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用胳膊肘强撑着半卧着起来,摸了摸裤兜,妈的没有烟。这时候要是来一根黄金叶,该有多爽。
“大都督,你看,那是什么?“
周宇顺着张献忠手指的方向看去,石盘的正中央有一个半米高的凸起,离着大概四五丈看的不是十分真切。俩人互相搀扶着,蹒跚着过去。
走近一看,俩人恍然大悟,这是一把剑。剑尖没入石缝约有三分之一,三分之二露在外面。剑身通体乌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锻炼而成,看上去好像并不锋利。再看那剑柄,材料更是独特,是一个人的手骨,拳握于上,小臂骨向下钉入剑托。
大都督一靠近这把剑,那剑嗡嗡作响。他感觉到奇怪,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怎么了这是,我也没带磁石啊。
“大都督,手、手!“张献忠急忙指着他左手。周宇抬手一看,只见诅咒之瞳的紫氲又弥漫出来,缠绕着自己的左手,那种酥麻的感觉再次袭来。
大都督忍着痛,走到剑前。慢慢的,他尝试着握住了剑柄。说来也怪,这一握住,那股酥麻的感觉立刻消失了,紫色的氤氲也缓缓散去。
“哧啷、哧啷!“张献忠还没反应过来,大都督就把这邪门的剑拔出来了,冲着正要逃走的月光仔细端详,剑身的乌黑逐渐褪去,蒙上一层跟诅咒之瞳一样的紫色氤氲。
此剑树立于此,绝非偶然。
此剑与诅咒之瞳有共鸣,亦非偶然。
大都督脑子里琢磨着,他与帕尔茨对话时所有在场的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全都葬身火海了。所以,赎罪之剑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旁边眼珠子瞪的老大像要表演吞剑似的张献忠更是不知道。
难道,这就是赎罪之剑?
大都督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就是神兵巽的兵器赎罪之剑。如果它出现在这里,它必与这流光溢彩有某种密切联系。
大都督拿着剑走向石盘边缘,他仔细看着剑身,除了比常人用的剑长个几寸,也没什么异样。如果,如果把它放在流光溢彩里,也会长剑变裁纸刀?
想着想着,他就把剑插入湖水。
二人瞠目。
瞬间,湖水以剑尖为圆心,开始迅速向外蔓延,变成从未出现过的石灰白色,狂卷的波涛一般,卷到哪里变到哪里,不管那白色前面是红是蓝。大都督站在圆心,就像把一个纯色魔方换了个面,他跟张献忠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中了哪期双色球。
不一会儿,再没有颜色,也再没有变色了。大都督拔起剑,用剑尖戳了戳那灰白。
“当、当!“清脆的响声。
“老张?下去看看!“大都督跟张献忠俩人跳了下来,用敲门的姿势跪在湖面上敲了敲。
湖消失了。
没错,流光溢彩消失了。眼前的,是一大片水泥一般坚硬的平地,坚实如铁。
周宇仔细查看了一番,跟两侧的大坝材料一模一样。这剑,不知道有什么蹊跷,可以把这种特殊液体凝固。
“大、大都督,我们可以回去啦?“张献忠乐开了花。
“不对,是他们可以过来了!“大都督看着赎罪之剑说。
周宇安排张献忠回去接大军过来,自己则躺在大石盘上把玩手里这把剑。神兵巽曾拥有的五件神器,现在诅咒之瞳和赎罪之剑都已辗转落入自己手中,可是如何使用和发挥这两件神器的效用让他绞尽了脑汁。诅咒之瞳可以使石像鬼石化,但是对普通人似乎是没有效果;赎罪之剑可以使流光溢彩履为平地,但对这普通的石材似乎也不起什么作用。唉,没有百度谷歌,也没有达里巴、苏利文答疑解惑,看来大都督只能继续用实践检验真理了,或是用时间检验。
