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和桐生讨论着案件的幕后主使,抵达迟啸他们聚餐的饭店。
把车停好,我抱着桐生走进了饭店。服务生先把我领到宠物寄存处。我看到了在寄存笼里的虎王,它还在闭眼趴着睡觉。我摸了摸桐生,它点点头,答应我把它和虎王放在同一个寄存笼里。
我正蹲下身准备打开虎王的寄存笼,服务生提醒我:“对不起先生,请把宠物关在空的寄存笼。以免同一个笼子里的宠物不和发生打斗,影响到别的顾客。”
“没关系的,它们俩认识。我是二号包厢的。”我笑着对服务生说,无视他的提醒,打开了虎王的寄存笼。
“认识?这……先生,这是我们的规定,请你不要为难我。被经理发现,我会被扣工资的。”服务生不太敢强行制止我,只是又再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
虎王听到我的声音就醒了过来,走到笼子边用头磨蹭我的手。我把桐生放进笼子里,它俩友好地互舔起来,其乐融融。我关上寄存笼的门,站起身来,拍拍服务生的肩,“你看,它俩关系很好,不会打架影响顾客的哦。你放心好了!”
“这……”服务生还是很为难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寄存笼里的虎王和桐生,想要再劝说我一句,但又怕我不高兴,战战兢兢的模样,应该是个新来的。
“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了!”我递给他一百元当作小费,让他不要再管寄存处的事,带我去二号包厢。
他摆摆手不要小费,无可奈何地作罢,不再劝我,把我领进二号包厢。
走进二号包厢,一阵酒气迎面扑鼻而来。
“小一!”吴蔚看到我,终于如释重负,情绪松弛下来。跟我招手让我坐到他身边去。
“呀!大胡你……你来了啊!”靠门坐着的迟啸反脸看到我,咋呼一声,站起来,醉醺醺,摇摇晃晃地走向我,拉着我坐到他身边的位置,指着吴蔚詹晓龙和温震博小熊他们,“大……大胡,你来了就好,他们都欺负我……他们四个打我一个!欺负我……呜呜呜呜……”迟啸抱着我的胳膊哼哼着撒起娇来。
“啧啧啧,明明是你自己要挨个打我们,张口说胡话嘛!”小熊吃着下酒凉菜,不屑地看着迟啸说。
“对啊,大迟,你喝多了,别喝了!”吴蔚坐在圆桌对面,劝着迟啸。
“我才……没有喝多……你们都是一伙的。只有,只有大胡和小景站在我这边,你们都是一伙的……”迟啸抱着我说,“我没醉……我才没醉……”
迟啸这模样应该只是喝高了,情绪高涨过度。他酒品还行,不是个会耍酒疯的人,喝醉了顶多说说胡话,蒙头大睡而已。不过见他都已经这样了,索性再让他喝点儿醉倒得了,反正我们人多,带他回家也挺方便。
“来来来!我晚到了,先自罚三杯……”我拖着被迟啸抱着的胳膊拿起酒杯,倒满酒,准备敬大家。
“别喝了,小一。”吴蔚喊住我,伸下巴指了指我身旁的迟啸。我转头一看,迟啸已经靠在我肩膀闭上眼睛睡着了。
“快吃饭吧,喝啥啊!”詹晓龙催促着我赶紧吃饭,边吃边告诉他们我去樱桃园广场那边“取货”的情况。
我把在取完货后遇到猫群拦截袭击的事告诉了他们,也把在回来的路上与桐生讨论分析的也都说了出来。
“阿莲娜?!对方竟可以使唤那只金猫?!”温震博听完首先发出惊叹。也难怪,在场的只有他是能力者,他比较能理解要操控阿莲娜是件多么厉害的事。
“那现在我们已经确定是虎王在向对方传递情报消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詹晓龙问,对于找出凶手将之绳之以法是他最为关心的。
“对方由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而且刚才拦截袭击我的猫群,身上的气味全数被屏蔽了,目前来说,还是毫无头绪……”我向他们说明情况,“……我想以虎王或胡萝卜为突破口,逆向追踪引蛇出洞。但是,又害怕失败了会打草惊蛇,被对方知道我们已经发现吕飞并非逃亡而是死了的真相。到时候他可能就更加谨小慎微地行动,更难钓出来抓捕到他了……”
“胡哥,你是想先消除虎王和胡萝卜受到的操控,然后重新暗示它们假装继续听从幕后主使的指令,实则向你汇报他们联系的情报内容,顺藤摸瓜把他找出来?”温震博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思,问到。
“嗯,之前在对付欧阳佳佳时也这样做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行。”我回忆着之前和奥斯卡联手消除欧阳佳佳的媒介蓝猫布丁的情况……
