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临近了,周宇有些跃跃欲试,同时也有些放心不下。对未知领地的探索能刺激他肾上腺素的迅速分泌扩张,但是对北方战事的担忧同样让他黯然,法希尔那老狐狸到底能撑得了多久真是个未知数。
“黄大人,我有些打算!”周宇喝了口浓茶说道。
“大都督请讲。”在黄巢几人看来,周宇活脱脱地就是那神选之人,要不是他的存在哥儿几个没准还在这库兹找水源和吃的呢。
“北方战事吃紧,土王塚得知大将遭戮、捕风城已溃,势必将疯狂反扑,来势汹汹可以预期、不容小觑。那法希尔身边只有服部半藏一人辅佐,可服部也不是三头六臂,若是遇到强敌胜负难料啊!”
“这个我等也有议论。库兹之势,呈敌强我弱之形。若是卡曼城破,恐此前的努力付诸东流,撼天盟危矣。”
“正是,这土王塚绝非寻常之辈。黄大人,我分析了一下,他的大杀器乃是三枚。第一,就是毒品也就是加巴。利用加巴牢牢控制住捕风城的上层社会,腐蚀库兹西亚大陆的平民阶级。第二,乃是瘟疫。他既然有手段在水中植入鼠疫、天花病毒,难保他不会对整个库兹西亚实施生化灭绝。”
“大都督,生化是什么意思?”
“呃,这个嘛!以你现在的世界观我很难讲明白。”
“没关系,大都督您继续,黄某听着就是了。”黄巢干咳了两声,显然他不懂就里的内容多了,见怪不怪。
“第三,就是火器了。咱们之前在挖掘罐头的补给舱里发现了一些弹药夹,但是没有激发使用的火器,所以只能说是一堆摆设。但捕风城的大炮还有那满满的几屋子炮弹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鬼知道土王塚还有多少大炮,有没有飞机?有没有坦克?”
说到这里,周宇眼神一暗,显然想起了大宽几兄弟。
“呃,听大都督这么一说,的确是前路未卜、生死难料啊!”黄巢顿时后背发凉。
“所以,我想还是这样。黄大人,你和冉大人商量一下,捕风城的新建工作要搞,而且要把握两个原则:又快又好。后院绝对不能起火。”
“这是自然,大都督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兄弟四人一定戮力同心、同仇敌忾,誓与捕风城共存亡。”黄巢也不喝茶了,放下茶杯专心致志地务虚。
“还有,我想让撼天盟把工作重心前移。目前来看,海上暂时还是安全的,威胁主要来自北方的中央通道。既然如此,你们都知道始皇帝当时抵御北方少数民族入侵的手段吧?”周宇眯缝着眼,盯着手里的茶盅。
“大都督,你、你是说长城?”黄巢眼前一亮。
“对,我的意思是修长城。”
“可是,修筑长城非一日两日之工可为啊?”
“嗯,但是万里长城永不倒。要想库兹西亚千秋万世、后方无虞,修长城一事势在必行、无法替代。”周宇坚定地看了他一眼。
“嗯,既如此我赞成,冉大人等也应该不会有意见。”
“那就请轮值首领会即刻下令,全体裤子西亚进入战备状态。取材和工艺之事,多与法希尔、休杰克等人商量,他们有工作经验,能力也强。”
“大都督的意思是我们的工作重心要向卡曼城倾斜了?”黄巢果然是个聪明人,大都督就愿意跟聪明人共事,免去很多口舌之力。
“对,暂时其他三路还是安全的。白起、张献忠、蓝玉、薛仁贵、方腊、丰臣、黑齿、阿育王八人俱是战火中久经考验的忠臣良将,黄大人分嘱他们镇守卡曼城北部。在下料定,就算打不赢,也暂时输不了。”
“有他们镇守,再加上这几万大军。撼天盟有望啊!大都督!”黄巢一激动,上来攥住周宇的另一只手。
“嗯、嗯?黄大人,别、别激动,先放手。这儿还有人呢!”大都督一脸拘谨地甩开他的熊掌。黄巢也知道有些举止不端,不好意思地四下看了看,讪讪地退了回去。
“奉先为人刚直不阿、忠肝义胆,专门负责保护前方要员的人身安全,应该错不了。艾拉薇拉虽然算不上战功彪炳,但一身咒术天下无双,匹配前方战事之需可谓是雪中送炭、厕里送纸。”周宇呷了一口香茗继续说。
“还有,一定要用好吉尔伽美什、耶卡、来俊臣几人,他们各有所长、发展潜力大,若是多架栽培,未来不可限量。对了,安乐虽然皇家架子大了些但是胜在为人和善、亲和力强,搞一搞组织宣传和底层动员工作,一定是把好手。”
“嗯?大都督,你这是?”黄巢心里有些慌,听周宇这意思有些交代后事的端倪。
“我嘛,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情非要您亲自去?这前方战事吃紧,您若是不在我等没有主心骨啊!”
