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羌堡内,白家宽敞的大厅之内,正摆着四桌酒席,招待那些从宁川城专程赶来的贺客,也是显得极为热闹,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气息。
新娘是宁川张家的孙女,也是宁川城极有势力的家族,新娘的二伯是宁川检察长,在宁川县司法系统里也是盘根错节,关系网很厉害。
在大厅内的首席上,坐着一些夏河城和宁川城的头面人物。
白家的老二白承宗任夏河侦缉局副局长。侦缉局属于是很重要的权力部门,本地的一些官员自然要与白家交好,对于这种表面上的功夫,自然是做得极为到位。
酒桌的首席之上,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华服老者,对前来道贺的宾客,客气地打着招呼。他似乎极为享受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略显苍老的脸上,满面春风,一直带着一种夹杂着些许得意的笑容。
这老者,正是白家的家主白克让,他从年青之代就在外闯荡,现在的白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其中有他很大的功劳。
最让他感到自豪的,是培养出了两个超凡境的儿子。
大厅之中,白克让停止了与身边宁川治安局副局长穆彬的谈话,缓缓站起身来,右手端起酒杯,目光在大厅内的的贵宾身上扫视了一遍,房间内原本喧闹的气氛,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呵呵,非常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能够来怀羌堡参加我孙儿承垠的婚礼,白张两家,两代联姻,老夫也愿这种传统能够一直传承下去。如今局势有些不稳定,白家也愿与各家协商合作,共同努力,为定川城的繁荣和安定做出贡献!……”
就在白克让开始祝辞之时,在堡寨的破庙前,那黑衣人胡文学也是迈动脚步,一步一步朝着怀羌堡黝黑高大的堡墙走了过来……
苍凉的月色下,胡文学的身形如同是一条荒野中的孤狼,移动的速度并不快,缓慢但却坚定,而且身体十分诡异的,竟然与昏暗中的原野融为了一体,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此时的胡文学,一身黑衣,一条黑巾紧裹着整个人的脸部,只露出一对闪动着寒光的眼睛。在他的手上,则拿着一把出鞘有短刀,刀身黝黑弯曲,并无半点亮光。
在暗夜当中,胡文学的身形看似并不快,可在数分钟后,便是已经抵达到怀羌堡东北角的堡墙之下。他瞅了瞅堡墙警戒塔上的岗哨,并没有多少迟疑,其后身体腾空,如同一只夜枭一般,便是无声无息地跃入到了怀羌堡的堡墙之内。
他对堡寨内的情况似乎很熟悉,很快就从堡寨内一条僻静的巷道,来到了白家的后墙之外。前院里依然十分喧闹,正在办喜事的白家绝对想不到就在这样的晚上,会有这么一个杀星潜入自家。
白家是一个占地好几亩的传统大院子,总共有三排二层的楼房,在院子的两侧,还有厨房、马圈、车库和家中护卫、仆人居住的平房。此刻,白家大院的后院里一片漆黑,只有二楼的几个房间里亮着几盏灯。
胡文学的身形就像是一个融入到黑暗中的灰影,身体微微晃动一下,他就越过院墙,进入到后花园内。后院内一条体型巨大,如同牛犊般大小的獒犬,张嘴正要咆哮,却见从胡文学的左手上外观很像是戒指的物品上飞出一道近乎透明的细丝,直接勒住了那獒犬的喉咙。那巨型獒犬只挣扎了一下,胡文学右手的短刀就已经插入它的心脏,直接将它钉死在地上。
干掉示警的獒犬,胡文学随手将犬尸收入储物戒内,身体再次融入到黑暗中。只十多秒钟的功夫,就来到那后院靠近最后一排住宅楼的一颗高大桂花树下,眨眼之后,身形又随即隐没在了树冠之上……
“嗯……”
这桂树上隐藏着的白家护卫只发出一声极短的闷哼,胡文学手里的短刀便已经刺透了他的心脏,左手上极为坚韧的丝线也是缠着他的脖颈,直接把它吊在了一根粗大的树杈上面。那正在打盹的暗哨瞪大眼睛盯着突然冒出来的胡文学,却是无法再挣扎动弹,只一会儿,一团污血便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
将暗哨的尸体收起,胡文学的身体慢慢从桂树上滑落下来,身形一闪,便是扑向白家最后一排的住宅楼。
……
白家后宅,二楼的一间内室里,身材魁梧的白仁骏正坐在桌前核对着刚收上来的礼单。在他一旁,一个打扮妖娆妇人正在数着包里的现金。
这妇人是白仁骏的老婆,名叫穆银苹。
“这现金才五十多万,宁川城里的这些人真够抠门的。”穆银苹在嘴里嘟囔着说道,“小五结婚,这何家才随了一千礼金,而当初他家儿子结婚,我们送出的可是两万……”
白仁骏整理着手里的礼单和帐本,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咱们白家还不够强,用到何家的地方还有很多。”
“再过二十多天,何家老太太过大寿,听说老爷子又要送出一大笔钱?”穆银苹有些不舍地说道。
“这些都是小事,如果二弟能更进一步,成了侦缉局的一把手,到时候折家有他在背后撑腰,随便找一些过往的商户和拓荒队收点过路费,这些钱不就出来了?”白仁骏说道,“前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要光盯着眼前这点东西。”
“哼,说得倒是轻巧,这些年来,咱家给何家进贡的还少了?结果二弟也只是落了个副职,万一何家调任,到时岂不是竹篮打水……”
“休要胡说!何家在秦州根深叶茂,岂是能轻易撼动的……”白仁骏恼怒地斥责了穆银苹几句,穆银苹也是赌气不再说话,开始只顾着低头数钱。
这时白仁骏忽然回头看向门口,“谁?”
室内突然安静,房门被轻轻推开,蒙着面的胡文学走了进来,缓慢地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带给人一种很恐怖的压迫感。
“你是谁?”白仁骏夫妇二人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还是白仁骏毕竟混迹黑道多年,兀自强作镇定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