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告诉我,她去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她也让我别担心,因为她的身边,有落柯。
至于小若,她早已和我断了联系。
现在的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但是,我不能流露出半点不开心。丫丫都这么强颜欢笑,我还能伤心吗?
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却是异常的虚弱。我只能背着她。
回到了刚才喝酒的那个酒店,杀气腾腾地冲进经理的办公室。
没有人敢拦我,因为他们拦不住我。
“我要所有的监控资料!”我看着他,冷冷的道。
他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道:“那些资料,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用的。许多地方,涉及到酒店的商业机密和顾客的权益。”
他的脸上,明显露出不悦,可也不敢和我对吼。我的脸色已经告诉他,我现在很生气,别得罪我。
“别啰嗦!赶紧给权限!”冷笑一声,召唤出苗刀,一刀砍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
他的脸色瞬间死灰。
希儿卓有破解别人监控系统的能力,可那需要时间,而现在,我没有时间,所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逼经理把权限交出来。
就算因此会引开警察,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给,还是不给?”
苗刀很锋利,几乎把他的电脑桌劈成两半。这还是我没有用力的结果。
和金钱相比,自然还是小命重要。
经理没有办法,只好给出数据库的密码。
我冷笑一声,在心里面默念一遍,让希儿卓通过这些监控,还原那瓶酒从库房到桌子上的过程。
希儿卓在分析监控视频,而我却回到了刚才的包间。
钱欣瑜也走了上来,步履蹒跚,看她的样子,她很虚弱。
我企图从现场再找到什么线索。
那张桌子很大,三个人围着这么一张桌子坐着,真的很“空虚”。菜和筷子都没有人动,这些东西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我还是习惯性地一一查看,特别是酒杯和酒瓶。
这时,希儿卓的分析出来了:从库房到餐桌,一路都是监控无死角覆盖,可就是没有看到什么人往酒瓶里面投毒!
我眉头一皱,既然不是酒瓶就问题,那很有可能,就是酒杯。
我正想让希儿卓去翻找酒杯的监控,桌子上三个血红的字在这个时候进入了我的眼睛:祭灵牛……
说不出的震惊:怎么在这个地方也出现了这几个字?
我现在确定了,上一次在我的别墅中,第三个“字”不是某种符号,而真的是一个字!一个还没有写完的字。
现在那个残缺的字加了一笔,就变成了现在的“牛”字!
祭灵牛?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会告诉我。
我看向钱欣瑜,却见得她也是一脸茫然。
“你别看着我,”她道,“这字不是我写的。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写几个字出来,你自己对比一下笔迹。”
“祭灵……”我在心里面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个人我认识,就算关系不是很好,也谈不上什么仇恨。可现在,却是真的有仇恨了。
之前,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认为爸爸和老爹的失踪和这个“祭灵”有关系,到现在,我却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了。
祭灵……牛……
这句话,是说祭灵很牛吗?她悄无声息地对丫丫下毒,并且成功了,所以在这里炫耀?上一次,他想写的,只怕也是这个“牛”字吧,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牛字少写了一笔。
这一次的字,不是用血来些的,而是用菜里面的红油写的。看来这个家伙还真的是就地取材啊。
丫丫趴在我的肩膀上,也看着这三个字,喃喃地道:“祭灵……又是祭灵,她到底是谁……”
钱欣瑜低着头,皱着眉,沉默不语。
“也许……”好半响,她突然开口说话了,“祭灵可以救丫丫……”
我冷哼一声,心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还用你来告诉我吗?”
我承认,我的确对她有偏见。
然而,钱欣瑜的下一句话,却不得不让我正视起来,
她说:“其实,我也在找祭灵……”
我错愕,丫丫也呆住。
钱欣瑜继续道:“我病了。是绝症。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我要找到祭灵,它可以治好我的病。我已经找了几个月,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祭灵”,这两个字”。
“你去那个荒废的基地?就是为了寻找祭灵?”
“嗯!但是我失败了。我没有找到它。所以,我快死了。”
听到她的话,我越发地觉得事情的复杂。
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可我又什么都发现不了。
从“祭灵”这两个字出现在这里开始,我便是知道,我再一次卷入了一场阴谋与争端之中。
我现在也要找“祭灵”,这两个字已经连续出现在我的身边,而且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生。我要找到她,找到所有事情的真相。
我想了很久,这才放平了心态,道:“你怎么就确定祭灵在那个虫窟里面?”
“我做了很长时间的调查。于彤,你以为我去横断山,就只是为了跟踪你吗?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发病,我想活下去,而祭灵,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我有些怅然:横断山……这一个地方,是我听到有关祭灵的消息最多的一个地方。那些深山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没有人会知道。现在看来,钱欣瑜会去那个地方,收集情报只怕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你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呢?”
她点头。继续道:“我知道你和祭灵有一定有关系,而现在看来,你比我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它。于彤,不如我们合作。”
说一句实话,我不喜欢和这种人合作,太危险。
可形势逼人,许多事情,并不是自己不想做就可以不去做。
微微犹豫了一下,我点头答应。
既然她早就开始寻找祭灵,那她的手里面,一定会有许多关于祭灵的资料。而这些,都是我现在急需知道的。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为了丫丫,也为了老爹和爸爸,我现在只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
钱欣瑜看着我,道:“首先,我要给你说一个你可能接受不了的事情。”
我沉默,等她继续说。
丫丫安静地坐在我的身边,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脸色苍白。她也在认真地听。
钱欣瑜继续道:“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祭灵是一个人,可我查过许多资料之后,发现它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很神秘的像玉石一样的东西。它具备强大的治愈能力。”
我皱眉:“会为什么会有这种论断?”
