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日张翰车上,你见到了衣衫半褪的我,我又何尝不是与你撞上视线。”
“夏念之,其实,我在你眼里,和时询在你眼里,并未有任何不同,我们不过都是以美色换取你手中影视资源,不顾一切往上爬的高级娼妓而已,所以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你来追问我与时询的关系,会给我错觉,以为你百分百地在乎时询哦~~”
“……”
娼妓?时询?
闻言,怒极反笑的夏念之,强忍着冲动,才未动手泼白琳一脸咖啡。
“…时询与你不同。…”
“不同?呵呵…都是出来卖的,有什么不同?”
“白琳!”
夏念之终究未能忍住怒火:“…白琳,我希望你记住我现在说的每个字,时询并非你口中所言那般不堪,他是我见过最热爱舞台,最在乎粉丝的偶像,他在这个圈子里踏出的每一步都堂堂正正,无愧于心,他很好,值得现在他所得到的一切。”
只是瞬间,夏念之突然想,能够这般贬低时询,或许她根本不该问白琳,是否喜欢时询。
“我现在是以时询经纪人的身份,与你对话,我希望此次谈话能够有个圆满的结束。”
夏念之看着白琳,突然觉得此刻笑意灿烂的白琳,有些可怜。
“否则…这样,白琳你不如先看样东西?”
说话间,夏念之克制着继续数落白琳的念头,拿出iPad推到她面前,白琳在夏念之的示意下,接过iPad,只一眼,本毫无所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如死人。
“俗话说,偷吃要记得擦嘴,白琳你好歹在这座娱乐圈里多年,笑里藏刀暗箭伤人的招数也算见识不少,那些想拉你下神坛的数不胜数,结果你竟连半点防范偷拍的意识都没有?”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对时询只是玩玩而已,还是真爱到无可自拔?”
“爱到无可自拔?夏念之,哈哈哈~~~说出这种话的夏念之,你真是太可爱了!”
夏念之不知道自己哪里戳到了白琳的笑点,却是瞧着她愈加笑得癫狂,笑着笑着,抬手揉了揉眼角,瞬间变得漠然,“夏念之,若是玩玩,你将如何?若是真爱,你又将如何?你该不会打算告诉我,如果我们是真爱,你便愿意退出,成全我们吧?”
“白琳,或许你更该好奇的是,张董若是收到这份视频,你的下场。”
“我的下场?呵呵,鉴于我与张翰的私人恩怨,在张翰情人的职位上,能够亲眼所见张翰头顶绿油油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或许是我毕生荣幸,至于你,时询的‘老板’…”
白琳抿唇嘲讽:“夏念之你为何不反思,时询为何会背叛你与我滚了床单,还不止一次。”
夏念之想生气,但却是再气不起来,根本不明白这件事情究竟有多严重的白琳,继续与她纠缠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夏念之双手抓住桌沿,凛然起身。
“我大致明白了你与时询的事情,白琳,作为你伺候我们家时询的回报,我给你提醒,明早九点半前,这份视频将遍布网络,所以赶紧想办法,将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吧……”
话落,夏念之要走,手腕却是被抓住。
她回头看向白琳,神色愈加冷漠:“还有事?”
“你刚才说什么?”
直至此时,白琳才陡然陷入慌乱,她原本认为,夏念之早已将这份证明她与时询往来的视频买下,此番找她亦不过是羞辱与对峙罢了,然而刚才夏念之那番话,分明便是意味着,她会毫不犹豫地将视频公布出去?!
为什么?!
“夏念之!”惊慌失措下的白琳情绪异常激动:“你一开始便根本不打算保时询是不是?你是不是疯了?!时询被爆出丑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他为你付出了什么?!”
夏念之半抬着眼皮,眼神凌厉,语气决绝。
“我不过是个俗人,有想要保护的,自然,也有毫不犹豫可以牺牲的。”
白琳狂笑:“哈哈哈,时询太可怜了,他真的太可怜了…”
“每个人都要为他的举止承担相应责任,白琳…”夏念之一根根掰开白琳紧抓住她的手指:“你不会知道,我曾为夏氏付出过什么代价,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夏氏集团,毁于我手。”
……
白琳被夏念之甩在身后,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状如疯婆。
“夏念之!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时询对你够好的了,连他那么恨的人都愿意妥协去见,只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你那时候需要帮忙!!”
