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云烟的体内的真元还没有拔除干净,不过已经能够勉强行走了,从今天起,许飞不用背着她了。
吃过饭,许飞带着邢云烟去码头,刚刚出门,四女就要跟着。
许飞知道她们是要监视自己,好找机会下手,于是给她们一个建议,于是四女之中年纪最大的琴心就负责跟着许飞。
刚刚到了码头,铁映月已经来到了这里,她的身后跟着福伯。
当她看到许飞的身后又多了一个女人,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追问许飞她们是谁,被许飞轻描淡写的解释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工头来报告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有人死了。
一听有人死了,许飞立刻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询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工头说死的是一位脚夫,名叫张三沟,今年二十七岁,家住城外,是一个农夫,现在还没到春耕时节,所以来到这迎水码头卖体力,家里有着一位老母,一位妻子和三个孩子,全靠他一个撑着,可谓是家里的顶梁柱。
但这张三沟昨晚却死在了家里,具体的原因就是喝了许飞开的药之后吐血而亡,现在家里人正要找许飞讨回一个公道。
许飞皱眉,打开了昨天体检之时做的备份,拿出了这张三沟的体检报告。
这报告是邢云烟亲自写的,上面有着张三沟的身体状况还有开的药方。邢云烟仔细的看了看,她也擅长医术,加上感知力很强,当时她很确定许飞的诊断是很正确的,开的药方也是很正确的,那这人为什么吃了药会死呢?
就算邢云烟再讨厌许飞,她也明白,这件事肯定有人在故意针对许飞,为了对付许飞害死了一条人命。
许飞眼睛一眯,问工头道:“何工头,这张三沟的尸体在哪里?”
何工头道:“现在府衙之中的捕头已经带着捕快和仵作去了,应该很快就能够把尸体运回来。”
许飞、邢云烟、铁映月和琴心一起去了府衙,刚刚到达,那些捕快们已经把尸体运了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张三沟的妻子。
张三沟的妻子年纪不大,二十五六左右,但多年从事体力活,使得她皮肤粗糙,脸上满是风霜之色。此时她十分的凄苦,形容枯槁,也难怪,家中的顶梁柱倒了,精神肯定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捕头名叫刘大胆,见到许飞就要把许飞拿下,但是被推官拦下,推官知道许飞的身份和身边这个少女是什么人,手下的人莽,他可不敢莽。
许飞检查了尸体,发现此人的确是中了毒,是许多微量补药混合之后产生的毒。于是许飞询问有没有发现药方,推官说没有。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是有人把许飞开给张三沟的药方给换了,而张三沟又不识字,所以就算被换了,也认不出来。而他死后,有人又偷偷的把药方给盗走了,亦或是他抓了药之后,那换药方的人把药给盗走了。
许飞离开了府衙,去往了附近的一些药店打听消息,都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不过那人还是小看了许飞,许飞是什么人,见过《万毒经》的人,对于这个世界的毒可谓是了如指掌。刚刚检查尸体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那些毒的成分是什么。
本来想直接查查,如果那个给抓药的药铺直接承认倒好,但不承认他只得拿出自己的手段来了。
于是许飞一家一家利用自己是码头管事的身份强行要求这些药铺把账本拿出来。然后一一比对药材的出售情况,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找到这家药铺。
药铺答应为许飞作证,并且把账目送给了推官,而许飞也把体检记录和药方给了推官,推官找一些医术高明的人鉴定了一下,药方没有问题,于是洗清了许飞的嫌疑。把目标放在了张三沟本身的人际关系上。
许飞洗清了嫌疑之后,第二天,许飞带着邢云烟、棋官亲自去拜访了张三沟的妻子,被张三沟的妻子给打了出来,无奈之下只得离开。
邢云烟一直跟在许飞身边,这张三沟的死,让许多脚夫都开始埋怨起许飞来,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许飞搞什么体检,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种怨言连邢云烟都听见了。
回去的路上她看着许飞,问道:“好像你一点都没有自责啊?”
许飞沉默片刻道:“自责是有一点,因为这敌人很明显就是针对我来的,亦或是针对铁拳门来的。”
“那你觉得这件事怪你咯?”
许飞微微摇头:“不,这件事并不怪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可是已经有人开始埋怨你了,你还觉得这件事不怪你?”邢云烟问道。
许飞转而问道:“如果你走在路上,帮助一个人指路,那人朝你走的那条路走,结果被马车给撞死了,你觉得是应该怪你,还是应该怪那个驾着马车的人?”
邢云烟瞬间就明白了许飞的意思。
“可是那些人却不这么想。”
“所以才要开化民智。”许飞道:“民智开化了,自然会有人明白,首恶才是应该被千夫所指的对象,而不是一些无辜者。”
“那你就情愿背负骂名?”邢云烟问道。
“骂名?”许飞笑道:“和那些愚昧之人争论是没有意义的,只要有人能够理解我所处的位置就可以了。”
“万一没有人理解呢?”邢云烟道。
许飞笑道:“不可能的。一定有。”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许飞指了指她道:“你不就是一个理解我的处境之人吗?”
