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不才的事儿呢?毕竟她还那么小,翻了年儿,这才刚刚十一岁。
就算她想和人发生点什么,可是顶着这样一张萝莉的脸,和瘦小的像根豆芽一样的身材,那个男人会这么不长眼?
所以,修竹自动排除了这样的戏码,笑道:“绿菊姐姐也别多想,许是到了咱们安公府,嫌弃原来的丫鬟们小家子气了,也不一定呢!”
绿菊看了一眼修竹,眼神先是惊讶,然后失望,最后释然的笑了起来,拍了拍修竹的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修竹最聪明了。”
这么明显的哄孩子的口气,修竹怎么听不出来,不过她却安然受之,她的的确确还是个孩子啊,虽然脑子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多的可以写一大车的书来了。
那些东西都是皇祖母临终前一个月间传授给她的,通过的是一个很奇特的仪式,她从来没有在那本书上看到过,也从来没有听人提到过。
那个时候,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意识却很清醒,皇祖母就一直说,一直说,并且让她把她说的所有东西都记下来,说也奇怪,等她醒来,那些东西便像是刻在她的脑子当中一般。
于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学了一辈子也学不完的东西,同时也像是经历了一遍皇祖母的人生,整个人也跟着脱胎换骨,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是,她还保留着自己的思想,喜好,甚至是某种小毛病,比如紧张的时候玩自己的手指,想事情的时候玩自己的手指……
她没有被穿越,也没有被那个灵魂抢先自己的身体,一切不同了,却又和原来一样。
不同的是皇祖父的心!
没有了皇祖母,他变得任性起来,同时也开始不喜欢任何与皇祖母有关的东西。
比如父皇,如果皇祖母还在,那么他是一个宽和,仁德的储君,至多有一些心软罢了;可是皇祖母走了之后,这个心软便成了他致命的弱点。皇祖父一个懦弱昏聩的罪名扣了下来,太子便不再是太子了。
无论多少人上书直谏都无济于事,反而被认为是有不臣之心,下旨革除了全府上下的封爵,着宗人府圈禁于京郊离宫。
皇后薨逝,太子被废,圈禁离宫,人心焉能安稳?
太子之下,三皇子永王,四皇子平王,六皇子定王,一个个都看到了希望。谁不想成为通往那条大道的最终的胜利者?
于是,废太子便成了人人都想要挪开的绊脚石。明杀不能,便是数不尽的暗杀,投毒等等。
每每想到这些,修竹便会忍不住的头痛,甚至是晕倒。但是谁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此刻,修竹便疼得满头大汗,身体也跟着止不住的颤抖,许是为了缓解这样的疼痛,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却依然咬着牙,一声不吭。
夜色掩盖了妙贤居的一切,包括那株芭蕉树,以及芭蕉树下,小小的缩成一团、依然不停颤抖的身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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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院中的灯已经熄了大半儿,只留着廊下的一对儿红色的灯笼在春风中不停的摇摆。
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的落着,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去。
姑太太李玫坐在梳妆台前,卸去了满头的华翠,丫鬟银**正拿了紫檀木的梳子给她梳着头。
金**则弯腰站在床前,对着床头,小声的说着话儿。
一会儿,被褥里间突然传出一阵儿娇笑,不依的说道:“金**姐姐,你哄我呢!哪里有那样的事儿?”
姑太太李玫听到笑声,回转头来,嗔怪的瞪了床上的小人儿一眼,数落道:“你这丫头,母亲不过带你哥哥早一步回了帝都,中间算算不过最多两个月光景,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一个磨人的小妖精了?母亲还能丢下你们兄妹,突然消失了不成?竟然要这样天天的粘着?”
金**已笑道:“太太,这是小姐跟您亲呢!奴婢们看着都眼热,怎么太太还不稀罕了?”
“就是,就是。太太,人人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原先奴婢还不信,看了小姐与太太,奴婢就觉得说的很是呢!”银**也附和道,手上却加快了速度,把姑太太的一头青丝尽数挽了起来,放在脑后。
姑太太满脸宠溺的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她这是亲我?可是在外任的时候,也不见她这样?现在,挺大个姑娘了,非要天天跟娘睡……”
何云锦在被子里面翻了一个身,改躺为趴,瞅着姑太太,带着小女儿的娇憨,撅起嘴来,柔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父亲,他日日跟您一处,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好来!现如今,父亲与哥哥都不在,可不是锦儿逮到机会,让母亲可着劲儿的疼了!”
她说的俏皮,引得姑太太一阵儿大笑,走过去,在她的头上轻轻戳了一下,撩起被子,拖鞋上床。
此时,外面却响起了一阵儿急促的敲门声。
姑太太看了银**一眼。
银**说道:“太太和小姐莫怕,奴婢这就去看看。”说着,挑着灯笼,开了房门,从廊下绕到房后,临街的那扇小门依然被拍的“咚咚”作响。
银**靠近门边,接着手里面灯笼的微光往外看,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到,便开口问道:“谁呀?”
拍门的人听到声音,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着门喊道:“银**姑娘,快开门,是我!”
银**听出来来人的声音,也吓了一跳,把手里面的灯笼插在一旁,刚拨开了门上的插销,门便“砰”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
冰凉凉的风夹着绵细的雨,瞬间打的银**眯起来眼睛,然后便看到胡嬷嬷衣衫半湿的冲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衫小厮。
“出什么事了……”银**开口刚问一句,胡嬷嬷带着那个小厮已经越过她,飞快地往前院去了。
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银**心里面一突,赫然想起,那个小厮好像是老爷跟前的人,叫做清波的。
难道是老爷或者公子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