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安的尖叫声将段向景惊醒,刚睁眼便被陶圣南抱至一边躲过了一枪。段向景惊呆了,不知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枪战还是陶圣南的怀抱。
原本守在门口的陶家人也冲了进来,陶圣南勾起一抹阴笑将段家兄妹退给陶越道:“找人将段家兄妹好好送回去,别伤着。”
陶越着急道;“少爷!那您怎么办!”
陶圣南一跃而上,稳稳地落在戏台上掏出枪一瞄一个准,道:“小爷既然枪不能拿,刀不能抗,那就让他们看看,有谁能有那个本事拿了小爷的命!”
戏场一片混乱,段向安的小脸惨白惨白的,段向景一边护着妹妹,一边急迫的朝陶圣南看去,最终他咬牙拉着段向安跟着陶越跑出戏场。
只是一场混乱,总会有人想要多拉一个死后垫背的。段向景一不留神便被拉了回去,段向安尖叫:“哥!”段向景见还有人伸手拉段向安,奋起一脚将戏场的门关上了,而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大而摔在地上。
门外是段向安又哭又喊的敲门声,段向景大声道;“快走!”话毕他便被人如同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段向景从小被养在深院里,那里被人这样用枪抵着脑袋过,当即脸色就惨白惨白的,陶圣南看过来时,只觉得这个人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可是段向景心里承受压力大,他哆哆嗦嗦的也没晕倒,反而奋起用力逃了出去,陶越开枪掩护他将人送到陶圣南身边,陶圣南抓着段向景躲在柱子后面,有些漫不经心道:“你怎么没走?”
段向景喘着气道:“我想走,但是又被拽回来了。”
陶圣南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得晦暗不明,他咳了咳嗓子,高声道:“来者可是青城帮副帮主顾老?!”
外面一片安静,无人回答。陶越带着人站在陶圣南前面护着,陶圣南拍拍段向景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走了出去,将枪拿在手心里,笑着说;“我知道是你,别不说话,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抓的人还是能套出个话来。上次在北街围堵段小姐的就是青城帮的兄弟们吧!”陶圣南挑眉望着对手。
一阵掌声响起,陶圣南的笑意更深,原本只想套个副帮主,没想到正的也来了。他清清嗓子高声道:“照星见过许伯伯顾伯伯。”
许在凉一头花白的头发却不显得人老,精气神儿足着呢!他坐下后喝了喝茶道:“好茶!真是好茶!你们这辈儿的小孩们,也就是你照星小子最会享受了。”
陶圣南微笑着回应:“不敢不敢,照星年纪小,不懂事。今儿闹得这么一出也伤了不少兄弟。还望许伯伯不要生照星的气才好。”
顾老站在一边有些阴阳怪气:“不是说陶大少爷枪不能拿刀不能抗吗?我看着枪法准得很!”
陶圣南低了低头,将想探头出来的段向景挡回去:“我身为我爹的长子,自然要藏一手。顾伯伯,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上次您不是亲眼看见过一次我开枪吗?怎么,您没跟许伯伯说吗?哟!这可怨不得我了。这是您的不对啊!”
顾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许在凉的脸色也微变,不过毕竟是经历过大是大非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他们自然知道陶圣南说的上一次是哪一次。
前段时间过年,陶圣南一个人外出被人追杀逃至山林,在山林里凭一己之力逃脱成功,这是一直都是青城帮无法想通的事。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花公子,到底是如何逃脱的呢?
并且死去的兄弟们无一不是被枪杀。再算上今天的事,无疑不说在证明之前有关陶圣南文弱的传闻有假!
许在凉笑得温婉:“怎么说照星你和未嘉是好兄弟,也是伯伯看着长大的,这种事怎么能瞒着伯伯呢?”
陶圣南在心里冷笑,不瞒着你们这群狼子野心的玩意儿,老子还能活到今天!心里虽是如此想,面上却是笑得低调:“诶,这不是怕出门碰到啥不干净的东西缠身跑不脱嘛!”
由是许在凉再沉得住气此时也内心火冒三丈,被人说成是不干净的东西这换成任何人都会恼羞成怒的吧!
陶越生怕许老爷子一个不高兴就崩了他家少爷,整个人都快都成了筛子。
可就算是这么说,许在凉也只是笑了笑,陶圣南的目光暗了暗,真是只老狐狸,这都不能让你生气。
许在凉摸着自己的拐杖,笑得别有深意:“听说今天有个叫花歌的戏子,唱的戏不错,来这听戏的似乎也不知照星一个吧?!对不对?”
