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指挥着所有的骑军发起决死冲锋,一鼓作气能把宋军冲散了,那就是成功。
这种新型弩炮他并没有见过,不过宋军的床弩之犀利是名闻天下的,但是那蛋疼的上弦发射速度,一次冲锋,就算骑兵跑的再慢点,他们也就只能射两次。拼上几千人甚至一万人的伤亡,这战必然能打的宋军屁滚尿流。
对于一支新生的骑军,最终决定生死的还是重骑兵部队。
己方的四千重甲已经是西夏整个东部和东北部能集结到的所有重甲骑兵了。真正的重甲骑兵有多恐怖他们这些老骑军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散兵消耗一下对方的床弩,然后中军的重甲骑兵往前一突击,后面只要自己的人马能跟上,宋军摆出的那薄弱阵型顷刻可破。
从大形势上来看,李坤吾的想法并没有错。可是辽国的几个高级将领却一眼就能看出,西夏军队完蛋了。
先不说下面的那些西夏土包子没见过武安军的攻城部队有多可怕,就算他们能突破武安军的防御阵型,他们还没有见识过那群能射一百多步甚至二百步的长弓杀神。一万人,人家几轮齐射足以灭掉一半了。重甲骑兵?那种比短枪还要长的硬杆长箭,三寸多长的纯钢破甲箭头,迄今为止还未见有任何一具重甲能挡住的。
想两个月前,六千皇家骑军精锐,五百重甲骑兵,仅仅三轮齐射,五百人就只剩下了小马三五只,冲锋的半路上就被完全的打残了,近乎全灭。那队宋军长弓手的射术之精锐,简直就是几千个射雕手聚在了一起。
射雕手有多厉害,契丹人可是一清二楚,但是将一两千射雕手聚集在一起回什么样,辽国的皇帝算是亲眼见过了。
要说大辽国的底蕴就是深厚,看过宋军的长弓骑兵军团,耶律淳也挺舍本的,竟然真的被他聚集起了五百射雕手,五百手持劲弓的射雕手跟几千人的牧军试了试手,威力有多强,已经让所有辽国将领震惊了。
不过他们也清楚,想弄出宋军那种手持一丈长弓的骑军根本就不可能,他们的射雕手最远也不过射一百五十步,猛将级别的射雕手也最多能射出两百步。而那群宋军的长弓手,每一个都能射出一百五十步,最远的一个中箭者是在二百八十步以外被射中的。
至于那些攻城部队有多厉害,想想扔在宋军城下的那十万辽军冤魂就知道了。
三千多支可以连人带马一起穿透的弩箭,射在了冲锋的骑军之中,所起到的杀伤效果并不算明显,但是其破坏力却是十足,因为连人带马一起被射倒的西夏人足足有几百人,以前的普通箭矢对于骑兵的杀伤效果并不算很明显。
因为马匹厚重,中了一两箭甚至四五箭之后继续跑毫无压力,而马上的骑士被射死了,最多是掉到马下被踩死,马匹还会跟着别人继续往前跑,对于后面的骑兵影响并不算大,毕竟跑起来的马匹踩死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现在呢,宋军所用的重箭又长又粗,只要一箭,连人带马都能穿透,就算是毕竟能抗的马匹,躯干上中箭之后也绝对跑不动了,最大的可能是直接撂倒。
而一匹马横在冲锋的路上对于冲锋的队伍有多大影响,参与过骑兵冲锋的人都知道的。一匹横在路上的马,能让身后四五匹甚至十几匹马同时摔倒。因为冲锋起来的马匹根本就来不及闪避路上的大型障碍物的。
一下子几百匹马被放倒,对于整个骑军阵型的打击简直就是恐怖。不过在几万人冲锋的时候,几千人的阻碍或许并不影响大部队的行进,只是有些许停顿罢了,因为他们需要绕过倒地的友军。
就是这么个停顿,却要了西夏人的老命了。骑军的速度很快,虽然并没有提到全速,但是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必然导致后面散兵冲锋的队伍挤压到了一起。
距离宋军大阵两百步外的骑兵线被压缩出一条密集地带,这是多么好的靶子啊。
投石车部队的那一千多人简直幸福死了,这一包石弹砸下去,成片的血花飘了起来,在寒风中飞出好远。
相比于弩弓部队,投石车部队对付骑兵全是用的一斤石弹,三河口附近的几个河滩上,一两斤重的石头几乎被捡拾一空。
弩弓部队负责阻断骑兵冲锋,投石车部队负责杀伤聚集起来的骑兵大队,这种阻断战术是他们每日的必练项目。
阻断战术的目的就是很明确,阻止以及断开敌人的冲锋势头,让大规模的集团化冲锋变的稀散凌乱。然后各个目标部队再轻松的以人数优势配合强劲的弓弩在安全距离之外将敌人钉死在阵前。
最后哪怕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也对大军的本阵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
这种辣鸡战术在一战之前,被欧洲的火枪队用的炉火纯青,并且他们的远程压制能力比起现在宋军所使用的五花八门的攻城武器更加的单调,只有实心火炮那一种破玩意。
其实如果让欧洲的军史学家们来看现在武安军所使用的战术,会惊讶的发现,这战术对付冷兵器时代的敌人,简直就没有朋友了,杀伤效率之高,已经不仅仅是惊人了,简直就是吓人。
随着弩炮部队的第二轮上弦结束,新一轮的火力压制效果立刻就显现出了更加惊人的效果。在穿透力更强劲的弩弓面前,一分钟之前只是挨砸的西夏人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死亡之戟。
一支拇指粗细的重箭需要耗费钢料一两,铁料一斤,硬木一根,鹅毛两根。造价成本颇高,一根重箭就价值二十军钱,而仅仅这一轮骑射,就超过三万军钱的消耗,每辆弩车都带了至少一个基数的弹药量,也就是可以放十轮全火力的箭矢,并且还是每种十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