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太学风波
刘诗婷有些愣愣的看着姬月沁的笑脸,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说巧不巧这时一个老者进了习德斋之中,看见脸色苍白的刘诗婷和一脸微笑的姬月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沉着脸怒喝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做坐好。”
众人听老者如此,便作鸟兽散了。说起来这些贵族子弟身份非凡,但这个祭酒明显不买各位的帐,该骂的照样破口大骂。
见众人坐好,他的面色稍霁,因着平日里他很少来习德斋,今日也是因为姬月沁的到来破例从国子监那边匆匆赶来。
对于姬月沁,他内心实际非常不屑于顾,自己每日不仅需要管着政务,现在还要因为这个小孩来太学讲课,心中更为不爽。
众人都坐好之后,只有姬月沁站在原地没有动,南玄煜有些着急,想把姬月沁拉到自己身边,但碍于这个祭酒对于男女大防之事更是严格,便只好焦急的坐着。
“你为何不坐?”祭酒冷冷的看着姬月沁,觉得今日他还没来之前这群人就惹出乱子来,不禁越发的头疼起来。
刘诗婷与粉衣少女坐在一旁,似乎等着看姬月沁的笑话,刘诗婷还生着粉衣少女的气,也不理睬她只是自顾自的盯着姬月沁的一举一动。
姬月沁见此人衣着非凡,想来也不是一般的学博和助教,便不卑不亢的朝着他行了个礼道:“回夫子的话,学生今日首次来到习德斋中同众太学生一同学习,也不知道学生应该坐在何处为好。故而学生就站在此处。”
老者对姬月沁这礼貌又不失尊敬的回答,面色稍霁,点了点头朗声道:“有谁愿意与她同席?”
“祭酒让月妹妹和我坐一起吧!”南玄锦大喊出声,有些激动道。
“住口!进入斋中老夫便是你们的讲师,不是什么祭酒!老夫看蔡祯也是白教了,你可知《礼记》之中写道:‘男女不杂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栉,不亲授。’?今日下学便将礼记抄十遍,明日交由蔡祯。”那老者见南玄锦如此之言,怒骂道。
“夫子,学生有话说。”一个银铃般的女声,恭恭敬敬的道。
老者听了,虽然脸上不悦,但也同意让其说话了:“夫子,郡主可以与学生同坐。”
老者听其言,也同意了,便对姬月沁说:“你就和她坐一起罢。”
姬月沁恭恭敬敬的对老者行了个礼,便端正的坐到了那女子的身旁,女子朝她善意的笑了下,姬月沁便也回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这时粉衣少女就面露不悦的对着刘诗婷嘟囔着:“诗婷姐姐你瞧,这个楚卿棠见是安宁郡主便不要脸的巴结上去了呢,也不瞧瞧自己父亲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官,自己不过勉强来习德斋上课,便想攀上枝头做凤凰了呢。”
“住口!李梦涵你给老夫站在墙边上课!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你可明白这个道理?”那老者见这些个国子生一个比一个让他生气,气的火冒三丈大声问道。
李梦涵听见夫子说她,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我......我......”
老者见她不动更是生气,对着她怒喝道:“我什么我?难道还要老夫过去请你,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过去站着!”
李梦涵见老者气的涨红了个脸,连忙站到后面去,连书都没有拿。
老者见此,更是自顾自的说了句:“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便转过身走去前方准备授课。
“老夫名为曹致远,想必大家也知道老夫是何许人也。从今日起,每个月老夫会有三次来太学为你们讲课。”曹致远自顾自的在前面说道。
“今日我们就来探讨一番《论语》中宏伟博大的孔圣思想。”曹致远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说道。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曹致远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今日我们便来探讨一番。”曹致远背着手看着众人,“有谁愿意来说说自己的想法?”
众人埋头苦想,也不敢贸然回答,便干瞪眼的相互看着对方。
曹致远见没有一人主动答话,便想叫今日新来的姬月沁起来回答,自己也看看这个安宁郡主是什么水平。
“既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答话,那么就让新来的安宁郡主说说自己的看法吧。”曹致远看着坐着端正的姬月沁,朗声道。
“是。”姬月沁应了一声,便端庄的坐直起来说道:“我们要做一个君子,首先必须要端正自身,要庄重,才得威严,学习才能够不闭塞。”
姬月沁还未说完,曹致远便满意的看着姬月沁,让她坐下了。
“李梦涵,你来说说后半句。”曹致远看着站在墙边发愣的李梦涵,便想让她来回答。
李梦涵没有听见夫子叫她,心里还在琢磨着明日该买怎样的胭脂。
曹致远见此,对这个李梦涵的印象愈发的差了,又高声重复叫了一遍:“李梦涵!”
