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才在院子里面堆起来一个硕大的雪球,一个个鼻子已经冻得红通通的了。但是她们依然兴致很高,一边滚着第二个雪球,一边商量着把这个雪人堆成个什么样子,一时之间,整个院落之中笑声不断。
黄王氏一出屋,第一眼便看到了燕然红通通的鼻头儿和同样发红的双手,再看看自己的丫头也是一样,不由得怒瞪了黄英一眼,然后看着燕然笑道:“最近难得看到小姐这样高兴,可是雪地里面到底凉了些,小姐玩一会儿就回屋里面去吧?”
燕然跟着绿菊黄英在雪地里面站着,是觉得有些冷了,听到黄王氏劝她,轻轻点了点头儿,然后眨眨眼睛,突然把手里面的雪用力一团,扔向被母亲瞪得发愣的黄英,雪团儿正好砸在她的头上,顿时四散开来,引得燕然又是一阵咯咯的娇笑。
黄英一看,早已忘记了自己母样那警告的一瞪,一弯腰从地上捞起一团雪,在手里面一揉,瞬间变作一个雪头,朝着燕然身上飞去。
而就在此时,燕然已经团好了她的第二个雪球,毫不犹豫的投向了绿菊,把她也拉起了战斗的序列,与此同时转身向后飞奔,黄英扔过来的雪球好险不险地在她的脚下开了花儿,溅了她满满一裙摆。
“偷袭我?”燕然挑眉看向黄英,娇笑连连,“那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说着蹲在地上一边捏了三个雪球,这才站起来,一口气投向了黄英,其中一个还把黄英手里面正做着的一个雪球打得粉碎。
燕然开心的叉腰哈哈大笑,全然没有了平时端庄沉稳的样儿。
没有想到的是,之前被她拉入战局的绿菊也已经团好了一个雪球,向着她砸了过来,不个不留神,就被砸在了左臂上。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狠瞪了一眼绿菊,一个弯腰,再直起来,一个雪球已经离手而去,正中红心。
绿菊嘟起嘴来,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残雪,一边跺脚嗔怪道:“小姐——”
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个雪球奔着绿菊飞去,这次却是从身后而来,一个不防备被砸中后脑勺,冰凉的雪粒顺着衣领滑入衣服之内,冻得她只眯眼睛,一转头看到黄英正傻傻地看着她笑,耳边有声音同时响起,“不好,投错人了……”
燕然再次哈哈大笑,一边在雪地上飞跑,一边飞快地团着一个个雪球,时不时地向着两个丫鬟投上一下,两个丫鬟也和她一样,手里面的雪球四处开花,最后都不知道是谁丢了谁,那个又砸了那个,场面一片混乱,就连一真冷静立于一旁,面带担心的黄王氏都被拉入了战局。
萧无忌从外面过来,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脸上不由得也露出了微笑,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院子里面的笑声停顿了一下,就听着一个清丽的女声说道:“有人来了,我去开门儿。”
随着这话声落地,门“吱”地一声,从里面打开,萧无忌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本能地挥拳击出,那片雪白无声碎裂,满头满脸全都是冰凉之意。
“这……”他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入手一片湿滑,脸上苦笑不已,然后左右摇了摇头,把头上的雪粒儿抖落,看向场内,只见燕然正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己,左右手各举着一个大大的雪球,大声问道:“可一战否?”
萧无忌看着燕然的样子,仿佛时间倒流,又回到了她六七岁的时候。也是一个下过雪的早晨,就看到那么一个粉雕玉砌的小丫头,手掷雪球,不屑地看着面前的几个或比她大,或比她小的孩子,极其嚣张的问道:“可一战否?”
“战!”萧无忌瞬间童心大作,笑着答应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团了一个雪球,瞬间便扔了出去,正是冲着院中的笑得得意的燕然而去。
刚才还无往而不利的燕然一对上萧无忌,便变得毫无招架之力,连连后退,最后竟然躲在附近的一棵大树后面,一边团着雪球向对方攻击,一边利用天险躲避。
绿菊、黄英、黄王氏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具都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在萧无忌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各自向着他丢出了自己手里面的一个雪球,然后飞快地跑到了燕然身后,一个个专心致致地给她做起了后援。
以一对四,萧无忌骑躲精准的优势不再那么明显,往往他才准备好一个雪球,燕然那边四五个雪球已经连续而止,他又得躲避,又得抽空制作自己的雪球,便有些手忙脚乱,样子滑稽,那里有平日那个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引得燕然她们又是一阵好笑,笑声直冲云汉。把原本栖息在树上的鸟儿都振跑了。
一会儿之后,燕然不旦不冷了,额头鼻尖上面反而汗意隐隐,就连刚开始冷得要命的一双小手儿都觉得好始发烫。
众人笑闹一阵,又各自回屋梳洗了一番,这才重新在主屋的花厅里面落了坐。燕然接过绿菊新沏的茶,捧在手心,笑看着萧无忌,脆声问道:“无忌哥哥,你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萧无忌这才想起来他这次来的目的,一手端起茶杯,用嘴吹了吹,小呷一口儿,沉声说道:“今天一早,有一个巡逻小队跟我说,咱们新买的庄子那边,有一座山头儿的山峰之上,突然出现了白气袅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过去远远地看了一眼,确实如此,那里白气缭绕,而且似乎有越来越浓的趋势。本想着先过去看看再跟你说,只不过,这才下了雪,之前那一片的山脚下全都是淤泥,就想着再等等,如今刚下过雪,天寒,过一阵等淤泥冻硬再去,也不会那么危险了。”
“白气?”燕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面的杯子,杯里面水热,屋子里面温暖,杯中的白气不十分明显,但是依然清晰可见,“难道说那山上有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