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已经掩不住兴奋,拉了拉紫檀的衣角。
紫檀淡然一笑,说道:“也就是府里的一个婆子突然疯了,哭着喊着说墨菊回来找她算账来了,闹到了咱们院子门口儿。怕惊着小姐,已经使人告诉了姑太太,使人看着呢!”
芙蓉则笑得像是吃了蜜一样,“小姐,你是不知道啊,那恶婆子现在什么样……这是解气呀!想当初,仗着方姨娘的势,耀武扬威的,强娶了墨菊姐姐去,又不好好看待,如今可不是得了报应了?”
丹桂笑道:“芙蓉说的对!真真是报应。前儿才听说方管事收租子时出了事儿,今儿她又疯了,就差那二狗子了,墨菊姐姐若是泉下有知,也应该安心了。”
修竹听着大家的谈论,好像与她无关一般,只静静的看着桌子上的画儿发呆。
怎么就能安心了呢?还有一个害她最苦的人没有受到惩罚呢!
李妙贤她们讨论了一会儿,姑太太的人还没有赶到,方姨娘的人倒先到了。
看到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扭将起来,气势汹汹的便要把人带走。
守在外面的枣子无法,只得向屋子里面喊姐姐求助。
丹桂第一个冲了出去,修竹仗着人小,身材灵活,紧随其后,与她前后脚到了院中。
此时,三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正用绳子捆了满身脏污,头发蓬乱的方家的往外走。许是害怕,方家的一路挣扎,连口里面塞着的帕子都扭到了一边儿。
修竹便听到她鬼哭狼嚎的喊叫声,”墨菊回来了!墨菊回来啦!墨菊的鬼魂回来啦!……她是回来报仇的,她,她要杀光你们所有的人,所有的人……”
一边儿说着,一双隐在乱发里面的眼睛还一边儿骨碌碌的四处乱看,神情紧张,浑身发抖,使胆小的人忍不住便要相信她的话儿了。也跟着她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好像妙贤居的院子上空当真飘荡着墨菊的鬼魂一般的。
丹桂显然是相信了这句话,但是她并不害怕,反而是向前两步下了正房的台阶,在院子中转着圈儿的寻找,一边找还一边喊道:“墨菊姐姐,是你回来了吗?快出来见我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墨菊姐姐……”喊着,喊着,已经是泪流满面。
修竹被丹桂的天真雷了个外焦里嫩,眼神锋利的看向那几个婆子,大声喝道:“还不赶快给我堵上她的嘴!”
那些婆子被修竹的气势吓到,慌忙的去寻找帕子,可是这一忙乱反而怎么也找不到了。
就在这时,方家的突然狂性大发,嘶叫一声,挣开了捆绑她的绳索,径直往妙贤居的大门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他们都死了,都死啦!是墨菊杀了他们,墨菊杀了他们。”
一个人活着的时候被别人欺负到死,难道死了就长了本事,可以杀掉所有为难过她的人吗?
修竹冷冷的笑了。如果是那样,谁还活着?受了委屈,直接死掉,回来报仇不就得啦。
一抬眼,见见刚才的那几个婆子全都失神的站着不动,指着她们骂道:“你们怎么当差的?连个疯婆子都看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快去追?”转头儿又点了两个妙贤居里面出来看热闹的粗壮婆子,说道:“你们也一起帮着追,大晚上的,别惊了,哪房的主子?”
松荣园那边的还有人怀着身孕呢!不过这话修竹没有说,只是压在了心底,怕说出来越发有哪些心思诡秘的人,故意赶了这疯婆子往那边搅闹。
说也奇怪,方家的跑到门口,便又转了回来的,慌慌张张往里面跑,好像是墨菊的鬼魂,此刻正站在门口,伸出双手要掐她的脖子似的。
这样一来,院中的婆子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把她围在中间,扭手的扭手,拉脚的拉脚,很快又将人捆绑了起来。更有婆子脱下了自己的袜子,塞住了方家的嘴。
待人群散开,修竹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一个穿着破衣烂衫,头发蓬乱的人,被人捆的像是粽子一样,口里面还塞着一双看不清颜色的袜子。她的脸贴着地,脸上全都是尘土,因为挣扎,出了汗,活成了泥人儿。那双袜子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不用靠近,便闻到上面那的臭气熏天的味道。
修竹不由得皱了皱眉,后退了两步,看着那几个面生的婆子问道:“你们是方姨娘那边儿的?想要带走这个疯婆子?”
那婆子见她形容甚小,本来还存着几分轻视之心,可是看到刚才她镇压方家的时所散发出的雷利气势,一个个人精一般,收起了轻慢,赔笑道:“这个婆子原本是太夫人的配房,因咱们姨娘从小在府上长大,很是服侍过她几年,姨娘长情,看她不好,自然想要过问……”
修竹还没回话,却听的妙贤居影壁后面有人娇斥道:“那可不成!”接着一阵香风飘来,姑太太李玫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现在是我管着家,哪里还能让方姨娘操心呢!”说着,大手一挥,“把她带走。”就有婆子从她身后走出,一左一右的把当家的架了起来,像是拖死狗一般拖着行到姑太太身后,等着她进一步的命令。
方姨娘的几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傻眼,又不敢去惹姑太太,虽然说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太夫人和国公爷不把人家当水,她们更不敢了。
柿子要找软的捏。
于是,她们只得去逼修竹,再怎么说,她只是一个二等丫鬟,而且还是一个晚辈的二等丫鬟。“我们姨娘还等着呢!你看怎么办吧?”
修竹微微一笑,对姑太太屈膝行礼,“您可算来了,再不来,这疯子就要被人抢走了呢!也不知道这年月是怎么了,一个疯子竟然也有人争抢来了。早知道啊,就不必麻烦姑太太这一趟了。”,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