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对柯木可的反应感到咋舌。又在演戏了，肯定是在演戏！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开维明明说过已经找她们问过话了。

　　“真不知道啊……几时的事？”柯木可抱着奥斯卡问我，奥斯卡百无聊赖地躺在她怀里蜷着睡觉，不理我们。“难不成是昨天早上？我记得倒是有几个人来我家店里，问了妈妈一些问题。不过也就是某些时间点我们在哪儿的问题而已，没说其他别的啊。对吧，奥斯卡？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是你偷听告诉我的哦。”柯木可拍拍奥斯卡的头问到。

　　“嗯，就问了问七月二十二日凌晨和七月三十一日晚上，你和你妈妈在哪儿，没问其他别的什么问题。”奥斯卡懒神无气地轻轻抬眼瞥了我一下，像是不爽被打扰到睡觉似的说着。

　　倒也说得过去，王开维到访可可宠物店只询问了萧菲儿的口供，柯木可并未听到其内容。看她感到迷糊的模样和奥斯卡笃定的态度，不像是在撒谎……

　　“他们真的不是你杀的？”我持疑地又确认问了一遍。

　　“不是不是，我为什么要杀他们？”柯木可舔舔手指头，摆摆手回答。

　　“因为赏金猎人没完成任务还差点暴露了你，而那个买家则是因为欺负你……”

　　“照你这么说，没完成任务又暴露我的赏金猎人还有公安局里关着的一个，医院躺着的一个呢！我是不是该连他们一块儿杀掉呢？那个买家大叔是欺负我了，但他不是已经被大哥哥你给揍趴下了吗？欺负我的人吃到教训变得害怕我，我为什么还要杀他啊？如果欺负我的人我都要杀掉的话，那么学校里要死好多人呢！”柯木可玩弄着装盛椰汁西米膏的斑斓叶，一一解读着我的疑虑。

　　这样分析也没有错。赏金猎人任务失败的不仅仅只有死掉的那两人，如果柯木可纯粹是为了快乐至上的惩罚的话，不会只杀死前两个人。因为她不会判断任务失败的赏金猎人谁会谁不会把她暴露出来，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若是因为害怕被暴露，她应该把执行过她委托任务的赏金猎人都杀了，而不是只杀其中两人。

　　至于兔狲的买家……我暂时无法辨别她对欺负她的人的处理态度究竟是不是如她所说的这般随性随意。

　　只要害怕她，她就不会再伤害对方了？这是什么逻辑原则？

　　“那……撞死你爸爸的肇事司机一家，袭击你妈妈的醉汉，和在学校里出言侮辱你妈妈的同学家长和老师呢？他们也都不是你杀的？”我收紧声带，小声地倾身向前抵着餐桌问。毕竟这些所有的信息都是吴蔚的朋友调查出来的，我也是道听途说便先入为主了，把柯木可想象成一个嗜血的小恶魔。万一从一开始消息来源便出错了呢？我觉得有必要当面问清楚柯木可比较好。

　　“嗯？大哥哥好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些事？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啊！”柯木可惊喜地抬头看我，坏笑的阴森感挂在脸上，“这几个人都是我杀的没错！”

　　她竟大方地承认了！

　　怎么说好呢？她既然对于自己所犯之事能爽快承认，就意味着她并不以为然，觉得对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那两个赏金猎人和兔狲买家的遇害，真的不是她干的？

　　那到底是谁干的？为了陷害我们而杀人？不太可能！这种陷害未免也太低级没有技术含量了……杀人动机是什么？因为刚好都与可可宠物店有关，所以难免都把怀疑的目光聚焦在了柯木可身上。

　　“他们不一样哦，大哥哥。”柯木可见我陷入沉思中不语，用筷子敲着碗盘说，“他们都是欺负妈妈的人，他们都该死呢！”

　　保护萧菲儿的意识那么强烈吗？但她知道萧菲儿害怕她，所以又制造萧菲儿的恐惧感，使其不敢轻易离开她。想起来有些病态，用恐惧心留住人。日日惶恐不安，对萧菲儿如此，柯木可亦复如是。

　　我突然想到个问题问她……

　　“小可，你爸爸死后，你和你妈妈相处得还好吗？”一是强制划分时间线，调查中显示，柯连恺死亡前后柯木可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为了确定她的驭猫能力及杀戮感爆发的时间点和成因，柯木可自己的回忆阐述很关键。二是可以从她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探知到她对自己的能力和行为的认知度，及对当下生活现状的满意度如何。

　　判断她究竟是个嗜血狂魔，还是个可调控约束的带有不安分因子的孩童。

　　“很好啊！妈妈为了养育我，独自挑起了工作赚钱和照顾生活的重担，我知道妈妈很累很疲惫，我也会关心她，帮她分担一些……”柯木可眼神渐渐黯淡下来，透露着忧伤说。

　　“你满意和你妈妈现在的生活吗？”我继续问。

　　“当然满意啊！”柯木可不假思索地回答，充满着稚嫩的孩子气，“只是如果能让妈妈再轻松些就更好了，那样她就有更多时间陪我了。所以在知道了有奇幻能力交换屋这个地方后，我便决定申请入驻了。进了奇幻能力交换屋，就等于有了免费的口碑宣传广告，坐等顾客上门就好，就比现在更稳定了。妈妈就不必那么辛苦地顾店，也不必为了每月的收入而焦虑担心了。”

　　入驻奇幻能力交换屋是为了创造更高的收益，这个原因没得说。而创造高收益是为了让萧菲儿更轻松些，进而多花时间陪伴她……多么小孩儿的想法啊，就希望妈妈能多抽出时间陪陪自己。

　　但萧菲儿对于柯木可表现出来的恐惧感历历在目，柯木可的这份心愿便显得有些独占欲过强了。她想牢牢抓住萧菲儿，让她寸步不离，与她永远在一起。

　　柯木可应该不允许萧菲儿有新的生活，她自私地霸占着萧菲儿。

　　“你妈妈……她满意吗？”我试探着问，语气变得轻巧。

　　“她也很满意吧，毕竟我那么能干，替她分忧解愁了许多麻烦呢！……”柯木可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大哥哥，你问那么多关于我妈妈的事干什么？我不想说了！吃饱了，快去结账走人！”

　　“你不是说我有什么问题，填饱肚子了都可以问吗？”我用跟小孩讨论规则的语气说到，让她说话算话。

　　“问我的可以啊，问我妈妈的干嘛？”柯木可嘟着嘴鼓着腮帮不高兴地回我，“那些东西与你被陷害，与欧阳佳佳毫无关系，你探究我家的隐私干嘛？！”

　　“我想……了解你啊，小可。”我着急说出了这般没有技术含量但却肉麻的话。

　　奥斯卡坐起身，斜着眼睛瞪着我，又露出敌意。

　　“了解我？有何贵干？”柯木可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睛，“说起来我也还不太了解大哥哥你呢！不如你先给我说说你的精彩故事，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行么？”

　　“我？我可没什么精彩的故事。”我摆摆手拒绝道，算了，她不想说就不勉强，改日我再单独找萧菲儿聊聊便好。

　　“那……要不，咱们结盟如何？”柯木可脱线地又再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