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挨个儿的对李妙贤身旁的丫鬟都试上一遍,还是就此沉寂下去,再也不提此事了呢?
修竹猜不到,也没有心情去猜。她还有好多事儿要干呢!
也许合适的时候应该向李妙贤申请个特权,这样被困在安国公府里,许多事情办起来逗十分的不方便,不过好歹还有一处废弃的地道,但是意外之喜了呢!
不然的话,她真的要被困成聋子瞎子了。
回到西厢,丹桂披散了头发,正在洗头,弄得一屋子一地的水。旁边放着两个的水桶,其中一个还袅袅的往外冒着白气。
听到有人推门,她头也不抬的说道:“芙蓉阁的账册子送来了,我帮你放在床头的柜子顶了。送东西来的小厮还说,铺子里面的东西都很好卖,就算价格高,也有不少人来定,掌柜的让问问这都要暮春了,可还有新货没有?不来新货,再送些原有的也成!”
修竹看着她弯腰把头发全都垂在眼前的样子,笑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若是别人进来,听到你这么巴拉巴拉的说这么一大通,可不是要多心啦!”
丹桂侧过头,从头发的缝隙里看了一眼修竹,反问道:“我怎么不能知道是你了?除了你,这个时间谁还会来?况且,院子里也只有你走路的时候,一声一声,不快不慢,像是打拍子似的,这还听不出来?”
修竹绕过她,走到自己的床边,踮起脚,从柜子顶上拿过那一摞厚厚的账册,看了一眼,又侧头来,看了看丹桂,弯腰打开柜子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来,转身抛向空中,对丹桂说道:“试试这个。”
丹桂伸手接过,打开盖子,一股好闻的香味飘散开来,她的眼睛同时也亮了,几乎忘记了自己正在洗头,直起身来,“是桂花……”
修竹此时已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来,一边翻看着帐册,一边轻轻地说道:“是去年刚来的时候采了做的,洗头用的。你扣一点儿放在手心,加水揉出泡沫,摸在头发上。”最后,又加了一句,“很好用。”
丹桂笑得开怀,果然按着修竹说的办法去做,一会儿满室都是暖暖的桂花香气。
修竹便不再理会丹桂,盘腿坐在床|上。屋里面只点了一盏灯,光线很暗,不适宜看书,祖母说那样很伤眼睛。但是,她也依然没有把帐册放下,而是平放在腿上。
因为有了这个店铺,二月二的时候,也对她说了,他们要放人进去,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才短短一个月的时候,竟然已经替换了大半儿的人,当然都是通过掌柜的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修竹依然觉得他们过于冒失了。
芙蓉阁,说白了是李妙贤的产业,只是现在有她来打理。如果那一天,安国公或者柳夫人,甚至是太夫人想要插上一手儿,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而且,这铺子开着,一天天的都有往外卖东西。现在,都是她亲手做,当然妙贤居的丫鬟婆子们也会搭把手儿。可是到底不是长远之计。
她有心在外面开一个作坊,专门制芙蓉阁售卖的东西,可是又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而且,她一个奴身,名下就算是有产业,那也是主子的,偷偷开也不合适。
因为不能细看,修竹便一页一页的往下翻,忽然一张纸质不同,没有订在一起的纸张赫然映入了眼帘。
修竹的心紧跳两下,抬头飞快的瞟了一眼丹桂,见她正背对着自己梳头,这才放下心来。眼睛在那张纸上扫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张很普通的宣纸,可是说是外面笔墨铺子里面卖的最差的一种纸了。平时安国公府里面根本不会有人用。
纸张表面微微发黄,像是涂了一层蜡,纸面干净而又平整,没有字迹,也没有任何的折痕,反面亦是如此。
修竹把那张纸捡了出来,轻轻折了两下,塞进袖子当中,这才又继续往下,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那本帐册。
帐没有多少,大约只是记着,几月几日几时,卖出去一个什么东西,价格几何;几月几日,买了什么必须要用的东西,花了多少之类。
但是后面却附了好几张的别的纸张,上面是掌柜的手书,用蝇头小楷公公正正而又写的密密麻麻。内容大约是那个府里面的那位贵客,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特别的东西,问问能不能单独制作。这个单独制作要的银子可就多了。
因为光线原因,修竹打算等天明再细细的看,反正这两天李妙贤在学习宫中礼仪,她不用在跟前伺候,有的是时间。
一会儿,丹桂洗完头,倒了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身上自带一股桂花的香气,“修竹,你刚才给我这个叫做什么?真好闻,用完头发又柔又滑,还水亮的……我觉得,我的头发这么一洗,都快赶上小姐的了!真神奇!修竹,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着,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秀发就要往修竹身上扑,修竹赶忙拦住她,扔了一条手巾过去,笑道:“赶快擦擦,仔细吃了风一会儿头疼。”
接着又打趣她道:“你这就想跟小姐比了?小姐那是绝世美人的头发,比张丽华的都不成多让,我是这辈子拍马都赶不上了,你多多努力!”
一句话儿把丹桂说红了脸,借着擦头的动作遮挡,这才觉得好过一些,许久才讪讪的说,“我哪里想跟小姐比了……”话头儿一跳,她又来了精神,“哎,你说,贵妃娘娘为什么要见我们小姐呀?”
修竹收起账册,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要给陆世子相看?”丹桂聊起八卦来,眉飞色舞的,“听说今年他都十四了,之前定亲的嘉言郡主也已经死了快一年了。”
嘉言郡主燕然!
许久没有听人提到过这个名字,修竹只觉得心里面一堵。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是啊,没有了她,他终究还是要娶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