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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平江风云 第二十九章 县长之死

货郎儿 千叶大师 4313 2022-11-02 20:10

  吴方贵回到三阳,将货郎担中回购的一些废铜烂铁到回收站后,又在街上买了只烧鸡和小菜,带了点米饭,便急匆匆的朝着家里走去,他走了那么久,钟灵儿一定是等得着急了。三转两转,好巧不巧的是,在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张万春,张万春垂头丧气的,脸上也是红肿一片,显然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在看到吴方贵之后,也只是抬头笑了笑,显然是兴致不高。“咦?张大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揍了?这三阳城中还有人敢揍你?”看到张万春灰头土脸的样子,吴方贵从担子中拿出一瓶烧酒,递了过去问道。吴方贵绝对是开玩笑的,但是哪知道,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张万春却是接过烧酒,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然后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这样一来,吴方贵就抓瞎了,如果要按照实际来说,张万春根本不欠他什么,倒是吴方贵自己,他和钟灵儿还借住在张万春家里呢。“起来,快起来,有什么事直接说!”吴方贵见张万春跪下,自然是不肯受他这一礼,只是身子一侧躲了过去,然后将担子一撂,便开口说道。“我爹死了,刚才嘉义传来消息,我父亲今天早上带着民团进山的时候,突然发生泥石流,我父亲被埋了,尸体就在县政府,虽然说他做官不怎么样,但好歹是我老子,这一拜,当大事,请大哥帮忙总管。”吴方贵听了之后直接一愣,他知道县政府对于落霞洞又采取了行动,但是有什么进展却是一无所知,知道张万春他县长老爸竟然在今天早上死了之后,吴方贵心中也是一酸,正过身子端端正正的受了张万春一礼之后,便将他搀扶了起来。

  按照平江的传统,死了长辈之后,儿子要披麻戴孝,耳朵边悬一坨棉花,在办丧事之时,任何事情都不会去管,哪怕是讨债的,也会躲开这几天,孝子完全不理会任何事情,这叫,“耳朵边挂破絮,万事不管。”

  那么谁来帮忙操持一切呢?那就要有个总管了,总管在操持丧事期间,有权安排所有帮工,这些帮工都是左邻右舍或者关系好的人,只有一点意思钱,不会管工钱,上到司书代办,下到座椅板凳,这个总管,就是总指挥。

  其实张万春也有脑子的,他还知道,这当大事期间,不能找他那帮狐朋狗友来当着总管,必须要找个靠谱的,但是他看遍了左右,靠谱人没有一个,除了这个刚结识的货郎儿大哥,现在他赶回家,就是来找吴方贵的。

  “行,这事我帮你办了,不过,灵儿一个人在家里躺着我有些不放心,现在得去看看她。”

  张万春也知道,钟灵儿生病虽然好转了很多,但是让吴方贵就此不管也不是事,所以早早就去了一趟拿西医诊所,找到了小琳的哥哥,这下他态度好,直接跪下去以孝子的身份开口,要他们帮忙照顾一下钟灵,再加上小琳在一旁帮腔,小琳的哥哥也总算答应了下来,但是该要的费用却是一分没少要。

  因此,只要现在跟吴方贵回家,接了钟灵安顿好,吴方贵就能安心的帮他料理他父亲的后事了。

  吴方贵回到家,张万春已经迫不及待的拿出钥匙开门了,吴方贵知道他心中焦急,也不多废话,从门锁看来,钟灵也没出门,于是三步并作两步便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格局并没有多大变化,因为张万春还在楼下等着,所以吴方贵也没有看到榻前那一双被张万春丢了的绣花鞋,只是钟灵儿现在的姿势却让吴方贵看着有些别扭。

  只见钟灵儿此刻的脸色有些灰白,手中正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的木头梳子一遍又一遍的梳着自己的头发,在这三伏天里,吴方贵甚至感觉到,这间房子中有些阴冷。

  “灵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吴方贵见状,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钟灵的额头,关心的问道,只是这手刚碰到钟灵的额头,钟灵却是明显的眉头一皱,然后又笑着对吴方贵说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些乏力,还要休息一段时间才好,你怎么才回来。”

  “额。”听到这话,吴方贵感觉一窒,随后脸色一变,对钟灵说道,“哦,这样的,万春他父亲去世了,请我去帮他总管,这三天我可能不在家,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没事的,你去,我能下了,自己弄点吃的不难。”钟灵面容冷淡,说了句话算是回答了吴方贵,随后又拿起了那把木头梳子开始梳理起自己的头发来。

  吴方贵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便退出了房间,将门轻轻的带上了。

  等到吴方贵下楼的时候,张万春左看看又看看,没有见到钟灵下楼,然后开口问道,“咦?怎么没看到嫂子?他不去诊所么?”