陶圣南微微挑眉,手指捏着衣角揉了揉:“许伯伯这是何意呢?”
许在凉笑了笑:“是段家的两兄妹吧?听说哥哥叫段向景,诗书文化学得不错,在这吗?怎么不出来叫人啊!”
躲在陶圣南身后的段向景抖了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害怕极了扯着陶圣南的衣服不放。
陶圣南见他躲不过,既然瞒不过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站出来。他挽着段向景的脖子出来,笑道:“许伯伯好眼力,不错,我今儿个是请了他们来听戏,来,向景,这是我许伯伯。”
他偏过头去在段向景耳边小声道:“坐着的是许在凉,站着的是顾炎,一会你就见机行事,别傻呵呵的站在我后边。知道没?!”
段向景被他说得耳朵痒痒的,只好点头,顺着陶圣南之前的话叫;“许伯伯好!顾伯伯好!”
许在凉微微一笑:“不错不错,是挺好。照星啊,你跟小景关系不错啊!”
陶圣南听出许在凉话里的探讨之意,笑道:“这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啊!许伯伯,你可不许欺负人家啊!!!”
许在凉端起茶杯来一笑道:“听说前段日子陶帮主取了个姨太太,是不是啊照星?”
陶圣南将手从段向景脖子上取下来,眸子里含着冷光:“是啊,他娶姨太太都不曾问过我的意见,我好一阵伤心呢!”
许在凉哈哈大笑一番,陶圣南也跟着笑了笑,忽的他往身后一转将刚才想要从背后偷袭他的人一把抓住摔在跟前拿出枪朝着膝盖发了两枪。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十分顺畅。
许在凉的眼里闪过精光,陶圣南假装看不见一般,依旧亲切地笑着,问:“哟!许伯伯,您在手底下的人也是不听话的啊,连我都敢暗算的话,您还是多防备着的。免得哪天让手底下的狗反咬一口。”
说这话的时候陶圣南的眼睛看着顾老,顾老一时心虚没有做过多表情。陶圣南幽幽一笑:“我还忘了一件事,福伯托我告诉许伯伯和顾伯伯,家中一切安好,不劳您等费心。自家事自己管,别把手伸得太长,被人一刀剁了,血淋淋的,看着也不舒服。”
许在凉哼笑着扭头看了眼顾老,心想,这小子几年不见是越发精明了,这笑里藏刀的本事比他爹还了得。这哪里是传话,分明是明里暗里的警告他呢!
陶圣南往后一站,拉着段向景道:“许伯伯,真不是我要跟你撕破脸,而是您太····也罢,说出来也是脏了人嘴的。您心知肚明就好。这样吧,我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向景先走了。再会!”说完他强行挽着段向景往外走,陶越紧跟其后。
“别呀照星小子,留下来陪伯伯好好聊聊呗!”许在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段向景抖了抖小声问:“怎么办?”
陶圣南很无奈道:“就是你啊拖了我后腿,你要是走了小爷我大可跟他们一战。可谁让你没走成呢!你伤着了磕着了,你爹你妹不得找我撕皮?”一笑之后他冷冷的回头看着许在凉,首先发了一枪,随后抱着段向景躲在柱子后。
外面一片混乱,陶圣南身上都是躲藏擦出来的伤,他按住段向景的胳膊道:“你待在这,外面安静了我叫你出来才准出来知道吗?!”
段向景点头,虽然他很不想当缩头乌龟,但是对方有枪,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出去也就是找死。为了不给别人拖后腿,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就在陶圣南的肩膀中了一枪之后戏院的门被撞开,一群穿着军装的人冲了进来。陶圣南的脸色深沉,他想过这次军阀会介入,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此时他想要全身而出就不可能的了。
他对躲在暗处的陶越使了个眼色,陶越领会,带着隐藏的兄弟们撤了。
许在凉和顾老早就在混乱之中走了,陶圣南吐了一口血水出来,妈的,真不是东西!
段向景被抓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就这么看起来还有点蠢。陶圣南毕竟是洛市最大帮派的少爷,也没多少人敢动他,他将段向景从那些人手里解救下来,小声道:“对不住了,这次连累了你。”
段向景抬头看着他,眼睛有些红,但也没说什么。陶圣南还想笑的时候就被军阀的人带上了车。
等到段向景再见到陶圣南的时候,陶圣南已经被询问过了,浑身都是伤,比之前在戏院的时候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