夏念之只是步步往前,脑海里却如电影慢放那般,一帧一帧闪过许多画面。
时询拿到金球榜最佳新人奖时,曾极开心地对她说,他要成为史上最快拿到音乐奖项大满贯的歌手,带着她的份,站在全世界最高的舞台上,让全世界知道,他是她最完美的作品。
时询还是练习生时,与她蹲在马路边啃红薯,她向他保证,他们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般配的明星与经纪人,她会成为超级战士,保护他,直到他登顶。
每次她应付完酒局回家,总有一杯蜂蜜水在吧台;时询陪着她过每一个生日……
然而她未曾想过,最后想起的,是爷爷下葬那日,她在夏氏墓园,下跪所发的誓言。
“爷爷,我一定会保住夏氏,保住您一生的心血。”
夏念之走进电梯,摁下关门键,将一起嘈杂疯乱,全然隔绝在外。
“我会做到的,我能做到的。”
呼吸极困难,仿佛下一秒便会窒息而亡,她踉跄微晃,忙不迭抓住了身旁围杆,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待抬头时,看见的却是电梯内壁上自己的倒影,双眸泛红无神,失魂落魄。
……
晚上八点,夏氏练习生舞蹈室。
夏念之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靠着窗台边缘转过身,看向来人。
“白琳联系你了吗?”
“联系了。”
“所以,时询,有什么话,想说吗?”
“有,第一句,念念,你有没有吃醋?第二句,念念,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吃醋?或者,不需要一点点,哪怕一秒钟的吃醋,有没有…”
夏念之早已学会了面不改色的说谎,眼前不过仅仅面对时询一人,比起曾经夏氏集团股东会的满桌大小股东责难叱骂,对她而言只是小场面,但她还是有些慌乱。
“…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果然如此…”时询神色晦暗,步伐却未停,步步朝她走来:“那么,我的话说完了。”
“好,那么轮到我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今晚见你,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无论你打算做什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都没有关系,念念…”
夏念之眼睁睁看着褪掉青涩,成长为沉稳成熟男人的时询,朝她走来,高领毛衣与黑色夹克,他随手脱掉皮手套,优越的长腿闲庭信步般无声逼近,扑面而来似曾相识的强硬霸道。
“…我原谅你…”
毫无预兆的,夏念之被男人单手拽着手腕直接揽进怀里搂紧。
“很久没见,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瘦了不少。”
男人个子极高,幸好夏念之不算矮,她靠在他的胸前,心脏位置,听着男人强壮有力的急促心跳声,她的心脏活跃频率,似乎也跟着乱七八糟起来,眼眶突然便酸涩得湿润。
“时询,如果我现在跟你说对不起三个字,会不会显得特别矫情?”
“…怎么会,念念永远是可…爱的……”
“……”
夏念之贪婪地呼吸,空气里混杂着岩兰草香,这款香是她拜托布莱送给时询今年的生日礼物,然而她未曾想过,用在时询身上,却是希望成灰的绝望感萦绕在他身侧。
“时询,把你的银行卡拿回去吧,离开平城,去哪里都好,这里很快,将成地狱。”
“你是我的经纪人,自然我的工作生活,衣食住行,连银行卡都得归你接管。”
夏念之在时询的怀里抬头,只见他揉着她的脑袋,深邃眼眸温柔得一塌糊涂。
“还有,笨蛋念念,你不明白吗,你还在这里,我就哪里都去不了。”
眼泪滚烫,顺着眼角倏忽落下,夏念之憋着哭腔:“时询,对不起,是我自私。”
“笨蛋,本来就是我行为不端,自作自受,与你无关的。”
“……我承诺过的,我会保护你,可我没有做到……”
话音未落,唇角落下一吻,极轻,如羽毛划过海面,泛起小小的波澜。
“呐,我们扯平了。”
夏念之死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来。
“念念,走吧,我送你回家,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还有一场难战要打。”
……
很多年很多年后,夏念之总是在二月二十八这天,不可避免地想起时询的这句话。
他说,我原谅你。
然而,至始至终,往后的漫长人生里,她却再也无法宽恕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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