李梦涵这才从自己的思考中清醒过来,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众人见李梦涵懵懂的样子,便哄堂大笑起来。
曹致远见她手上空空,便质问道:“李梦涵,你的书呢?”
“书?什么书?”她呆呆的望着曹致远疑问道。
众人见李梦涵的模样便越发的笑的开心了,李梦涵还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曹致远。
曹致远看着李梦涵便气上心头,怒喝道:“李梦涵你将论语抄五十遍,抄不完你就别来上学了!”
李梦涵一听,脸色变得苍白,这五十遍论语恐怕自己的手都要废了。
夫子不再理会李梦涵,自己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君子不庄重就没有威严,学习可以使人不闭塞,要以忠信为主,不要同与自己不同道的人交朋友,有了过错就不要怕改正。这便是其中的道理所在。”
......
随着时间的流逝,转眼姬月沁一行便下学了,那个叫楚卿棠的女孩和善的和姬月沁交谈起来。
“楚卿棠见过安宁郡主。”楚卿棠也算是长得十分出挑,虽说不上绝美,但眉眼之中隐隐流露出几分少女娇俏之意,显得整个人出落的也算是落落大方。
“何须多礼,今日还得多谢卿棠,不然我可没有位置坐了。”姬月沁拉着楚卿棠的手感激道。
“我见郡主面善,便邀请郡主与我同坐了,郡主可不要见怪。”楚卿棠温柔的说。
“怎会如此,好了别一口一个郡主的叫了,见你年岁与我相似,私下里卿棠便唤我一声月沁就好。”姬月沁从来对自己善意的人都很和善。
楚卿棠见姬月沁如此的温柔,心中也是一暖,想到自己家里的种种,不禁有些难过。
姬月沁见楚卿棠突然消沉起来,便出声问道:“卿棠,你这是怎么了。”
楚卿棠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姬月沁变得不悦,便连忙说道:“没事月沁,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罢了,不妨事的。”
姬月沁也没再多问,便拉着楚卿棠的手说:“卿棠,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不如你随我回乾熹宫吧,我在这宫中也没什么朋友,今天认识你我很高兴。”
楚卿棠很开心被姬月沁邀请,实际上她也没有什么朋友,本想开开心心的与姬月沁一同去乾熹宫中谈天说地,但一想到自己家里,便郁郁的对姬月沁说:“这......月沁我很想随你一同回去,但是我家里......”
姬月沁见楚卿棠是害怕家里人说她,便拍了拍楚卿棠的手说:“哎,这要什么紧,等下我让人去你府上说一声便是了。”
楚卿棠叹了口气,对姬月沁点点头,她们二人就坐上了轿子回乾熹宫了。
“诗婷姐姐,今日都怪这安宁郡主和楚卿棠让我们二人出那么大的丑。”李梦涵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狠狠的捏着手心的帕子,似乎想要将帕子捏碎一般。
刘诗婷瞥了一眼李梦涵,语气中也带着恨恨之色道:“今日若不是经你挑唆,我又怎会上去说安宁郡主!”
李梦涵一听刘诗婷这样一说,连忙道:“诗婷姐姐莫怪,我也不知道她是安宁郡主啊,你瞧她与太子殿下如此亲密,我这是在为姐姐生气啊。”
刘诗婷见李梦涵如此一说,也恨恨的说道:“明明我才是最有资格坐在太子殿下身边的,这安宁郡主又算个什么东西!”
“就是啊,这安宁郡主怎么比得上我们诗婷姐姐!”李梦涵说完便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似得。
“还有那楚卿棠,虽然靠着自己嫡女的位置来太学上课,但是谁还不知道她这个废物出了名的不受宠呢。现在还妄想攀上郡主,我看她啊真是痴人说梦,要不是因为她,我今天也就不会被夫子罚抄五十遍论语了!”李梦涵提到楚卿棠更是气上心头,恨不得将她撕碎。
“放心,总有办法收拾她们。”刘诗婷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语气中透着咬牙切齿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