“你还记得横断山里面那些笔记本吗?还记得神庙下面装在铜盒里面的天书吗?那本书上的文字,根本就没有人认识。但是那些笔记本中的密文,却是可以破译。”
这已经不再奇怪,既然钱欣瑜能用密文给我写信,那她自然就破译了这种密码,而且知道我也破译了这种密码。但很明显,她破译的内容远比我要多。
“于彤,既然你也破译了密文,那想来你也知道‘三人禾’这个代号了。这个代号指的不是其他的东西,指的就是祭灵。我推算了无数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确定这个代号就是个祭灵。
祭灵并不是一个死物,它自己会移动,很多时候,难免就会被人误解为它是一个人。可它真的不是人,她是横断山那个已经消失了的文明的一件圣物,几乎具备起死回生的能力。如果真的找到了它,丫丫的毒素也可以去掉了。”
当初横断山的那些笔记本和天书的原本被我收了,可出于信息共享的原则,钱欣瑜和莫依缘等人也复印了一份去。
我沉默,这些就是你得出的信息吗?
祭灵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体?可现在这三个字又怎么解释?
钱欣瑜看着我,继续道:“后来,我开始寻找祭灵。发现她的行踪最近出现在了金州。我继续追查,在洼子村又发现了它的行踪。最后,它进入了那个废弃的基地。
成功原本已然近在咫尺,可我失败了。我再也没有那个体力追查下去。”
不知道她现在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可我也只能暂且相信她。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祭灵的位置,那剩下的就去寻找了。
我转头看着丫丫,柔声道:“丫丫,那个地方很危险,你先回去吧……”
“不!”她固执地摇头,“你刚才可是答应我了,永远不会丢下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对自己的生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这才会想着和我多待一会儿。
我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带着你就是……”
她笑了,笑得很甜。
我心中,却是在滴血。
丫丫经历的灾难,真的太多了。
我起身,走出酒店,同时召唤我战舰上的机甲。
丫丫要跟着我,我就得保护她。
那幅机甲,在和落柯的战斗中已经已经严重受损。后来的这些日子,我又用少得可怜的零件,把它修补了一些,虽然它的能力已经没有之前强大,可防御能力依旧不容小觑。
钱欣瑜也跟着走了出来,道:“我也跟着去……”
看着她那虚弱的样子,我问道:“你能行吗?”
以我现在的能力,要我照顾丫丫还行,要是在多一个没有武力值的女子,我真的没有什么能力了。
那个基地已经废弃,不可能再会有“血色巨猿”这种战斗力逆天的生物武器。我的机甲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丫丫。可是钱欣瑜……
“我没事的!”钱欣瑜道,“那个地方,我不是已经去了一次还活着回来了吗?”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不好再拒绝。
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道:“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公寓,收拾一些东西。我的公寓就在附近。”
“去吧!”我只能点头,背着丫丫,把她放在路边的花坛上坐下,喂她了吃了两粒药。
她只是看着我,什么都不说,略微暗淡的眼睛中,却有些笑意。
“真想你能这样一直照顾我!”
“我可不喜欢照顾你,因为你很麻烦。”我坐在她旁边,笑道,“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
她点头,眼睛里却多出了泪花……
既然是一个无望的结局,为什么还要强颜欢笑?
“主人,”希儿卓突然发声,“视频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要不要发给你看?”
“弄到我手机上来。”希儿卓可以在我的脑海中播放视频,可这样的话,丫丫就看不到了。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柔软的发丝不住摩挲着我的脖子,淡淡的体香更是萦绕在鼻尖。
她的味道,真的很好闻,八百年了,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有人说,经历过了,才会淡然,拿起了,才有资格说放下。
可有些事情,就算经历了千遍万遍,也只能拿起,说不上放下。正因为懂了,才更不愿意放下……
心中一狠: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要让丫丫活下去。
“这是干什么?”看着我拿出了手机,她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几丝奇怪。苍白的脸,苍白的嘴唇,可这一双眼睛,却还是这么灵动,这么迷人,让人一看着,就舍不得移开眼睛,沉醉其中。
“监控,”我轻声道,“一起看吧,我不会放过那个对你下毒的王八蛋的。别让我找到他,要不然……哼哼!我得让他把这个毒药自己吃下去。”
丫丫没有再说话,专心地看着屏幕。
监控视频已经开始播放,这一次,是那三个酒杯的监控视频。
酒杯被从消毒柜中拿出来,到服务员的手里,最后到了餐桌上。
这一整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任何特别明显的下毒动作。
服务员把酒杯放在餐桌上之后,就走了出去。整个包间里面,就只剩下钱欣瑜一个人。
她坐在餐桌旁边,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做。眼神空洞,眼光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发呆。
许久,她才自己拿出餐巾纸,对那些酒杯、碗碟,筷子进行擦拭。
等把这些事情做好之后,她又底下了头,继续在那里等。
她要等的人,自然是我和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