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詹晓龙在我家吃了吴蔚给他准备的御猫糯米饭,能听懂糊糊和桐生说话后,我以为他整个人受到了震撼和惊吓,直至离开都没能完全平复呢。没想到他在吃饭上厕所的那空档,居然和糊糊在厕所里商量了今早这出用自己的钱包冒充董大强的钱包来试探胡萝卜的戏码。
说商量有些言过其实,实际上是糊糊给詹晓龙出的主意,让他听话照做罢了。
真没想到詹晓龙能听从糊糊的安排,配合演这么一出戏。最主要的是,不光是糊糊和桐生瞒着我闭口不言,连詹晓龙也没告诉我他们的计划。他不是不相信猫有自主意识吗?怎么眨眼功夫就听从了糊糊的安排建议,直接无视略过了我的参与。真不知他是适应能力极强极快,还是哪根筋不对,昨晚突然上个厕所就尿醒悟了。
糊糊对胡萝卜的怀疑是从昨晚桐生和我讨论胡萝卜对董大强命案现场的嗅觉侦查结果开始的。
桐生强调现场经过一夜的大雨冲刷,已经什么味道都没有了,但胡萝卜却说它能闻到董大强的气味。不仅如此,它说它还能闻到与董大强气味交织在一起的气味。并且信心十足地判断董大强身上只有一个气味。
可糊糊觉得可疑的是气味数量上的问题。胡萝卜的嗅觉牛逼这是公认的,糊糊也承认,既然那么牛逼,为何又只单单闻出了董大强身上只有唯一的气味呢?糊糊大胆地猜想,正是因为桐生在董大强命案现场什么气味也没闻到,所以胡萝卜才可以胡编乱造地说自己闻到了董大强的气味,以及与董大强气味交织的一个气味。
因为对胡萝卜的嗅觉能力相当信任,所以不曾怀疑它。桐生闻不到,胡萝卜能闻到很正常。若是胡萝卜闻不到,桐生能闻到就不正常了。胡萝卜狡猾地利用了这套路,蒙混过关。
糊糊认为胡萝卜在撒谎,其实它在董大强命案现场也没闻到什么气味。至于它撒谎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嗅觉强大还是出于什么动机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当糊糊听到詹晓龙问我胡萝卜可不可靠,又听到桐生说把董大强的钱包拿过来给胡萝卜闻闻看时,便萌生了这个试探胡萝卜虚实的计划。
董大强的钱包掉落在命案现场附近,且里面的钞票全都没了。
一种可能是,董大强在逃命奔跑的过程中,钱包从口袋掉落出来,被路过的人发现,捡起来拿走了里面的钱,再把钱包丢在原地。如果真有这种可能,那这个捡到钱包偷走钞票的人也太胆大妄为了。因为钱包掉落的地方距离董大强的尸体并不远,看得到钱包一定也能看到尸体。发现尸体竟不报警,而只是默默偷走钱包里的钱,太不是东西了。
另一种可能是,钱包被遗落在车上或是放在董雪天身上,吕飞把里面的钞票拿出来,再将钱包从车窗外扔出去,为的是制造劫杀的假象。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钱包上都会留下不止董大强一个人的气味。而且依据我们的判断,都不会是董雪天的气味。
糊糊就想看看,詹晓龙拿自己的钱包冒充董大强的钱包给胡萝卜嗅闻,胡萝卜会给出什么结论。
既然是詹晓龙的钱包,上面必不可少的有他浓厚的气味。为了不让胡萝卜对这个钱包的所属权产生质疑,糊糊还让桐生在我将钱包递给胡萝卜嗅闻之前抢先一步嗅闻,故意吐槽钱包上除了詹晓龙和我的气味,它什么也没闻到。以此消除了胡萝卜的疑心。
没想到胡萝卜装模作样地闻了闻钱包,便不假思索地给出了上面除了有詹晓龙和我的气味外,还有董大强的气味和命案现场的另一个人的气味。
由此,桐生和詹晓龙就已经判定胡萝卜在撒谎了。有可能它在董大强的命案现场什么也没闻出来,也有可能它确实闻出什么了,但却没有说实话。
到底胡萝卜为什么要撒谎呢?糊糊也不清楚。它吩咐詹晓龙和桐生,若胡萝卜在假钱包的测试中中套了,不要急着拆穿它,静观其变,看看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他们俩均不动声色地缄口不言。默默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奉胡萝卜为大神,请求它陪同我到海堂市来调查龚宁。