当时欧阳佳佳受伤了在住院,我们趁着她睡着时先将布丁的操控之力消除了,然后奥斯卡立马向布丁施予操控之力,成功夺下布丁的控制权,并将布丁安插在欧阳佳佳身边做间谍。这一切都很顺利,欧阳佳佳并没有立即获知布丁已被夺走操控权。虽然布丁最后的结果并不好,但夺取操控之力这件事是成功了的。实操可行。
“可你也说了,这个人精于操控猫,控猫能力恐怕在当前见过的动物系异能者中是最强的,你确定能用当时夺取欧阳佳佳媒介猫的经验套在他身上试验吗?”温震博不减质疑地问。
“这我也有想过……”我喝了杯果汁,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地说:“可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消除控制会被对方察觉的话……那先消除虎王的操控试试看吧。毕竟虎王已经通知过幕后主使我与沈涛的电话联系内容,我对大迟撒了谎,对方知道我对大迟已经起了疑心,势必会认为我也对虎王存疑。
“对方应该已有警惕我可能会在虎王身上下功夫,即便被他察觉我要对虎王做消除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只要他仍未察觉我们已经分析推测出吕飞已死就行。我们放的假消息是去取对小景的调查资料,里面有牵涉到吕飞的调查内容。对方抢夺假资料成功,会觉得我们定会认为这是吕飞干的,不会怀疑到我们是在设计试探虎王。”
“然后,我在假资料被抢走后,怀疑消息可能是由虎王泄露出去的,所以才对它进行了消除控制查探。按这个逻辑顺序思考,对方应该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吧!应该不至于会打草惊蛇。”我一边说一边思考,也算经过了深思熟虑吧,得出了这个结果。
“但愿如此吧……你的分析但是没什么错,但是,这是按常理推论的结果。现在的关键是,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一点头绪也没有。他比冯兰兰更细致,比欧阳佳佳更歹毒,比你们的实力都更强大。万一打草惊蛇,引起他更大的杀戮,殃及无辜怎么办?”小熊也加入了讨论。
听得出她话里带着的害怕语气,十分少有。她所说的殃及无辜指的就是她和温震博吧?她也中了恋爱中的女人的魔咒,害怕失去,曾有的果断勇敢荡然无存,变得胆小怯懦,畏缩不前了。
我理解她的担忧,但无法跟她保证什么。故无法回答她的质疑,低头不语。
“没事!”温震博看出我的尴尬,一把揽过小熊在怀里,男友力十足地说,“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别怕!”
“我才不是怕自己出事!我是担心你参与其中也会被对方盯上啊!”小熊不高兴地冲温震博嘟囔一句。
“好了好了,这些都是后话,我们现在的行动对方尚未知晓呢!你们害怕担心的话,不掺和进来就行了!”詹晓龙十分直男癌地嫌弃着小熊的畏畏缩缩,索性一句话霸道地让他们自行把自己排除在外就好。
“谢谢,我正有此意,谁想掺和你们这些糟心事啊!没本事破案的警察,只会指望别人帮忙,破了案好自己邀功对吧?”小熊听出詹晓龙瞧不起她的意思,怒了,借着酒意,冲詹晓龙说着难听的话。
“你……”詹晓龙被这么一激,也有些生气,差点儿拍桌子骂人。但他忍住了,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懒得跟你计较。”说完,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胡永一,有啥情况再联系吧。真扫兴,以后饭局有啰嗦的女人别叫我哈!”
“詹……”
“慢走,不送,无用刑警!”我正想挽留詹晓龙,小熊却先一步抢过话,赤裸裸地讽刺说到。
“你们怎么……诶……”我左右为难地看着小熊和詹晓龙离去的背影,“好好的一顿饭,怎么我一来就整成这样啊……像是我扫了大家兴一样……”
“哼!人不对,吃啥山珍海味都不对味!”小熊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拍拍温震博让他也起来,“小博,我们也走吧,我想回家了。”
温震博乖乖听话地跟着小熊一块儿起来,尴尬地冲我和吴蔚欠了欠身子,“不好意思啊,胡哥,吴小叔,我们先走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就给我……”
“走了!小博!人家要和詹无用警官合作,你瞎掺和什么!”小熊打断温震博,拉着他往包厢外走,脾气火爆。
这才叫殃及池鱼好吧……明明是小熊和詹晓龙两人掐架,怎么遭殃受气的却是我?!郁闷至极!
