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转瞬圆通和尚那肥胖的身躯便冲了进来,一进门目光在屋子里面逡巡,找到燕然,欣喜地冲了过去,在她面前一步远霍然停了下来,连声笑道:“果然,果然南安王妃选了女施主所选的两件物品,而且还十分的满意,那块玉佩已经开了光,她已经带着下山了,那套木梳留在大殿里面供奉,说是等县主出嫁的时候再来取!”
燕然看着她,也跟着笑,“恐怕这次的香火钱上了不少吧?”
“是。她直接上了五千两个香油钱,又给南安王并家里面几位公子小姐全都点了长命灯祈福,也是一千两。”圆通笑得简直合不拢嘴儿。要知道,他们这座寺庙,只能算是一府中形寺院,一直以来香火就很一般,因为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又没有什么名气,那边一直没有人过来,主要就是附近村庄上的人来。
村庄里面的人大多都是农户,能有几个钱?就算有几个富户,每年上个三五两银子的香油钱就不错了,庙子主要的收入还是周围的土地收入,所以他虽然是监寺,也没有多少油水可以拿,不过从今以后,不、不、不,是从天降异像之后,他们的寺庙便名声大震,来上香的人越来越多,他最近数银子都数的手软,今天更是收到了一笔前所未有的巨款,那种兴奋根本无法言说。
燕然看着圆通兴奋到通红的脸,两眼弯弯,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就像是长辈看着刚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大师,辛苦了,先坐下喝杯茶再说。”说着点了点桌子。绿菊已经手脚麻利地从茶壶里在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圆通和尚面前。
圆通不自觉地接过茶,就是一愣,很快便看清楚了燕然看他的眼神,不由得老脸一红,再看向一旁的萧无忌,只见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用一副玩味儿的神情看着燕然,这才稍稍自在了一些。不过,他心里面也有许多不服,毕竟看样子燕然才十几岁,顶多不超过二十,也行这一次只是下瞎猫碰上死耗子,让她蒙对了,或者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女人,女人对女人当然了解,猜对了对方的心思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样一想,圆通和尚马上心理也平衡了,端着茶杯在主坐上坐下,轻轻呷了一口,又恢复了得道高僧的气派,“女施主,刚才我出去的时候,你说有事要说,如今南安王妃一行,已经离开,是否可以说说了?”
燕然看着圆通和尚一副深不可测的高僧派头,眼睛已笑起了两弯月牙,一双小手轻轻的摆弄着手里面的茶杯,然后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神情懵懂的看着圆通,“大师,我以为大师会有事情让我们帮忙,难道没有吗?是我猜错了?”说完,又转头依次看向屋里面的三个人,满脸的茫然。
“我有事情求你?”圆通和尚看到燕然的样子,不解地看向萧无忌,然后又转到燕然的身上,心道:怎么可能?就是之前异像的是还是你主动相帮的,我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求你。不过,他也十分的纳闷儿,这个女子来的次数不多,以前每次来也都表现出一副成熟大方的样子,怎么今天表现的反而跟她的实际年龄相符了,这不正常啊!
燕然拍了拍手,笑道:“没有最好,不过,若是有,以我们的关系,我也不介意帮你一把。当然,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最好了,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麻烦。”说着,也不向屋外看,低下头,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黄英,现在什么时辰了?”
黄英恭声答道:“小姐,已经酉时末了,可是要下山?”
燕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向屋外看了一眼,“算了,现在山路不好走,到处泥泞一片,我们还是明天再动身吧!”说完,便又看向了圆通,“大师,不知道贵寺可以香房可供我们住宿一晚的?”
圆通一听,心头就是猛然一颤。原本佛光寺也有几座空置的小院子提供给上山礼佛的香客临时使用,等到大比之年,还会开辟出来许多的厢房出租给那些落魄仕子。可是自从几个月前,寺里面的香房便有些不大够用了,现在燕然突然说想要借宿,他还真倒不出房子来给他们这一伙人住。
可是今天人家帮了他这么一个大忙,难道就这样让人摸黑下山?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正在犹疑间,耳边突然又响起一阵清脆的女声,“大师莫不是为难?若是为难,我们花银子租,或者给贵寺填些香油钱都是可能的,大师可以说个数。”
圆通一听,觉得更加的为难了,连忙解释道:“女施主误会了,不是贫僧无情,只是本寺的香房都早已经定出去了……”
“都订出去了?”燕然轻叹一声,了解的点了点头儿,“贵寺还真是生意兴隆!”转头儿看向萧无忌,“无忌哥哥,天黑路滑,你赶车可以吗?”
没等萧无忌回答,燕然再次转头,目光看向圆通,轻声问道:“刚才大师进门儿的时候,可是提过说南安王妃一行人下山去了,这事儿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
萧无忌眼睛里面透出讽刺,“不打诳语,连异像都是假的?还不打诳语。”
“那么,请问大师,南安王妃所定的香房今晚可有预定出去?”燕然大眼睛眨了眨。
圆通愣了一下,双手合十,念了声佛,“自然是没有定出去,南安王妃定了三日,今日才是第一天,怎么可能再定给别人?”
“那就好了,我们今天就不走了,暂时住在南安王妃定的院子里面,大师不会有意见吧?”燕然笑得像一只小狐狸一看,也不看圆通,站起身来,摇头叹道:“佛光寺的底蕴到底还是差了点儿啊,这才一开始,地方就不够用了,若是以后名气再大一些,如何是好啊?大师,这方面,您还是要多费些心。”
圆通经过多少事儿,见过多少人?经燕然这么一提醒,心里面已是一片骇然,暗道,难道这南安王妃一副看不上他们的样子,也是因为这个?那要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