住,徒留医护呆如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