“大都督!“
“太好了,大都督还活着!“
“大都督,恍如隔世啊!“
“大都督,神绩啊!“
正在他出离脑壳之时,白起、吕布、图达和杰朗等人一拥而上,爬上石盘,托着他把他抛向空中。
“大都督、大都督、大都督!“反复被抛起来的周宇听到耳畔众军士的呼喊声,不甚受用。以命相博的好处就是成功了是万人敬仰,失败了是万劫不复。
“唉、唉?把我放下来,别、别乱摸!你大爷的!谁?“
闹腾了一阵子,周宇下令全军就地整备休息半日。虽然前一日在石殿中大家已攒足了体力,但昨夜一夜未睡,先御石像鬼、后演《生死时速》使得大家早已疲惫不堪、体力透支,再不扎营是要死人的。
这流光溢彩幻化了的地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躺在上面冰凉凉的,好不舒服。大军铺开麻布搭成帐篷,三五成群地酣睡过去,难得在这炎炎四个烈日下觅得一丝清爽。
“大都督,想啥呢?“张献忠凑了过来,咧嘴问。这战斗友谊是最牢固的友谊,没有之一。大都督坚信这一点,就凭刚才老张上岸后又下来冒死救他这一件事,他俩就结下了过命的交情,真的是手把手过过性命。
“想葛玲呢!“
“葛玲是谁,大都督?“
“这么多问题,你妹!“
“末将好像没有姓葛的妹妹啊。。。“
“有,你好好想想,远房的。。。“
。。。。。。
翌日,大军继续开拔,向着坎坤城的方向驰去,虽然有几十人掉队,八十沙鳄也暂时搁置在了对岸,都不能阻挠这群汉子前进的勇气,因为与前面的刀光剑影比起来后面的火海魔湖更为恐怖。
“大都督,距离坎坤城还有最多两日的脚程,如果快的话,明日午后即可抵城门之外。“杰朗根据前面斥候回报的情况总结道。
“图达、杰朗,你二人对这坎坤城素来有何耳闻?“离敌人越近,大都督的好奇心越重。
“都说坎坤人是库兹西亚大陆上天生的生意人,他们什么都卖,有人开玩笑说要是价格合适坎坤人连自己都卖。“图达嘻嘻哈哈地说。
“是的,此外还听闻坎坤人很舍得花钱,整个坎坤城富的流油,城里建造得富丽堂皇、鸟语花香。“杰朗补充道。
“还有,听说那坎坤城主玛鲁达很少露面,一直都是他的兄嫂莺歌主事。“图达接过话茬。
站在一个高耸的戈壁上,大都督得以一睹这方圆几百里最为雄伟的城池--坎坤城。她安静地躺在一个沙漠中的绿洲盆地之上,就像仙女柔荑中托着的一个明珠,灿烂多姿,晶莹剔透。整个城堡雄伟异常,自是从这五里外望过去,那笔直的吊桥、高耸的城门都清晰无比,整个城堡有车车城数倍之大。
“图达、杰朗、吕布、张献忠,你四人与我一同进城摸摸底。其他人,原地待命,注意掩护。“言罢,大都督与四位大将把脸上麻布巾裹了裹,换长兵器为短兵器,前后簇拥着向城门走去。
近距离看坎坤城,更让大都督不禁唏嘘,辅桥自桥面延伸出来将近一里,巨大的木制吊桥足足能容三十人并排通过,那桥上铺满了紫色的花瓣,是库兹西亚特有的花--帕玛花,对就是恶魔花。顾名思义,这花颜色妖艳、香气馥郁,但花瓣上有三个黑色的斑点,远看就像一个恶魔的脸,因而得名。这漫漫一路直到城门内铺满的帕玛花就已经价格不菲了,可见坎坤城主是个极度爱美之人。
“大都督,剑!“吕布用肩膀抵了抵周宇。
“唔!“周宇把不小心露出来的剑尖往布套里面掖了掖,初到这陌生之隅还是一切小心为妙。
城门的守卫并不森严,全副武装的两队卫兵身着红色皮制甲胄威风凛凛,一侧的手里执鞭,另一侧的手里执矛。那一双双厉目在往来行人身上游走,但并不阻挠盘查,这使得大都督一行五人从容不迫地混进城来。城里的景象更是让众人赞不绝口。路两边是各种生意人、手艺人,药材、食物、种子、牲畜、粗铁琳琅满目,喷火的、斗鸡的、舞蛇的、耍把式的目不暇给,叫卖的、划价的、敲锣的、鼓掌的不绝于耳,店铺、散摊儿星罗棋布,乞丐、扒手三五成群,好一个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模样。