听桐生说到这里,我有些不高兴起来。到底在它们眼里我是有多沉不住气,会暴露计划,打草惊蛇啊!被两只猫嫌弃我也是醉了。
【这都是糊糊的主意,你别再甩脸色给本喵看哈!】桐生说着说着,发现我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提醒我一句。
【哼,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肯定也是赞同它对我的看法,所以才把嘴管得那么严的。】我臭着脸。
【哈哈,你咋那么聪明。】桐生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废话!当然是在讽刺你!】桐生偷窥我的想法,吐槽我。【要不是你自己也感觉到了胖橘的异常,本喵才不会告诉你这一切,你臭脸也没用,蠢货!】
【哼!蠢货回去要断你们两个的湿粮罐头了!】气死人了,明知道我不高兴了,嘴还那么欠,非得吓唬吓唬它不可!
“小一!红灯!!”吴蔚大叫一声,提醒走神的我踩刹车。
我听到他的叫声回过神来,连忙猛踩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巨大的响声,惯性让将我们往前甩了甩,又再被安全带拉回来。超过了停车线一点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心有余悸地双手紧握方向盘,紧张得手心冒汗。
“靠!开车都不稳当,你干什么吃的!”因惯性被甩出吴蔚怀里的胡萝卜掉落在副驾脚踏垫上,它蜷作一团躺在脚踏垫上,骂骂咧咧地吼着我。
“对……对不起!”我向他们道着歉,承认是自己的过失,开车走神十分不应该,太危险了。
“没关系,小一!”吴蔚伸手过来放在我的手背上,紧紧捏了一下。“你是累了吗?要不换我来开吧?”
“没有……是我刚才在想事情走神了,不好意思。”我恨恨地瞪了桐生一眼,它幸灾乐祸地舔着舌头,哼起歌来。
无语。想用目光杀死桐生,可盯着它看了半天,它却自顾自地舔着前爪,根本不在意我愤怒不爽的目光直射在它身上。
“小一,绿灯了。”吴蔚拍了拍我的手,“别再走神了哦!你要对我的生命负责呢!”说完,亲了我一口,让我瞬间收回了对桐生的直视,把注意力集中回驾驶上。
“左拐,就快到了!”胡萝卜并没有察觉到我刚才和桐生因私聊而发生的异常,仍旧扮演着活体导航给我指示着行车方向。
听着它洪亮而自信的声音,我不禁心想,它到底闻没闻到吕飞的气味啊?如果没有闻到,它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难不成带我们在海堂市绕一圈,然后随便找个地方说是吕飞曾经出现过的地方敷衍了事?
思虑着,我好像突然想到糊糊让桐生和詹晓龙静观其变的意图了。
糊糊判断胡萝卜并没有在董大强命案现场闻到吕飞的气味,却硬着头皮说自己闻到了。到这里都还觉得它有可能是在嘚瑟显摆自己的嗅觉能力。
可它嗅闻完詹晓龙的钱包后,又再撒谎了,还答应我同来海堂市追查真凶……从这儿就感觉它撒谎似乎是为了诱导我的侦查方向了。
明明没闻到气味,却说已锁定了气味能够带我们找到人在哪儿。这可不是在显摆它的嗅觉能力,而是在带我们走近真相。不是查找,而是直接走近……
糊糊一定认为胡萝卜撒谎了却又笃定自信的态度绝对不是为了显摆能力,而是它知道真相,根本不必靠嗅觉就能给我指明方向。
可胡萝卜怎么会知道真相呢?如果它知道真相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整出撒谎欺骗这一套来带我自己走向真相?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只能静观其变,静待结果。
“到了!”胡萝卜叫了一声,告诉我已经抵达了吕飞的藏身地。
我停下车,往车窗外望去,是一幢靠着路边修建的独栋住宅楼。
“死的活的?”我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没有发现到目标气味的活体移动,但也没有尸体的气味。应该是他住在这儿,此刻人外出了而已吧!”胡萝卜向我解释。
“进去看看呗!”桐生悠哉地在车后座提议着。“胡永一抱着胖橘一层一层地嗅闻搜查在几楼呗!”