  “不去不去,你父亲的事情是大事,灵儿说了,他能自己照顾自己,咱们快去你父亲那边!”

  吴方贵大声对张万春说道,或许是有意的,他的声音说的很大声,又对着楼梯口喊去,张万春他爹的尸体还在县政府摆着,他哪里有心思管这些,听到吴方贵说马上能去,便立马拉着吴方贵朝着县政府的位置奔去。

  此刻县政府会议室,已经临时被改成了礼堂,此次前去嘉义的人,死了十多个,就连县长张俊都死在了那里,据说前两天张俊带着人去嘉义的时候,洋人用探测器定了几个位置。

  在用炸开那处地方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从那山体中突然涌出了大量的地下水,这地下水仿佛没有干涸一样,喷涌不止,直接裹挟着山石,将前往视察的县长和洋人都吞了下去。

  张俊还好,还能找到尸体,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真正是死无全尸,不过,据幸存者说,在炸开的那一瞬间,又人看到地下水里面有金光闪现,应该是藏着不少的财宝。

  众人也就是当故事听听,看着躺在地上的张俊,再想想这事,根本就没人再敢去打嘉义的主意了,前前后后,嘉义死的人还少?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吴方贵和张万春二人走了进来,此刻的吴方贵身上已经传了一身簇新的素色衣服,毕竟张万春他爹也是政府官员,他请的总管怎么可能穿一身粗布大褂去总管丧事?

  张万春一到,就开始按照规矩挨个磕头,其实县政府办丧事也简单,不想别人家里还要招呼各路人马,县政府有着县政府的安排,一应人员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吴方贵要做的就是代替张万春答谢一下亲友,或者跑跑腿沟通一下各个打杂的伙计而已,连吃饭都是县政府的食堂给包办了,所以他这个总管当的也算轻松。

  一天下来,吴方贵心中装着事情,愁眉苦脸的,虽然县政府也有人看着吴方贵眼熟,但是吴方贵是张万春带过来,又换了一身装扮,谁也不会往货郎儿身上去想,不然的话吴方贵此刻也不会那么潇洒了。

  月上枝头,宾客已然散尽,由于张俊是异地做官,所以也只留下张万春一个人陪着和尚在做法事,张万春见没什么事情之后,也走到张万春身边交代了几句,便换上自己拿一身短打装扮,急匆匆的出了县政府的院子。

  此刻,吴方贵的住所内,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屋中没有点灯,钟灵手中还拿着那把梳子梳着头,乍一看,非常渗人,但是,如果旁边有人的话,一定会听到钟灵口中此刻正在自言自语。

  “闹花深处层楼,画帘半卷东风软。春归翠陌,平莎茸嫩,垂杨金浅……”

  一首苏轼的《水龙吟》,从钟灵的口中唱了出来,字正腔圆,婉转清脆,只是在这房间中不断回响,显得非常的冷清,而且又带着一丝丝的幽怨,只是这一幕,听在某人耳中,却是又汗毛倒竖,浑身鸡皮疙瘩。

  这人就是吴方贵,他从今天进门就发现了钟灵不对劲,经过老鬼这件事情之后,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能用常理能解释的,所以当场也没戳破,只是跟着张万春去了县政府。

  在料理完县政府的事情之后,吴方贵又杀了个回马,此刻正趴在窗户外面,观察着房间内的动静。

  钟灵会唱戏么?吴方贵知道,钟灵是个跳脱的性子,大字也不认识几个,怎么可能唱戏?更何况,这头已经疏了将近一天了,现在还在梳?甚至连位置都没换一个?

  “哎,我本是深阁中的金丝雀,奈何却恋上你这个书生?原以为你能高中回来娶我,却不料出了个负心的汉子,让我如何能苟且活着?不如去也,不如去也。”

  好不容易,钟灵唱完了这首《水龙吟》,却又落寞的叹息起来,随后将脑袋一转,看向了窗户旁,说道,“进来,来者是客,何不进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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