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达,您怎么了?”
再次进入树屋里的门萨和蝶恋花有些吃惊,他二人看了看桌上的骸骨杯,又仔仔细细盯着周宇的脸看了半晌,齐刷刷地单膝跪地。
“干什么玩意儿?不年不节的,我告诉你们俩啊,我可没钱,你们俩打错算盘了,我可是铁公鸡瓷仙鹤、不锈钢老鼠琉璃猫,属貔貅只进不出的主儿。”
可是二人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战战兢兢、畏首畏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
“怎么了?婆婆妈妈的呢?说啊!”
“我、我二人不知道称呼您阿伊达好呢,还是索兰托好!”
“你们什么意思?”
门萨指了指骸骨杯,又指了指周宇的脸。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不知怎的,看到桌子上的骸骨杯失去了所有绿色荧光,古朴厚重地卧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仿佛失去了一切的灵动和精华,周宇总感觉有些被下了套的意味。
就着蝶恋花派人打来的一碗清水,大都督看清了自己容貌的变化。他的右眼碧翠如玉、魂气缭绕,没有眼仁也没有眼白,只有绿得发黑的幽幽墨绿严丝合缝地镶嵌在眼眶里。比起碎鲎那假眼珠,简直可以用天造地设、浑然天成来形容。
说白了吧,跟天生长成那个样子似的。
我勒个去,这玩笑开大了吧?我是不是瞎了?周宇连忙遮挡、辨识,再遮挡、再辨识。没问题啊?视力好好的呢,连门萨底裤的颜色都看得清。
不行不行,我得上百度给自己看看病。四下摸索着手机的周宇急的团团转。
“索兰托大人,您在找什么呢?”
“我在、我。。。什么索兰托大人,滚一边子去!”
周宇好想一脚把蝶恋花踹翻在地,然后再踏上一万只大象的脚。我这副容貌,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呐?
这怎么跑牛?在大都督情窦初开的那个年代,输入法里面打入泡妞出来的都是跑牛。那个年代,宾馆真的是给出差在外的人住的,果冻和跳跳糖真的是用来吃的。
“大人,您不要抵触了,再怎样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您那只谎言之眼早就出卖了您。”
谎言之眼?什么谎言之眼?
周宇眨了眨眼睛,用力揉搓着,甚至想把它从眼窝窝里面挖出来。哎呦,疼、疼!
“每一任索兰托都有这样一只眼睛,而只有他认可的传人才可以受用。如今,这谎言之眼在您的脸上,自然您就是索兰托啊,大人!”
什么,我成了索兰托?周宇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看来,背叛的谎言不只是斐莉口中的那句咒语,也许那根本就是老妖婆编出来吓唬旁人的。作为一个毒司,会用一些邪门歪道和阴阳术数来退兵,也不是不可能。可怜在攻打醉花城之时,那些被这个骗局骗得滴溜溜转的士兵们,也可怜大都督他自己深信不疑。
真正的背叛的谎言,不是一句话而应该就是这只眼睛。斯芒所画的那副画里,正是这艘飞船的外貌,只不过需要调过90°角来看。作为它的实体,就是这只传承了千年的眼珠了。
可是这只眼珠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呢?
“你们俩赶紧给我滚起来说话!”
蝶恋花缓缓站了起来,门萨却还真听话,滚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站起来,气得周宇差点儿没犯心脏病。
“门萨,藏多给我讲的故事可不是这样子的!他说。。。”
“我说大人,藏多是什么脾气秉性你还不知道吗?他发起狂来连我都扮演,那是典型的妄想症来的。您不记得第一次去猿背象部族,他假扮领主的事情了?”
确有此事,当时因为说的神乎其神,周宇和妮卡听得云里雾里,还真把藏多当成故事大王了。
“那、那背叛的谎言也不是一句话?”
“不是,肯定不是,背叛的谎言现在就趴在您的脸上啊!那只谎言之眼是造不了假的。”
蝶恋花过来插话,它望着那干涸又枯燥的骸骨杯,失去了一切生气与激情的白骨,唏嘘不已。
“那痛苦的种子是不是我解开塞伯拉坦魔盒里面的精灵之火呢?”
“什么?您打开了魔盒?”
门萨还没站稳,蝶恋花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大翅膀扇在老门萨脸上,给他囫囵个抡了个三百六十度,砰的一声又趴在地上。
“嗯,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要不是我打开了魔盒,释放了精灵之火,它们怎么会听命于我一个人类?”
周宇挠了挠头,你小子为了守护晶石也算把深居简出演绎得淋漓尽致了,精灵草原出这么大的事情您老都不知道?