靠,抱着胡萝卜一层一层地搜……想累死我吗?我抬头看了看这栋住宅楼,粗略估算得有二十层以上……
正想骂桐生提的什么馊主意,突然想到以前带胡萝卜查案时就是这么做的。桐生是想通过挨层楼搜查,观察胡萝卜的行动反应。
因为糊糊它们推测根本不存在锁定了吕飞的气味这一说法,也就是说,胡萝卜现在要带我们去的吕飞的藏身地,不过是循着它脑海中的既有路线带领我们前进的而已。
而胡萝卜生活在安台市,怎么可能对海堂市的路线那么熟悉,定是有人给它施予了暗示。为了证实这一点,索性就配合它表演完整出戏呗。
我看了看桐生,冲它点点头。刚才对它心生的怒火已全然消失,传感告诉它我懂糊糊的意思了,然后了然于心地抱起胡萝卜走下车。
住宅楼有门禁,吴蔚抱着桐生,我抱着胡萝卜在楼外面等了一会儿。直到有人打开门出来,我们才趁着这空档赶紧跑进了楼内。
从一楼直接拐进了楼梯通道,一楼一楼地往上走,每到一层的楼梯口就把胡萝卜放下地来让它嗅闻一会儿,判断这一层是否有吕飞的气味。
胡萝卜一开始还每次都从我怀里跳下地来跑进每一层的走廊里,装模作样地嗅闻,然后再回来告诉我这一层没有,继续往上走。我已知道它在做戏,心里觉得它可真能装,贴地嗅闻的模样好像真有吕飞的气味进行对比似的……
终于,到了第九层时,胡萝卜开始犯懒了。当然我也是气喘吁吁,累得不行。我到了第九层时,靠着墙想把它放下来让它自己进走廊里去嗅闻一番,可它伸出爪子抠住我的衣服,不愿从我怀里下去,说是我抱着它就在楼梯口处让它闻闻就行。
嗬!真是把自己说得越来越牛逼了,楼梯口轻轻一嗅,就知道有没有吕飞所在,那刚才从一到八层的贴地嗅闻是干嘛?减肥运动?还是我的幻觉?
我心里感到好笑,就算胡萝卜接受了不知名的暗示指令,但猫性还在,与生俱来的懒散作祟让它露出了马脚,再次证明了它根本没有闻到吕飞的气味,而只是知道吕飞躲在哪里直接带我们过来的而已。
九楼没有。
十楼没有。
十一楼也没有。
每一层都只是稍作停留,胡萝卜意思意思地抽了抽鼻子,就让我继续向上走了。
到了十二楼,我实在是抱不动胡萝卜继续爬楼了,便跟吴蔚换了换,让他抱着胡萝卜。一路向上走,胡萝卜再也懒得逐层给我们反应了,只说让我们继续爬楼,到了它会告诉我们。
你怎么不直接带我们坐电梯告诉我们在哪层下得了?把我们累得半死!我在心里吐槽。
到了十八层,刚在楼梯口停下来,吴蔚还没说想休息一会儿,胡萝卜就直接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喵呜叫了一声:“到了,跟朕来!”
终于到了。我拍了拍吴蔚的腰,“辛苦了,老腰可还好?”
