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相关笔记记载,博定瑜刚入别院时,并不显得出众,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才突破至第二重境界。和普通弟子相比,这个速度还马马虎虎,但怎么也算不上飞快,看不出天才的潜质。
之后博定瑜突破至第三重境界,仍用了一年半时间;突破至第四重境界,还是用了一年半。又过了一年半,博定瑜在别院学满六年时,已经进入了第五重境界,那时他还不到十五岁。
现在别院的三位执事,都是第五重境界的修为,均为年过半百之人。和他们一比,就知道博定瑜有多么逆天了。
那本笔记上说,博定瑜不喜欢上课,平时很能捣乱,是很令教习头痛的弟子,平素没少被关禁闭。但博定瑜似乎对关禁闭并不在乎,甚至有点喜欢。每关他几个月,他的修为都会增长很大一截。
笔记上还摘录一段博定瑜自己的原话,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云鼎门的掌门了。
这段话大意是说:我年幼时顽皮胡闹,幸亏教习很爱护,容忍了我很多出格的行为。但我坚信,对于一些特殊的人,要以特殊的方式培养。
从那之后,云鼎门开始有了精武馆。
关于博定瑜的故事,让言欢在洞口出神了好半会。良久之后,他轻轻吁了口气,对着石壁上的题字鞠了个躬。这份敬意,是给当年题字的人的。
再次向洞内走去,言欢的心情仍然很激动。不经意间,便和云鼎门历史上最富传奇色彩的人物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毫无疑问,这个通道是博定瑜当年弄出来的,他把这个禁闭室变成了自己闭关用功的所在。而他当年的教习,显然也是很呵护他的,不然不可能每回都把他关到同一个石室中来。
言欢推测,这个洞口早先还是比较隐蔽的。后来博定瑜离开别院,大概会向师长坦白。待他功成名就后,这里可能被改造修缮过。应该说,这间禁闭室算得上云鼎门别院精武馆的前身了。
以博定瑜在云鼎门历史上的地位,这间禁闭室显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别院的弟子们对此并不了解,言欢也没有在那些杂谈笔记中看到过有关这“小有洞天”的记载。但师长们应该是都知道的。
张教习将自己安排在这里,恐怕还要通过掌院的同意才行。这无疑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激励。
言欢回到禁闭室里,平稳了一下心情,随即又开始修习第七级的功法。这天晚上,他在这间禁闭室里,找到了毕生奋斗的目标,那就是成为一个像博定瑜一样了不起的风云人物。
言欢的推测没有错,张绮辉的确是和杜远宁沟通过,才获准将他放在这里安心修习的。
杜远宁本人对言欢是很看好的,虽然钟乐举出了早期进境快而后期无所作为的例证。如果真像钟乐提议的那样,就此把言欢这个天才扫出去,被别的宗派吸纳,那不是给自己添加了一个未来的潜在对手么?那时他杜远宁就会成为云鼎门的罪人。
其实像云鼎门这样的大宗派,多养一个庸才并不要紧,不就是多个吃饭的人么?还差这点花销啊?但要是放过一个精英,却是重大损失,尤其还是从自己宗门给踢出去的。
将言欢放在这里修习,对他本人以及张绮辉都是一种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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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早上起来,爬到窗口看看外面,见没有动静,便拿了毛巾洁具从那个通道钻了出去。
这一回天光大亮,他看得分明: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谷地,地方真不算小。除了树林、湖泊所占的地方外,空地仍比习武场还要大一些。
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把洁具放在一旁,先在空地上奔跑跳跃一番,折腾了半个时辰,这才到湖边掬水洗漱。心想,这一回呆得再久,也不怕像上次那样浑身酸臭了。
洗完之后,便回到禁闭室里去用功。虽然明知道张教习把自己安排进来,即便在外面修习也不妨事,但终究是刚刚进来,生怕万一被人发现禁闭室里没了人,会生出什么事情。
这一天上午依旧行功三次,最后一次在“引络”时,终于有了一丝那种奇异的感觉,知道这是找到了最效率的一种心法,不由很是高兴。
收功之后又想到:对于他人来说,一种入门功法各阶段的拳法、心法差不多就是一套最佳组合。但落在我身上却这么奇怪,时而这种时而那种,完全没有什么规律。难道我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和常人有所差别吗?
言欢这只是自问自答的找消遣。他知道这种可能性是极大的。身体如果某个部位和常人有较大差异,会连带着各个部位都会产生一些差别。比如心脏生得偏左之人,身体里的血管、内脏都会有很大不同。甚至因为重心偏右,导致一些习惯上的巨大差异。
到中午时,来送饭的依然是之前的那个小厮。见到熟人,言欢很是高兴,只因不能和他讲话,很是挤眉弄眼了几下。
那小厮一见言欢挺意外的,大概他从来没碰到过放出去一天又被关进来的家伙,而且还是这般兴高采烈,就跟来观光似的。不过到底是老熟人了,经过最初的诧异,小厮也笑着回应,递进了食盒。
等言欢吃完之后,小厮来收拾食盒,临走时冲言欢挤了下眼,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似乎应承着什么。
言欢愣了一下便即恍然,冲小厮竖起大拇指。心想:“这小兄弟替和我阿姚传了这么长时间的书信,定然有办法和阿姚接头。看来我带了纸笔进来,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自称自赞了一番,又钻到外面去溜达。再进来时,带了一块坚硬的尖石,在床头的石壁上写下一个“七”字,心道:“我是昨天早上开始正式开始第七级修习的,今天是第二天。”在“七”字的后面写下一横又一竖,是为“正”字的开头两笔。
写这几下时,他力贯右臂,已经催动了元息的力量,这才保证下笔深浅一至,不至于写得歪歪斜斜。
转头再看那个通道,不禁暗暗咂舌。这么坚硬的山壁,要想在上面开出这么一个洞来,何其困难。看来自己差得还远着呢!
虽然知道当年博定瑜肯定借助了器具,但言欢自忖当下绝无能力挖出这么个洞来。如果唐太斯被关在这种地方,说什么也变不成基督山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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