“这才是大城市啊!“大都督不禁赞叹道。
图达、杰朗二人东摸摸、西问问,张献忠和吕布二人由于本地话还不太熟练,只能目似游龙地四处搜刮探索。
“贵人,来玩玩吧?今儿有新到的雏儿!“一个四十多岁打扮妖冶的女子贴了上来,用手在大都督腰上的肉捏了一把。这青楼女子最是长眼色,一眼就看出了一行人中周宇才是带头大哥,不奔他来奔谁?
“去、去!“图达忙抬起胳膊把老鸨子挡开。
“慢着,图达。“大都督笑着阻止了图达用粗。
“抱歉,姐姐,我这兄弟是个粗人,并无恶意。还望包涵、包涵,哈哈!“大都督皮笑肉不笑地给老鸨子抛了个媚眼。
“哪里、哪里,来的都是客不是?几位贵人,里面请?“那老鸨子一看这当家的好说话,得寸进丈地贴上来,一把挎住大都督胳膊,生往路边一个两层楼的店里拉拽。
“呃,好说!好说!“大都督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礼貌。
“大都督!“张献忠忙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提醒大都督提防有诈。
“嘘-老张、老吕,以不变应万变,随机应变。“大都督用汉语跟二人说道。说完,他哈哈大笑着跟老鸨子迈进堂去。图达等人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大都督心里的想法是,自古以来最早出现而延续到文明高级阶段的两个职业,一个是妓女,另一个是乞丐,圣经、古兰经、梨俱吠陀中都有记载。同时,这两个职业也是所有消息的来路、去路,要想了解一个城市,找他们是最便捷的途径。
“这位贵人来自何方啊?“老鸨子看除了图达、杰朗以外,俱都蒙着麻布,自是有些好奇。
“唔,本人粗鄙,出身卑微,不提也罢、也罢!哈哈!“大都督一句话就把这粉头的问话消解了,看来也是这红粉窟的常客。
那老鸨子把五人带到一个大厅,那大厅正中央的舞池里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在随着邦邦的手鼓声肆意扭动着身体,四周的木凳石桌旁围坐着十几个不知哪里来的一些土豪,嘻嘻哈哈地一边喝酒一边口出污言秽语。大都督不禁好笑,原来都一样啊,都一样。
大都督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皮袋,解开封口在面前的石桌上倒了开来,那皮袋中缓缓流出的黄色颗粒发出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是在涂涂部落缴获的香料加巴。
老鸨子面露喜色,用手捏了一小撮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后说到:“哎呦喂,贵人呐贵人,这可是上好的货色啊!稍坐片刻,我这就去安排!“说罢扭着丰腴的身躯去了后堂。
只盏茶工夫,大都督五人面前的石桌上便横陈了各种酒肉瓜果,几乎都是几人没见过的,一路的清水饽饽早已折磨坏了众人,看到眼前的美食美酒一个个眼珠子都掉到酒盅里了,但大都督不伸手没人敢造次,不是每个人都是山鸡。
“看什么看?等上菜呢?吃啊!“大都督看着直咽口水的四人。
话音未落,众人手口齐下,桌上风卷残云,只见黑影不见其他颜色了。那款款坐在五人旁边的美女们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连忙退后了几寸。