“反正我躺着不用动,你才要保护好你的腰,我的性福。”吴蔚挑眉笑了笑,搂着我一块儿走出楼梯通道,拐入走廊。
“没点别的事,就知道性福!”我骂他色狼,感受到他沉沉的呼吸喘气声和身体的起伏,他就是很累,还给我装没事。真是个爷们儿公受。
“就是这间!”胡萝卜领着我们走到1803室门口,停了下来,十分笃定地对我们说。
“嗯,你刚才说他不在家吗?”它那么自信满满,我自然是相信吕飞就藏身在这儿。用耳朵贴着门听,里面好像有动静,便问胡萝卜。
“是的,他的气味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但并不是活体散发的气味,而是附着在屋子里留下的气味。”胡萝卜装腔作势地解释着,好像真是它闻出来似的。
叮咚——!
我正和胡萝卜交谈着,吴蔚居然按响了1803室的门铃。
“你干嘛?吴蔚!?”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质问他。
“你不是说没人吗?我就按按电铃看看咯……”吴蔚挠着头回答。
“不是没人,是吕飞不在而已,谁知道里面还有谁,万一是他的同党呢?”我拉着吴蔚想赶紧离开走廊躲起来,以免打草惊蛇。
可刚要挪动身体,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找谁?”
“呃……你好,这里是吕飞的家吗?我们找吕飞。”逃也不是办法,既来之则安之,随机应变吧。这人敢直接开门迎接我们,防备心那么弱,应该不会是干了坏事的样子。我认为。
“吕飞?他以前住在这儿,不过现在已经搬走了。”1803室男人回答我。
“什么?!搬走了?!什么时候搬的啊?”我吃惊地问。吕飞果然曾住在这儿,且他本人此刻不在屋里,胡萝卜全都命中,和它说的一模一样。
“前天搬的吧应该。”1803室男人想了想说到,“我是昨天搬进来的反正,他把房子租给我了。”
“前天?……”前天,不就是我到海堂市来和他面交的那天吗?我们是下午五点半才面交的,难道他是面交结束以后就连夜搬家逃走了吗?“不好意思,你知道他搬到哪儿去了吗?我找他有急事。”我问1803室男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搬得也挺急的,好像是要躲谁似的,就打包了一些日常用品,很多东西都还留在这屋里呢。”1803室男人挠着头说,表示他也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吕飞惹上了什么麻烦,别到时候麻烦找到他身上就惨了。
1803室男人是吕飞打游戏认识的朋友,两人经常相约组队一块儿玩游戏,久而久之就相熟起来。要说熟,实际上他们也只是在网上聊得火热,在现实中见面不过两次而已。前阵子,1803室男人在网上告诉吕飞他当时租住的地方租约快到期了,房东要涨价,他想搬家,问吕飞有没有认识的人要往外出租房子的,让吕飞帮忙张罗张罗。
“当时吕飞只是随口答应了我帮我注意一下而已,但我觉得他应该是敷衍我,毫不走心。没想到大前天他突然跟我联系,说他可以把他的房子租给我,租金才一千块一个月。我听到地段,户型面积和租金价格后,根本没有多考虑,就直接答应他了。要知道,这个地段,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最低也得三千左右呢,他才收我一千,我当然不会拒绝啊……”1803室男人对我和吴蔚知无不言,一点儿防备心也没有,很神奇。
“大前天告诉你可以把房子租给你……”大前天,就是龚宁给我电话联系的那天,我判断龚宁就是在那天被吕飞给杀了的。吕飞在那天杀了龚宁以后,就开始计划逃走了吧。“那你是在哪天和他见面交易拿房屋钥匙的呢?”我看了看门锁问到。吕飞家的门锁不是电子密码锁,所以1803室男人应该要从吕飞手中拿到钥匙才能搬进来。
“啊?我并没有和他见面。我们连租房合同都没签,房门钥匙是他用同城快递给我寄过来的。他说我先搬进去看着合适了再把房费转给他就行。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可昨天早上我收到了钥匙,就试着过来看看,结果他还真没骗我,于是我昨天下午就搬进来了。他这儿什么都有,我拎包入住。”1803室男人乐呵呵地说,感觉自己占了个大便宜似的开心。
“连面都没跟你见就搬走了……”我摸着下巴思索着,照这么看来,他应该走得很急吧。龚宁的尸体被他藏在市图书馆后面的下水道里又没被发现,安台市发现的董大强和黄非的尸体又是被故意丢弃在户外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吕飞逃得那么匆忙呢?按照他的作案手法来看,他应当是个心思缜密,有条不紊的人,不会这么慌慌张张,自乱阵脚啊。
“昨天搬进来后,你有和他联系过吗?”我继续问1803室男人。
“联系过了,可是他的手机号关机了。”1803室男人回答,他看到我的表情一直保持着严肃,不苟言笑,他也渐渐觉得不那么对劲了,开始露出些许不安地问:“……吕飞,该不会犯了什么事吧?我租他的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你别紧张,我们也是因为找不到他才问你而已,我们也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了。”我试图宽慰一下1803室男人的紧张,安抚了他一下,又接着问:“房租你昨天搬进来以后有转给他吗?”