“你……”邢云烟脸色陡然变得冷淡起来,不再说话。这时一旁的棋官疑惑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一两天的接触,她们发现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夫妻或是情人,倒像是仇敌,可是如果是仇敌,这许飞为什么还要尽心的照顾她?可如果不是,这女子为什么对这个照顾她的冷言相对。
可如果真的是仇敌,这邢云烟为什么会帮助他?
这其中的关系让她们琴棋书画四女都很糊涂。
邢云烟看了一眼许飞道:“我们没关系!”
过了片刻,邢云烟又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些针对铁拳门的人肯定会再度出手的,到时候恐怕会再度死人。他们在暗,你们在明,很难防范。”
许飞想了想道:“这个不用担心,其实是哪些人在做这种事,我的心里有数。现在他们只敢用这种手段,说明他们没有勇气跟我们正面对抗,不过也不能小觑他们。有人已经出手在准备了,不需要我们插手,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毕竟有人死了,许飞决定等余若诗把那些凶徒一网打尽之时,要一个一个的寻找,势必要让凶徒付出代价。
七天之后,许飞依旧举行了体检大会,这次许飞聪明了,一边开药方,一边念出来,这些脚夫们或多或少的都记住了药材的名字。
傍晚,许飞邢云烟和书香准备回去,一个撸起袖子的少年匆匆的跑了过来。
少年见到真伏案写着什么的邢云烟脸色一红,后退了两步,生怕自己身上的气味熏到了对方,道:“邢姐姐。许飞大人在不在?”
邢云烟对这个少年有些熟悉,想起了少年的名字道:“在,怎么了?”
少年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刚刚去抓药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
“什么事?”邢云烟问道。
少年名叫陈二,别怪名字这么简单,因为这里流传这一个习俗,名字越贱越是好养活。就算那大户人家,如果有小孩身体不好也会取个卑贱的小名,有些孩子甚至从小都没有名字。
陈二比较聪明,他最近胃有点不好,被检查了出来,于是携带着药方去药铺抓药,不过他很聪明,把药方纸张的一角给掐了一小块作为记号。
去药铺抓药把药方给了药铺老板,并让药铺的老板说出药材的名字,药铺的老板说出来的药材和他记住的对不上,于是立刻拿回了药方,发现他在药方上面做的记号没有了,便想起在进入药铺之前被一个人撞了一下,肯定在那个时候被换掉的,于是他不动声色的让药铺的老板抄录了一份,分别放在身上的不同地方,他带着两份药方回来,准备通知许飞。
可是刚刚到这里,他发现他之前看到的那个药方不见了,幸亏还有另外的药方。
少年述说着,许飞也走了过来听见了,于是问少年要了药方。
许飞看着这药方,沉思了一会,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又重新开了一个药方给这个少年。
少年憨厚一笑,转身离开了。
许飞把药方递给了邢云烟,道:“你看出这药方的问题了么?”
邢云烟接过一看,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很高明的药方,这药方不是一般的医师能够开出来的,开这个药方的人,对医术的造诣应该很高。”
“嗯。真是没想到,这群人胆子还真是大。同样的手段他们以为还能够得手?”许飞神色凛然。
“这么高明的药方,说明对方的医术很高,你完全可以找那位,让她帮你调查整个常春之中比较有名气的医师。”
“嗯,今晚就会出手。”许飞道。
对方不用说,肯定是古河派的人,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铁拳门大师兄古晋对于这常春可是准备死磕到底的。这几天陆陆续续有着一批铁拳门的精锐来到了常春,准备要把古河派的势力一网打尽。而之前古晋分化古河派和扶余门的招数已经奏效了,现在常春只有古河派的势力,扶余门的势力已经不想插手了。
其实在扶余门的内部也有支援的声音,但现在扶余门吃下了浅逢大量的利益,需要人手,实在也抽不出人手来帮助古河派,所以反对的声音直接对那些支援的声音叫嚣,要去让他们去。于是支援的声音就消失了。
由此可以看出扶余门也不是什么能够成大事的。
院落里,琴棋书画四女袭击了许飞失败了,纷纷香汗淋漓,于是四女拿出洗澡桶,直接在院子里当着许飞的面洗起澡来。
她们就不相信,许飞是一个正人君子,既然武学上斗不过他,那么其他的地方呢?
许飞见她们如此胆大,立刻闭上了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开始继续打熬身体。四女没有嬉笑,只是轻轻拨动水,哗哗的声音,在夜色之中,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四女洗好了之后,见许飞依旧不为所动,这让她们有些生气了。难道说她们不好看吗?