我无奈地目送小熊和温震博离开,转回头坐下,有些沮丧。
吴蔚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嬉皮笑脸地坐到我旁边来,抱了抱我,“小一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也回去吧!”
“嗯……吃饱了……”我答应了一声,莫名地觉得温暖和感动。
可能是因为小熊和詹晓龙争吵让我觉得难受吧。我并不觉得他们俩谁对谁错,只觉得是因为我给他们带来了困扰,造成了他们的不安和焦躁,才导致他们的争吵。
其实,我也很困扰,也很焦虑不安。我不知道继续往下查,等待我们的结果会怎样。惹毛了这个幕后主使,会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可怕的事?我能不能保护我爱的人不受伤害?
詹晓龙,小熊和温震博离开,让我想到了曾经离我而去的朋友们,黄璐,柳真,围棋,小奶牛……我无法保护我最在意的人,却又总是害大家被牵连。
我自责且难过,情绪低落,这时候就需要个安慰,所以吴蔚的拥抱刚刚好,安抚着我的失落感。
“乖啦,不难过,他们吵架和你没关系。摸摸头!”吴蔚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我的头说。
我在他怀里蹭了几下,摇摇头让自己甩掉失落感和自责,让自己振作起来。“嗯,我没事,咱走吧。你自己能驮着大迟吗?”我指了指趴在椅子上醉倒睡着的迟啸问吴蔚。
“没问题,大高个不是白长的。”吴蔚说完,给力地将吴蔚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架起他的身体,驮起来。
“服务员!”我冲着包厢外喊了一声。刚才我进酒店时接待我的那个小男生跑了过来,“麻烦你帮着一块儿把我朋友送到车上行吗?我去买单!”
“好的先生。”小男生答应了一声,连忙跑过去帮助吴蔚一块儿架起迟啸,走出包厢。
我去前台结账,然后到宠物寄存处将桐生和虎王抱出了笼子。抱着两只猫走路,还真是有点儿吃力,因为没有多余的手托住它们的下盘,它俩总是慢慢就往下滑落。
桐生觉得被我抱着的姿势很难受,挣扎地从我怀里跳下地,不爽地看着我,传感质问骂到:【呆子,搞什么鬼,你不是决定要给虎王做消除,夺回它的控制权让它做卧底反间吗?!】
【现在不妥吧?那么多人!等出去再说!】我传感回它,抱着虎王推开酒店大门,先让桐生出门,我再出去。
【好了,在这儿可以了吧!没几个人!】刚一出门桐生就又催促着我说到,似乎比我还着急,还想知道能从虎王嘴里问出什么口供。
我点点头,看了看桐生,又看了看怀里的虎王,橘白相间的毛色花纹真好看。我摸了摸虎王的头,喊它:“虎王,你迟爸爸喝醉了哦!”
虎王抬头看我,一脸萌地问:“所以,大胡你要带在下和迟爸爸一块儿去你家吗?”
“嗯,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微笑看着它,它依旧乖巧可爱,我没感觉到它有一丝颤抖。“……我去樱桃园广场的消息,你偷偷告诉给了谁?”
“嗯?你在说什么啊,大胡?樱桃园广场在哪里?”虎王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反问到。
我保持着微笑,继续抚摸着虎王的头,释放气汇聚在手上,灌注到它体内,开始消除它受到的暗示操控。
见它双眼迷离地望着我,我的气对它起了作用,消除控制已经开始生效。故我又问了一遍:“虎王,我去樱桃园广场的消息,你刚才传递给谁了?”
“在下……传递给……”虎王机械又缓慢地回答着,就要脱口而出了。突然,它张嘴狠狠咬了我的胳膊一口,让我猝不及防,痛得松开了抱着它的手。
虎王从我怀里跳落地上,桐生准备拦住它。没想到它疯了一样扑向桐生,并不是与桐生厮打,而是用身躯撞向桐生,冲破桐生的拦截。
“靠,想从本喵手中逃跑,没门儿!”桐生不爽地骂到,追着虎王跑去。
我看到虎王直直冲向了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感到不对劲地也跟着跑了起来,边跑边呐喊着:“桐生,别追了!虎王,危险,别再跑了,回……”
来字还没说出口,便有一辆越野车快速驶向了虎王。我一个箭步追上桐生,弯腰伸出手抓住它的尾巴将它拉住扯了回来。
与此同时,我听到“咔啦~喵嗷~咔啦~!”的响声传入耳边。虎王被越野车碾于轮下,肠穿肚烂,血浆满地,身体变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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