“转……转了。”1803室男人终于开始露出警惕心,支支吾吾地回答我,带着防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吕飞干嘛?”
“我……”我正准备跟他解释一下我们的身份,一旁的吴蔚却突然把话抢了过去:
“我们是警察,吕飞涉嫌与一宗谋杀案有关,还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谋……谋杀……?!”1803室男人听到吴蔚的话,吓了一大跳,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警察同志。我……我和他也不算太熟,只是在网上玩游戏时会聊聊而已……”
“你别紧张,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懂了吗?”吴蔚霸气地说,透露着严厉感。
“懂……懂了。”1803室男人依旧紧张地点了点头。
我无语地看了吴蔚一眼,他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冒充警察……加上非法闯入龚宁家后,我们又多了一条罪名……
吴蔚怼了怼我,让我赶紧问,趁1803室男人不注意冲我嬉笑着眨了眨眼。
还能怎么办,骂他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你转给吕飞的钱,他收了吗?”
“收了。我是先打电话给他,发现他关机了。然后才从微信联系他,告诉他我很满意这房子。见他没回应,我生怕他会反悔,所以立刻把房租转给了他。刚把钱转过去一两分钟,他就收了,还发了个OK的表情给我。”1803室男人具体描述着昨天的事。
“你能把他的手机号码和微信号给我吗?”我问。
“当然可以……”1803室男人掏出手机,把吕飞的联系方式发给了我。战战兢兢地又问了一遍:“警察同志,我租他的房子没什么问题吧?他搬家搬得那么匆忙,该不会……他是在这个屋子里杀的人吧?!”
“你别太担心了,我们只是先来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还有需要我们会再来找你的。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对吧?”我埋头看到桐生悄悄地从1803室里窜了出来,随口一问。桐生点点头,应允了我的判断。
“你们还要进屋里查查看吗?”1803室男人问。
“不必了,先这样吧。谢谢你的配合。”我向他道谢,拉着吴蔚赶紧离开了。
进入电梯,我就对吴蔚发出埋怨,问他知不知道假冒警察是违法的。
吴蔚不跟我争辩,我刚开口骂他,他就立马认错了,撒娇求饶。我根本无法对他生气,就吃他这一招。
走出这栋住宅楼,回到车里,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将近十点了。
“接下来去哪儿?”我问胡萝卜,看它还有什么指示,现在可是已经切切实实有吕飞的气味了,我想知道它会不会带我们去找吕飞,还是它被暗示的戏码就到此为止了。
“直走,前面路口右拐!”胡萝卜听到我的提问,二话不说地便开口指示方向起来。
还有后续?且看它要带我们去哪儿吧!我默默想着,启动汽车,听着胡萝卜的指示继续绕着海堂市行驶起来。
……
最后,十一点左右,我们来到了海堂北高速路出口。
“所以,吕飞已经离开海堂了吗?”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排着长队等待出城的一辆辆大货车问胡萝卜。
“是的。”胡萝卜回答,“到此为止了,气味浓度从这儿向高速出口在降低,上了高速公路恐怕就没法追了。”
好一个到此为止。原来只是想让我们知道吕飞离开海堂市了而已。
【它说的话,是真的假的?】我捏着方向盘,没对胡萝卜的话做出任何回应,做出沉思的状态,在脑中与桐生交流。
【真的。本喵也闻到了吕飞的气味向高速公路上蔓延过去了,逐渐变弱。它说的没错,在高速公路上全程禁闭窗户,加上高速行驶,气味会特别淡特别淡。】桐生回答我。
【所以它没说谎?没有能继续追踪下去的可能了?】我问。
【可行性不高,而且也太危险。高速不都有最低时速的限速吗?最低时速基本也得八十吧?那种速度下,本喵是闻不到什么气味,而胡萝卜虽然可能可以闻到,但也得你降低车速进行缓慢追踪。在高速路上行驶缓慢太危险了!】桐生不建议我硬要上高速追踪吕飞的气味。
【那真的就到此为止了?没办法找到他了?】我恨恨地敲了敲方向盘,十分不甘心。
【目前看来,确实别无他法了,我们先打道回府问问糊糊有什么建议吧!】桐生没有更好的主意,这能这么提议。
可恶……白跑一趟!
