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博站在主帅的石雕前,百感交集。
主帅穿越前是名唐朝的校尉,效力于安西都护府。他从没说过自己出生时的年号叫什么,但提到过他的上司姓裴。所以许博觉得主帅在前世肯定没跟阿拉伯人打过交道,更不会认识李天郎之流。
许博还记得,当自己告诉了主帅安西四镇以及唐朝后来的下场时,主帅气得不得了。大食吐蕃葛逻禄,姓安姓黄姓朱的,全被他骂了个遍。骂完后主帅赌天咒地,发誓一定要穿越回去扭转乾坤,“固我佛家西域千载,护我汉郎疆土万年!”
然而他终究没能兑现诺言。
“您还满意吗?大祭司。”
“我很满意,你做的不错。”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大祭司。”女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为战殒的上位者雕刻石像是种特殊的荣誉,历来都有专人负责。许博还记得以前管这事的人是个沉默寡言的二阶脚卒,擅长用异能加工石材。制作的雕像惟妙惟肖,打造的武器锋利尖锐。
他曾以随军工匠的身份参加过许多次神意之战,但这次却没能像往常一样回来。
“其他人的石像也要尽快赶工,务必在后天全部完成。”许博交给奴隶一堆木简,“这上面记录的是他们的肖像,有劳你了。”
“职责所在,不敢有辜。”
许博拍拍她的肩膀,又说了些鼓励的话,离开了作坊。
随着幸存者陆续回城报到,街道上渐渐有了些生气,但行人仍以女性为主。为了弥补缺口,一些拥有特定异能,感情转化较为牢固的奴隶被议事会委以了过去只有男人才能担当的重任。信使、工匠、文书、监工,甚至还有人提议给予她们适当的武装,编入各要塞守备团,用替换下的男人来充实野战团。
许博认为出这馊主意的货要么别有用心,要么就是傻逼,还他娘的是纯的。
问题是,他奈何不了这些傻逼。
大祭司的职责范围很广,像主持祭祀、转化奴隶、审判异端、为主神上传下达、协助主帅处理日常事务、在主帅出征期间坐镇后方等等,权力不可谓不大,堪称万人之上。但如果那些傻逼真的在代表最高权力的议事会里通过这种傻逼决议,他也只能像个傻逼一样乖乖接受。
因为他没有否决权,那是主神规定主帅才配拥有的东西,万人之上毕竟还有个一人之下在前面。
当然了,理论上大祭司是可以请求主神来干预凡人事务的。但以许博的经验,这种请求能得到批准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大祭司,往议事会的路不是这边。”随从小心提醒。
“谁说我要去议事会了?”许博不快地说道,“我有些头疼,先回住处睡一觉。你去那边替我盯着点,有事再来叫我。”
界墙关闭已经五天,许博最关心的重整战备一事依旧八字没一撇。因为与重整战备相比,议事会里的上位者们更关心的是这个重整的过程由谁说了算。不是自己说了算倒不是不行,但自己说了不算是万万不行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议事会里等着他的会是什么,许博热切期盼着后天能早点到来。
回到住处,奴隶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主神很贴心地为每个方国的主城都开凿了一眼温泉,人们想洗澡不必烧柴生火,只需托脚卒搬运即可。许博屏退旁人,与薇草照例厮磨一番,双双入池。
“主人,水温还可以吗?”
温度计在石器时代肯定是没有的,水温可不可以只能靠人试。这问题的答案薇草其实心里有数,女人只是在表现她应有的殷勤。
许博阖闭双眼,惬意地嗯了一声。
丝瓜络伴随着水声接触到男人的胸膛,极有规律地上下揉搓,然后是肩膀、脖子、胳膊、小腹。池中花瓣香气扑鼻,许博感到酸痛与疲惫慢慢消失,不知不觉间有了些倦意。
薇草绕到许博身后,用大腿轻擦他的肋部,双乳讨好似地挤压上了结实的脊背,“噢,我的太阳。”
她的太阳睁开了眼睛,“说吧,你想求我做什么?”
女人冲他的耳根轻轻呵气,“我想求你开心。”
“我现在很开心,哈,哈,哈。”男人发出一阵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好了,还有什么事?”
于是薇草提到了她的姐妹,她的姐妹的主人,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以及最近摊上的麻烦。
“你说她是和你一起被,咳咳,一起到这里来的?”
“是的,我的太阳。我们来自同一个方国的同一个团。她的枪法很厉害。”
“你还是叫我主人吧。”许博停了会儿话头,尝试着捋顺下思路,“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她现在的主人的?”
“是的,主人。她当时差点就杀了他。”薇草边说边往自己的心脏位置比划了一下,“就差一点点。”
给她洗脑的祭司可真牛逼,“她又是听谁说的议事会有人想杯葛她主人的?”
薇草将一瓢煮沸过的皂角水浇到许博头上,笑了笑没回答。
“我明白了,那么她希望我做些什么?”
“您能劝说议事会放弃对她主人的指控吗?主人。”
“不能,”许博拒绝的十分干脆,“且不说我无权插手,即便我能。身为近卫团的队长坐视主帅战死,这种罪过也不是我能兜的住的。”
“那她的主人会被怎样?”
“会被撤职呗。他既然是二阶武士,肯定不能再重新去当个大头兵,多半下放到哪个要塞或据点里当什长。”
“那她呢?我的姐妹又会怎样?”
“什长不能拥有贴身奴隶,这是规定。议事会会把她收回,分配给别的队长或者团长,甚至可能更糟。”
许博没说更糟的情况是什么,但薇草却很清楚,她见过城外据点里的奴隶是什么境遇,她们经常做为公用财产被借给过路的男人解决需求。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再想想看,求你了,我的太阳。”
“办法不是没有,假如他们对主神有过不敬之举的话,我就可以从议事会那里接手处理。虽不能轻判,但把他俩流放到同一个旮旯继续过小两口的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女人不再说话。她按摩了一会儿,用心灵感应召来一个脚卒出身的奴隶,令其打开随身空间往浴池内注入温泉,本已微凉的室内热汽重新升腾了起来。
“薇草,有件事你以后要注意下。”
“主人请讲。”
“跟其他上位者的奴隶聊天时你要多听少讲,如果非讲不可,讲的内容也必须是我点头同意你讲的。明白吗?”
“我明白,我的太阳。”薇草搂住他的脖子,“你最好了。”
“你明白就好,”许博笑道,“我的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