“那、那说明、说明精灵之火重回索拉西亚了?”
蝶恋花的声音有些颤抖,从他迷离的眼神中周宇看出了不可思议、不可置信和无法自拔。
“是、是真的吗?门萨领主!”
蝶恋花为了求证这一点,急忙冲过去扶刚刚爬起来的老门萨。老门萨白了它一眼,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何止是重回了,我族都用上了!”
一句话说的周宇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像精灵之火跟电灯电话似的,门萨的意思不就是——我们村通电啦!
“神绩、神绩啊!”
大都督永远都无法理解,为什么精灵之火对于精灵草原来说无比重要。其实,这就如同人类之火被囚禁起来一个道理,只不过人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再次获得罢了,精灵们没有这个能力。山火、地火、雷火甚至钻木取火,取出来的都是人类之火,它们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靠近甚至使用。
“别神鸡神鸭的了,赶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还有你,老门萨,咱们得好好商谈商谈了!”
“商谈什么?”
“我在合计神兵坤的五个圣物啊!喏,痛苦的种子是精灵之火,当年他眼看着原主把它封印起来也无动于衷,是不是因为他偏心向着人类?”
“这个。。。”
“呃。。。”
“说啊,我特么又不是人!哦不是,我又不是索拉人!”
“应该是吧!”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由不怕死的蝶恋花来答话。
“那悲伤的源泉是不是乳河的发源地、命运峰那里的一个、一个哨所?”
“哨所?”
“是什么?”
“哎呀,就是人类从河中汲水。把毒下在源头,整个索拉人就会集体中毒的意思。”
“这个,就不知道了。也许索兰托说的是真的,因为根据传说来判断,悲伤的源泉就是毁灭人类的渠道。”
周宇也不奇怪他们不知道,因为精灵并不需要饮用地下水,它们饱风戏雨、无拘无束,从尸沼章鱿、蛇首天鹰那德性来看,的确是不可能饮水的。
“火、水、眼睛,那愤怒的嚎叫和憎恨的泪水呢?既然藏多是信口开河、胡编乱造的,愤怒的嚎叫也不可能是神兵坤的坐骑吧?”
“愤怒的嚎叫?不就在您手里吗?”
“我手里?”
周宇吓了一跳,连忙看看自己的双手,空空如也、一无所有,这老蝴蝶在说什么疯话?
“你刚才不是都拿出来了吗?封魔球!”
“封魔球?”
“对啊,那就是愤怒的嚎叫了。骸骨杯是背叛的谎言,当年在一场重要战斗中,坤和索兰托为什么被敌人伏兵包围,落得双双负伤逃走的下场?就是被人族的阿伊达所构陷。他想先除掉坤和索兰托,然后自己跟原主谈判!”
“啊,竟有此事?”
周宇不知道的故事,竟然如此惊心动魄、勾心斗角,整合了戏剧所有的冲突元素和矛盾细节。
“后来,坤逃脱后为了惩治二人,双双斩首。看来,索兰托就是用它的弟弟来顶罪,自己遁地逃走。而人族的阿伊达却没那么好命,所有的愤怒、情仇、愤懑和憎恶化作嚎叫封印于这个封魔球里面。所以它为什么叫封魔球,就是封住人类的魔性!”
哦,原来如此。这就说的通了,神兵坤统治的索拉西亚大陆也并非铁板一块,人族和精灵相爱相杀、尔虞我诈了上万年,若是他没有些手腕如何左右得了大局?借原主之力封住精灵之火,给人类母亲河里面投下秘药,要多卑鄙有多卑鄙。看来水王漓的法门,不过是沿袭了人家吃剩的残羹冷炙而已,算不上高明。
到现在为止,仍然还是谜题的就只有憎恨的泪水了。
“那——”
“大人是想问憎恨的泪水吧?”
“嗯,正是如此!”
“憎恨的泪水是指魔镜之湖。这个湖在传说中也是神乎其神,据说并不常见。大部分时间是看不到的!”
“看不到的?”
“对,只有阿伊达和索兰托同时现身,它才会出现。也就是说,那是一个有生命的湖。”
“活着的湖?”
“对,隐身之湖!”
门萨也背着手过来插嘴,好嘛!隐身之湖,你们说玄幻小说呢?
“可凑齐了这五个圣物,能召唤什么呢?召唤神龙、忍者神龟还是恐龙特级克塞号?”
二老同时摊了摊手掌,看来周宇所问的问题超出了他们的知识范围,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