咬了咬牙,琴心对着三女使了个眼色。
四女把许飞围起来,一股香味弥漫,但许飞的眼睛却依旧没有睁开,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乱。
四女开始给许飞捏腿揉肩,按摩太阳穴。
琴心看了一眼书香,书香伸出手,摸向了许飞的小腹,片刻之后娇躯一震,满脸不可思议。这时候给许飞按摩太阳穴的琴心,手指并成指剑朝着许飞的太阳穴刺去。
棋官和画菱则是分别用指甲划向了脖子和心脏,只有书香怔怔的,满脸惊骇,没有动手。
虚空一震,四女被弹开,许飞皱眉道:“够了,今晚就到这里。再继续下去我就要下重手了。”
四女见失败,朝房间里走去,这时画菱有些埋怨起书香来:“书香姐姐,你怎么了?刚才你为什么不出手?如果你出手的话,说不定能够伤到他。”
琴心也有些疑惑道:“书香,刚刚究竟怎么了?”
书香见棋官琴心画菱看着自己,脸色涨红,等走到屋子里,书香则道出了缘由。
“……我只是太惊讶了。”书香小声道。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信呢?”棋官道。
书香却是坚定的道:“我没有说谎,是真的。”
琴心皱眉道:“如果是真的话,那么这林飞的定力就太可怕了。当然那个也挺可怕的。”
四女窃窃私语了片刻,便熄了灯,睡觉去了。
许飞看了一眼天空之中的群星,张口吞入了一颗药丸,身躯如同烘炉一般,熔炼着一切,天空之中的星辰光辉陡然明亮了千百倍,直接垂落,笼罩了整个常春县城,整个常春县城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能够感觉到今晚的星辰特别的明亮。
感知到这番变化的邢云烟打开了门,发现坐在院落里的许飞身上一层银色的光圈笼罩着身躯,天空垂落的星力汇聚在许飞的头顶上,变成了一滴滴的雨状,落在了他的身体之中被吸收。
那银色的光圈之中,许飞的身躯好似一团火焰,又好似一个世界,又好似一个人,千变万化不一而足。
“这是……”
邢云烟之前没有太过在意许飞吸收星辰之光,但现在她发现这吸收星辰之光的状态很奇怪,不由的疑惑:“这魔头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竟然如此的纯正浩大,堂堂正正。”
片刻之后,许飞收功,一股精纯的气息从许飞的口中喷出,然后散入凝聚在许飞的头顶,化作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球体,一张一缩。
那些星辰之力和许飞身上的一轮光圈直接被吸入了那球体之中,球体散开,化作一道白光钻入了他身上的毛孔之中,进入了身体。
“终于进入会元境界了。”
靠着药物凝聚的药性和天空之中的星辰之力,许飞一口气连破三关,进入了会元境界。转过头,他看向了邢云烟,见她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怎么?没有见识过这种功法?”
邢云烟道:“没有。”
“这门功法叫做《星光淬体术》,是接引星辰之力淬炼身体的法门,练到极致,可以使得身体达到了百倍基因层次。武圣也会,难道他没有修炼这门功法?”许飞笑问道。
“没有,我们武圣山没有人修炼这种功法,这星光垂落的气象,我们武圣门也没有发生过。”邢云烟道。
许飞听邢云烟这么说,身躯一震,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明悟,长叹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了?”邢云烟秀眉一皱,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说了你也不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说。”许飞道。
邢云烟冷笑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
“你真的想知道?”许飞眯起眼睛道。
邢云烟走到院落之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道:“你说说看。”
许飞见她真的想知道,便道:“我明白武圣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了。他修炼的是《不朽金身》。”
“《不朽金身》?”
“这门功法是也是淬炼身体的法门,练到极致可以达到普通身体层次的千倍,甚至是万倍。只是需要庞大的能量支持,原本我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多少能量,他在成为武圣之后,得到我的记忆不会修炼这个,却没想到他却真的修炼了这个。”许飞道。
“千倍万倍?”邢云烟是神通境的高手,见识过许多逆天的法门,但当她听见这能够增加千倍甚至是万倍身体素质的功法时候,还是忍不住生出了震惊之情,不过片刻之后就冷静的下来,道:“不可能,如果修炼这种功法的话肯定会消耗大量的能量,你刚才也说过,这个世界的能量相对稀少,既然如此,又如何能够修炼成功呢?”
如果是刚认识许飞的时候,邢云烟肯定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会存在许飞说的这种逆天功法,但现在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否定许飞,而是分析这种功法能不能修炼,这说明她的内心已经渐渐的改变了,只是她自己还未察觉。
“本来是没有的,但你忽略的一点。”许飞道:“这两百年来,武圣杀死了不少的圣境妖王,你可知道,一旦达到了圣境,体内会凝聚出一枚星核,这些星核之中就拥有磅礴的能量,而这些能量是可以用来修炼的。而且这些妖王的尸体之中也蕴含着充沛的真元和生命能量。有了这些能量,武圣虽然不可能把不朽金身修炼到千倍,但几百倍还是可以的。”
“不可能。”邢云烟否定道。
“为什么不可能?”许飞问道:“那么武圣斩杀的那些圣境妖王的星核都去了哪里了呢?你见过吗?”
邢云烟沉默了,立刻起身,转身回到了屋内,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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