我气急败坏地开车走ETC绿色通道上了高速。吴蔚诧异地问:“我们上高速去哪儿?小一?”
“回家。”我生着闷气回答他。
“回家?不是要在海堂呆一晚吗?”
“吕飞离开海堂了,我们也没有继续待在这儿的必要了。”我说。
“那也没必要连夜赶回去啊,夜间跑高速太危险了吧……下个服务区换我开哈,你别疲劳驾驶哦!”吴蔚关心地说,虽然说夜间跑高速太危险,但他也没反对我要回安台市的想法,顺从着我。
凌晨一点,我们进入了本省,在服务区加了油,和吴蔚交换位置,由他继续驾车。我在副驾抱着桐生打算眯一会儿觉,却不知不觉地陷入熟睡中了,有他在,好安心……
待吴蔚把我叫醒时,我们已经到了家楼下的停车位了。我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半。吴蔚打着哈欠,硬挤出笑容,“到家了,回家再继续睡吧。”
“嗯。辛苦你了,吴蔚。”我看着他的笑容,觉得好温暖,忍不住想要抱他。从副驾侧过身,捧着他的脸与他深情相吻了得有十多秒,才放开手,下车一股脑跑进了楼内。
“明明是你主动的,你这又害的哪门子羞!!等等我,小一!”吴蔚错愕地连忙下车,兴高采烈地喊着我追了上来。
“谁害羞了,困,赶紧回家睡觉去。”我把胡萝卜放回地下室,然后抱起桐生,拉着吴蔚走进电梯。
“不害羞你跑什么,偷亲了我就跑,我还没……”吴蔚叨叨叨叨着,我放下桐生,直接又捧着他的脸给他亲了上去,堵住他的嘴,一直亲,一直亲,直到电梯到了打开门,我才松开手放开他。
“谁害羞了,谁偷亲你了?我可是光明正大地亲!”我霸道地回应他,拉着懵逼没缓过劲的他走出电梯,打开门走进屋。
糊糊迎了出来,“怎么这个点回来了……”桐生连忙扑向糊糊,抱住糊糊的脑袋舔起来,边舔边跟它窃窃私语。
大致是说,测试胡萝卜的计划被我知道了,我在生气,我要断它们俩的湿粮罐头。而现在我性致高昂,桐生判断我要和吴蔚上床缠绵悱恻,让糊糊暂且不要跟我问东问西,说多错多,等我爽完了没准就能消气了什么的……
还挺有眼力劲,狡猾的猫!
我早就不生气了,我心想着。不过,它倒判断得很对,我欲火中烧,难以自抑,根本顾不得收拾它俩了。
我得先收拾吴蔚!
