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唐居易继续进行言语上的挑衅,严鸣便直接剥脱了他说话的权利,同时脸上的笑容也稍微收敛了一些,似乎被唐居易的话给激怒了些许。
看到对方的反应,唐居易的表情更加具有嘲讽的气息,虽然不能说话,但是眼神中那种“你就这点本事?”的味道却是让人能够清晰感受到。
骰子又一次扔出,然后滚落到了岚天的面前。
严鸣的语气变得阴冷了一些,虽然仍旧带着微笑,但是却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你高中毕业回家的那一天,你做了什么?”
岚天浑身一颤,双目登时便亮起了赤红色的光辉,随之而生的是一阵阵炽热的气息。
旁边的涯无霜疯狂用眼神示意着岚天冷静下来,试图让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岚天死死地盯着严鸣的笑脸,体表的纹路散发着闪耀的光,似乎随时都会彻底爆发。
但是,她最终还是抑制住了动手的冲动。
“我灌醉了那个人渣,然后放火将其烧成了焦炭。”
岚天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随后寒声问道:
“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严鸣笑了起来,将桌面上的骰子收回:
“满意与否无关紧要,我所想听到的只是真实而已。”
轮到涯无霜时,问题的内容再度震撼到了唐居易和岚天二人。
严鸣用指节敲击着桌面,饶有兴趣地问道:
“家族的祭祀大会上,你手上一共沾染了多少同辈亲人的血?”
涯无霜沉默片刻,随后平静道:
“十二。”
严鸣吹起了口哨,甚至是鼓起掌来:
“真是绝妙的答案……难怪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吸引人的魅力。”
面对这种夸奖,涯无霜只是冷笑道:
“你知道吗,你说这话的语气简直就像一个性取向偏离了正常轨道的憨批。”
和唐居易一样,涯无霜也是被迅速地封禁了说话的权利。
经过又一轮的问答,严鸣再次将目光移向了唐居易。
当骰子滚落在桌面上的那一刻,唐居易便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而他趁着严鸣尚未开口,直接是抢先说道:
“在你提问之前,我倒是有一个猜测。”
严鸣一愣,不知道唐居易想说什么。
唐居易似笑非笑地看着严鸣:
“这是一个赌桌,在赌桌上进行的应该是赌局才对,而赌局理应是相互的,但是到目前为止都只是你在进行提问,所以我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在我们恢复了语言能力的时间内,我们同样也是可以对你进行提问的。”
严鸣神色一变:
“你说的——”
唐居易没有让严鸣说下去,而是语调再度提高了些:
“我们是在骰子落在桌面上之后才获得了说话的权利,并非是在你提问之后。而且联想到你最开始说的‘当所有的问题都被回答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真相’,我就感觉这是一个思维陷阱。”
唐居易的身子向前一倾,咧嘴笑道:
“你并没有直接否认‘得到灵魂筹码后还会继续经历提问’的可能性,而且那所谓的‘所有的问题’事实上也包括我们向你提出的问题。这也就意味着,只有我们在每次问询中提出了关于真相的问题,而你也必须回答真实的内容,这样才能拼凑出真相,也就是说到了那个时候游戏才会结束。”
这一刻,严鸣的笑容终于是彻底消散。
“唐居易……你的确让我感到很是意外。”
严鸣的声音冷了下来,而周围原本明亮的灯光同样也是开始变得黯淡下来,似乎有某种极为不详的阴云开始弥漫。
唐居易环顾了一下四周,仍旧是一脸轻松的样子:
“哦豁,精心准备的布局被人一眼就看穿,面子上挂不住了呢~”
为了让涯无霜和岚天彻底理解眼前的情况,唐居易自然是尽可能地详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让我继续猜猜看,在骰子彻底停下并且告知你应该提问什么内容之前,应该就是属于我们的提问时间,而且和你所遵循的规则一样,只有一次质询的机会……所以,严鸣,我想问问你——”
“对自己使用多巴胺受体阻滞剂的滋味儿好受吗?”
说到最后,唐居易的脸上已经挂满了讥讽的笑容。
也就是这个时候,涯无霜和岚天终于是听明白了唐居易的意思,并且意识到了自己也具有着提出问题的主动权。
而听到听居易所说的问题后,严鸣的脸色再度一沉,原本显得俊朗的面庞上变得阴气森森:
“很痛苦,非常痛苦。”
唐居易闻言,甚至是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啊,还真是可怜呢……”
砰!
严鸣猛地一拍桌子,让周围的光线再度昏暗了几分,甚至是周围的墙壁都开始隐约地颤抖起来。
“唐居易……我知道你对于自己很是自信,不,或者说是自负,但我认为你还是应该认清楚自己。”
唐居易翘着二郎腿的脚微微一顿:
“哦?认清自己?相信我,没有人会比我对我自己这个人了解得更为清楚……就算是你也一样。”
严鸣面色阴沉地看着唐居易,随后缓缓问道:
“那么唐居易,现在在你身旁的两个队友,对你而言只不过是可以随时用来牺牲的工具而已,甚至连最基本的感情联系也并不存在,是这样吗?”
说完这个问题,严鸣便用一种看好戏的神色观察起了唐居易的反应。
当然,被这个问题所牵扯的涯无霜和岚天同样是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唐居易,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唐居易眯起了眼睛,对于这个问题多少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赌桌对面的严鸣此时也是笑了起来:
“我再度提醒你一下,说谎的代价可是失去灵魂。”
唐居易皱着眉头沉思起来,似乎一时间很难得出确切的答案。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涯无霜和岚天的心情也是变得愈发冰冷。
良久之后,唐居易的眉头舒展开来,很是确信地给出了答案:
“不是。”
没有人说话,甚至连严鸣都只是死盯着唐居易的双眼,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他说谎的迹象。
最终,严鸣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似乎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坐在椅子上的唐居易笑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因为这个问题过于愚蠢而发出嘲笑。
一旁等待着答案的涯无霜和岚天也都是松了一口气,显然是对这个回答感到由衷的满意。
唐居易低下头去,无声地默念道:
“不是随时,只是必要的时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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