“见笑、见笑啦,妹妹们。哈哈,我的几个兄弟日夜兼程、舟车劳顿,吃相难看了些。还请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哈!“说吧,大都督又从身后挎着的一个皮囊里取出五枚蓝蚩,人手一个,算是小费。
那几个女子虽然面露鄙夷之色,但开门做生意,就算来的是喜剧之王里的八两金也得伺候不是,更何况这位老爷出手如此阔绰,人又好说话,端的算是好生意了。
“老爷客气了,这话怎么说的这是,姐妹们哪敢挑您的不是?“贴着周宇的女子把胸脯故意往大都督身上乱蹭,手却款款地伸到桌子上拿起自己那枚蓝蚩别在腰后。
“老爷们远道而来,莫非也是来参加力王大赛的?“又一个女子一手剥了一枚葡萄样子的水果放在大都督嘴边,吐气如兰地说道。
“力王大赛?哦,对!对!“大都督一拍脑门,像是脑袋短路了自嘲似的。
“虽是慕名而来,但我兄弟几人对这力王大赛是只闻其名、不知其详啊!个中内情,还望姑娘们指点一二?“大都督难得露出星星眼,又拿一个干净的酒盅在桌上乘了五盅满满的加巴,每个姑娘面前倒了一盅。在这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光有星星眼是没用的,没钱就算你是鹿晗都给你打出去。在这里,钱最好使,其次是拳头,没有再次和最后。
几个姑娘连忙从事业线里掏出一个小皮囊,用指甲尖当铲子,一点点搓存着那些加巴,可见这东西的确是珍贵无比。没事,慢慢搓,涂涂人那攒了几十年的加巴都在大都督手上。
“这力王大赛啊,每年举办一次。是为咱们坎坤城主莺歌选夫婿的比赛。说是力王比赛,实际上跟角斗士比赛一样,有预赛、复赛和决赛。预赛是人对猛兽,包括剑虎、翼豹、奔牛等;复赛就是选拔出来的勇士分组捉对厮杀了,单场循环、不死不休;决赛就更有看头了,是由莺歌上一届那入幕面首与获胜者决斗,谁胜利了就是她下一年的姘夫。“那女子嘴上边说,嘴角露出对这莺歌的不屑。也难怪,想出这种法子来选婿,比坐在这里和在舞池里扭动的那些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大都督暗自思忖着。
“那这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啊?“图达嘴里塞着个鸡腿,呜噜呜噜地问道。
“已经开始了啊!老爷们进城来时,没见到铺了一路的帕玛花瓣?已经开始有几日了。如今那预赛怕是都进入尾声了,老爷们要是再不抓紧,那莺歌可就是别人的胯下尤物了呦!“说罢,几个粉头嘻嘻哈哈笑做一团。
“走,快走!“大都督一戳杰朗腰眼。
“走哪儿去啊?大。。。内什么,大老爷?“杰朗吧唧着嘴说。
“吃、吃、吃,就特么知道吃,开工了。“大都督拿起桌上一个凤梨样子的东西给了他脑袋一下。
“大、大老爷,不是吧?年年换新郎的*你也要啊,那家里的萨曼达不比她强上一万倍啊?温柔、大方、本分。。。“图达在一旁耷拉个脑袋说。
“别废话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大都督说完带头站了起来。
“呦,几位老爷可是要离去?是小妹们照顾不周还是怎么?看我不撕了她们的嘴!“那老鸨子一看这桌一众全部起身,还以为是粉头们伺候得不周全,连忙上来赔不是。
“啊哈,姐姐误会、误会啦,我的几个兄弟想要去那力王大赛看看热闹,哈哈!就此别过啦!“大都督拱了拱手。
“那老爷可一定要记得来啊,不见不散!“老鸨子送他们出来,临走在大都督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打得大都督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