我的手始终拉着吴蔚的手没松开,关上门,我拉着他进了卧室。
“小一……你今天好奇怪……怎么突然那么主动……”吴蔚还陷在懵逼状态中没恢复过来,傻乎乎地问。
我不搭理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粗暴地脱掉他的衣服裤子,“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你怎么着我都喜欢!”吴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逐颜开地搂住我的脖子,迎合我起来。
“我要你!”我狂吻着他,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任你处置!”吴蔚开心地发出叫声,手伸向了我的裤子里……
欢愉至死,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糊糊踩在我的胸口把我叫醒,胸口闷得难受,我一把将它推开。头重重的,本来晚睡加上疲累已经够虚的了,回来时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精虫上脑想要弄吴蔚一顿了,搞得现在头晕脑胀,身体发沉,感觉命不久矣了似的。
“喂?你再不醒你的警察朋友可能就要上门来找你了哈!”糊糊被我掀下床,站在床边对我说,“电话都不知响多少遍了,你们都没被吵醒,本王以为你和吴蔚都爽死了呢!”
“呃……电话……”经糊糊提醒我才发现手机确实在床头柜上振动着发出嗡嗡嗡的响声。我撑起身体,伸手去拿手机,看了看,确实是詹晓龙的来电,冲糊糊嘟囔着:“你怎么知道是他打的电话……”接通电话,“喂?詹队,怎么了?”
“你干嘛呢?!!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我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了!!”詹晓龙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埋怨怪责我。
“对不起……我睡着了没听见……”
“都几点了还在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呃,我们已经回来了,凌晨四点多到的,所以睡到现在……”说着,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已经回来了?靠!那我现在就过来找你!”詹晓龙火急火燎地说。然后又顿了顿思考了一下,“现在方便吗?还是你们还要再睡会儿?”
“没事,你过来吧,我已经醒了。”我打着哈欠回答。
“好的,那待会儿见面说!”
詹晓龙挂断电话后,我就起床去洗漱了。我把卧室门关着,让吴蔚再多睡会儿。
糊糊和桐生围着我,让我喂食,我并没有真的断它们的湿粮,昨晚说的不过是气话而已。
我给它俩准备好食物,就接着去处理它们的猫砂。一整套下来,詹晓龙已经在屋外敲响了房门。
“来,给你俩打包的盒饭套餐,刚睡醒肯定没吃饭吧。”詹晓龙进门就把打包盒放到了客厅餐桌上,像他自己家一样熟络,“坐下吃吧,咱边吃边说。”
“谢谢。”我倒像是个客人般,听从他的安排,乖乖坐到餐桌旁,打开饭盒,吃起饭来。确实是饿了,即使就是普通的饭菜,我也觉得很香,大快朵颐。
“你去海堂那边有什么发现吗?”詹晓龙问。
“龚宁死了我给你说过了吧?”我咽了一口饭说到,他点点头,我又说:“龚宁的尸体在下水道被发现了,海堂警方对其展开调查后可能会找到我……因为我去龚宁家调查时应该是被监控拍到了……”
“这个没关系,他死的时候你人在安台就不会有多大问题。还有呢?”
“我们追踪到了吕飞家,他已经把房子出租给别人,搬走了。然后又追着他的气味找到了高速出口,得出他已经离开海堂的判断。”我说完,喝了口汤,将卡在喉咙的饭冲下肚,咳了咳。
“是那只胖橘猫做的判断吗?”詹晓龙质疑到。
“是的,但你不必担心,桐生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我这才想起詹晓龙和糊糊桐生联合隐瞒我行动的事,不爽地说:“詹队,我知道你们密谋用假钱包测试胡萝卜的事了,不必藏着掖着了。有话直说。”
“啊?你怎么知道了?没打草惊蛇吧?”詹晓龙吃了一惊,盯着在一旁吃食的糊糊和桐生看。可他没食用御猫糯米饭,现在无法与它们俩交流。
“喂!詹队!你是有多不信任我啊!?”我露出不高兴的表情说。
“不是我,是糊糊说的,不要让你知道,你知道了指定会冲动地破坏计划。”詹晓龙立马又把锅甩给糊糊,嘿嘿笑着。
“糊糊!”我大叫一声,吓得糊糊连忙跑进了书房,跳到书柜顶上躲了起来。
“断湿粮一个月!!你这死猫!”亏我还认为糊糊是最应该和我无话不说的,气死我了!百镀一下“猫言者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