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大哥哥,你们在车里干什么呢?”萧菲儿打开车门下车,柯木可便扑进她怀里,头埋在她胸口磨蹭着撒娇问,眼神迷离,好像刚睡醒。
萧菲儿在下车的瞬间便已收回了慌乱,镇定自若地搂着柯木可,微微笑地说道:“妈妈送胡先生出来,刚好胡先生问到以前的事,我们就继续聊了起来。外面太热了,就上车边吹空调边聊咯。”长期与柯木可相处,萧菲儿早已将情绪练就切换自如的本领。不,我仍能感觉到她微弱的惧意,她不过是在强装镇定罢了。
喵呜~喝——!奥斯卡从面包车前挡风玻璃上跳回柯木可身边,警觉存疑地发出威胁的叫声!它似乎并不相信萧菲儿的说辞,因为紧闭车门窗聊天,还开着音乐功放,它很清楚是在防止它偷听。如果是简单正常的对话聊天,不必那么小心提防。
“是吗?”柯木可狐疑地反问一句,看了我一眼。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大哥哥你很奇怪吔,我和妈妈以前的事,吃饭时不都告诉过你了?怎么又问!你对妈妈的事怎么那么感兴趣,难不成大哥哥是喜欢妈妈吗?”柯木可跑到我面前,嘟着嘴红着脸,凝望着我问。
“哈哈,你这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呢!”我把手伸向空中撇了撇关节,笑着说:“你明明都叫我大哥哥,我和你妈妈……你也不想想你脑补的东西是不是乱套了!”
柯木可见我没有可疑的神色,且一脸轻松地回答自如,嘟着的嘴立刻笑弯了起来,跑到我面前,背着手乐天地笑着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妈妈,妈妈也喜欢你,我不介意改口叫你叔叔哦!嘻嘻!”
我着实吓了一跳,尴尬地挠挠头,“别开我玩笑了,根本不可能好吧。”抬头看了萧菲儿一眼,她的眼神直视着我和柯木可这边,空洞无感的瞳孔,我却从中感觉到了复杂的情绪在万马奔腾。
“我没开玩笑,别人不可以,你可以哦!因为咱俩是朋友,所以就算你跟妈妈在一起,妈妈也不会离开我呀。”柯木可天真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简单直接,很可爱。
“这话题就此打住。”我挥挥手掌让柯木可停止无厘头的幻想,弯下腰拍拍她的头,“小可,我刚才啊,在跟你妈妈讨论,刚好你在放暑假,要不要找个时间带你出去玩一次呢。”
“出去玩?去哪儿玩?好啊好啊!我想去游乐场坐摩天轮和云霄飞车。”没想到柯木可听到我的话,没有质疑真假便立马做出了反应,开心地赞同着带她出去玩的这个提议。
这个提议是我临时突然想到的。除了撒谎掩盖消除柯木可对刚才我和萧菲儿在车内谈话内容的质疑外,另一个原因便是,我接收到了萧菲儿的乞求信息。并不是说我要帮她成功逃离柯木可的控制,我只是想让她们双方都喘口气。不要无休止的形影不离,制造些空间感,会不会缓解一下萧菲儿的紧张,柯木可的紧迫,重置两人对彼此之间关系的认知呢?
“好啊,我回去计划一下。决定好时间了我会和你妈妈联系的哦,你就耐心等着吧。”我弯着食指勾了勾柯木可的鼻子说。
奥斯卡生气地扑向我,拍打我的手,“拿开你的脏手,不准碰小可!”
我连忙举起双手后退,做出投降状,“好好好,奥斯卡王子来护驾了,我得赶紧撤咯。”我边说边笑着转身,开了路边一辆共享单车,骑上去,向柯木可她们挥手道别。
柯木可抱起奥斯卡,教训着它不许胡乱吃醋,一面跟我挥手,“大哥哥!记得说话算话,得空一定带我去游乐场玩哈!”
“嗯,我安排好时间会和你妈妈联系的。”我答应着,骑车离去。
又强调了一遍我会和她妈妈联系的,其实我是在暗示萧菲儿可以通过手机短信息和我联系。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倾诉排解的,找我说说总比去和心理医生说要好些吧,毕竟,心理医生连她的话都不相信,至少我懂她此刻的心理状态,自认为比心理医生更懂。
除此之外,也是在给萧菲儿与她的新男朋友联系打了个掩护。假使萧菲儿频繁的使用手机在聊天,被柯木可发现,她也可解释是在与我沟通。
【谢谢你,胡先生。谢谢你帮我打掩护。】果然,我刚抵达凤凰小区门口,停下单车,就看到了萧菲儿给我发来的短信息。
【不必谢,我也是真的想带小可出去玩。】我一边发着短信一边走进凤凰小区。
【冒昧问一句,你会帮我吗?】萧菲儿很快便又回了过来。
【抱歉,我不想……】我输入到一半又删掉,纠结地思考着,重新输入:【帮你什么?】装傻把问题抛回去,表示委婉拒绝。
说实话我不知道萧菲儿究竟该不该离开柯木可,离开或不离开,两人在两种情境种谁会受到更大更多的伤害,无法预估。所以,我不想去做可能导致两人任何一种结果的助推器。任何一种选择都由她们自己去决定,去实施就好。
【离开!逃走!你懂我的意思!】没想到萧菲儿竟没读懂我委婉拒绝的意思,生硬地把答案发了过来,且还强调了一遍我懂她的意思。不,或许她读懂了我的拒绝,但执意希望我能给她支持和帮助,所以才又稳准狠地回复了我这条信息。
【我……】刚立的flag立马就被萧菲儿的一条短信给折断,我再度纠结犹豫起来。看来萧菲儿想要离开柯木可的心很坚定决绝……我该如何是好?我帮不帮她她都打心底想要出逃远走,但帮与不帮的结果可能真的会有细节上的不同,结果也许会往好的一面发展也说不定呢!……我唏嘘不已,我竟然在考虑要不要帮一个母亲离开她的女儿,太可悲可笑了。
我删掉内容,重新输入:【过完暑假再说吧。】锁屏手机,放进裤兜,不再理她发回来的信息,往迟啸猫咪事务所走去。
对,过完暑假再说,兴许这一个月,能有出乎意料的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