“黄大人,世界这么大,就算不去看看,游泳健身也得了解一下是不是?我只能说,在下此去乃是为了江山社稷,非一己私利。不成功便成仁呐!”周宇其实心里也是没底,他对前路并没有十分把握。
“即使如此,那大都督请放心,我们一定众志成城、坚守卡曼,决不让土王塚占了便宜去。”一代枭雄就是枭雄,不用周宇多废话。
“对了,耶律、完颜、孙皓、燕山、石虎、刘昱等人全部派往库兹西亚民间,一方面铲除土王和捕风余孽,另一方面各自分封为属地王,为前方输送兵力和粮草。”
“黄某受教了!”黄巢站起身,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揖。
“在下这里有三封书信,请着人分送坎坤城主风雷、车车部落酋长贝尔曼和卡曼城主法希尔。”说着,周宇从怀里掏出三个羊皮信封,递给黄巢手上。
“大都督,这就要走了吗?”帮他收拾好行李,范二哭丧着脸把背包递给他。
“你哭哭啼啼个毛线啊?我又不是去死?”周宇一把拽过背包,冲他屁股踹了一脚。
“可是、可是我们?”建国在一旁也是愁容满面。
“可是什么啊?都说了我是去公干。公干懂吗?是有出差补助的,怎么着?妨碍老子挣钱是不是?节假日一天两千有木有?老子能加班把黄大人他们加破产了!”周宇口花花地说着,其实是不想他们太难过。
“大都督,呜呜呜--”旁边的露西却是一直在抹眼泪,仿佛此去经年,良辰美景转头空一样。
“我都懂!”大都督拍了拍露西肩膀,看了一眼建国和范二,毅然决然地转身去了。
别了捕风,安好捕风。
别了库兹西亚,再回首青丝白头。
收拾好纷乱复杂的心情,周宇带着妮卡、博拉达和小沙上路了。一路上,既有小沙的欢快、博拉达的戏法儿和妮卡的古灵精怪,又有大都督天马行空的故事、快意恩仇的歌曲、脍炙人口的段子,一切显得没有那么孤寂冷清。
“博拉达,那是什么?”周宇指着前方一根根戳在沙漠里的圆木问道。
“大都督,那是旦雅人的图腾遗迹。”博拉达行走库兹西亚多年,对这些风土人情甚是了解。
“旦雅人,是什么人?”周宇貌似很感兴趣。
“啊?旦雅人你都不知道?真不知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妮卡一边给小沙喂水,一边摇着头嘲讽他。周宇扁着嘴耸了耸肩,反正他也习惯了她的挖苦。
“旦雅人原是库兹西亚大陆西部最大的民族,民风彪悍、勤劳勇敢。曾经的神兵巽就是旦雅第一勇士,他征战多年后统一了库兹西亚,从此这里不再分崩离析、战火纷飞。”妮卡玉口青莲,楚楚道来。
“那后来呢?旦雅人后来怎么样了?”大都督好奇道。
“后来?传说后来神兵八骑反目成仇,巽战死后旦雅人被灭族了,从整个库兹西亚抹去了。”博拉达摇了摇头说,显然这一段历史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族人。
果然,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征讨与被征讨、统治与被统治、消灭与被消灭乃是历史长河中亘古不变的道理。花无百日鲜红,月有阴晴圆缺。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绕一圈看看。”周宇抬头看着几百根四五米高伫立在沙漠中的圆木,玩心甚兴。他一跃攀上小沙的后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号。一人一犬纵身驰去,绕着图腾遗迹跑了起来。
起初,妮卡觉得他就是兜兜风,不过后来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只见周宇跑到第二圈的时候,下了犬身掏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大纸,拿炭黑在上面点着什么。
“他在干什么?”妮卡疑惑地问着博拉达。
“不知道。大都督高深莫测、有如天人,小的向来只听吩咐不做猜测!”
“切!”妮卡眼皮一耷拉,显然不屑得很。他还高深莫测?有如天人?无非就是一个有些手腕的地痞流氓。
又走了一圈,写写画画、顿顿停停,时不时他还把炭黑叼在嘴里,沉思着什么。
“喂!四哥?嘴都黑了!”妮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都督叼着炭黑的嘴俨然已成了锅底。
“呸呸!”周宇醒悟过来,连忙吐着。
“发现什么了?你写写画画的?”妮卡凑过来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这个,呃这个叫做地图。就是用来简单记录地理地貌的一个日记本。”大都督连忙把地图折起来收进怀里。
“小气鬼,还怕我抢你的不成?”
“嘿?你还少抢我东西了不成?”
四目怒对。
“大都督,这图腾有何蹊跷?”眼看这俩人斗嘴斗着就要剑拔弩张,博拉达急忙站在俩人中间,打着哈哈。
“这不是图腾。”周宇沉思了片刻后说。
“不是图腾?这捕风城以西遍布着这种遗迹,少说有百十来个。图腾历来是民众用来向天祈福、祈祷,祭奠先祖和神明的圣物,你可不要红口白牙信口雌黄!”妮卡怒道。
“我说不是就不是。如果你说这东西有百十来个,那就对了。它不可能只有一个。”周宇笃定的说。
“那你说不是图腾,是什么?”妮卡呛他。
“是一种密码!”
“密码?”两人同时惊愕,这个词他们从未听说过。
“密码就是一种只有发送方和接收方才看得懂的一种特殊通讯手段。比如说,我在地上刻一道横线带表前方安全,刻两道横线代表前方危险。后面跟上的部队一看图形,就知道前方的敌情形势了。就是这个意思!”大都督耐心地说。
“噢,我明白了,你是说旦雅人摆这些东西是要告诉别人什么信息。”妮卡也不恼他了,饶有兴致地接过话茬说。
“正是!”
“那、那他们要说什么?”博拉达眼睛锃亮地问。
“这个、我还不知道!”周宇不好意思地老脸一红。
“嘘!”这回传入耳朵的是一阵嘘声。
周宇摸了摸胸前的地图,带着二人继续赶路了。这个巨大的“Ж”摆在沙漠中间,如果不是耐心地绕圈记录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要是传达给同伴普通信息根本不用这么复杂,两三根圆木足以表达清楚来意。如果不是给同伴看的,那结果只有一个,也只有这个答案才是最接近真相的。
这个图案是给天上飞的人看的。
对于这个大胆的假设周宇没有也没有必要对两人讲,因为暂时还不知道它所代表的含义。他坚信一点,对一切没把握的苗头动向,最终都会有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