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偷偷摸近了那蓬草的我被赤子先生的话和那蓬草突然的剧烈一动而吓了一跳,而此时天地突然静谧下来,在我的头顶上空,确切地应该说是那蓬草的上空,那魔法范围内的地方,却突然硬是被什么给挤压得排了开来,重新出现了星明的光芒。
“你说真的?赤子?”一个光着屁股的人影从那里缓缓站了起来,“如果是这样,我就稍微弄一下,如果杀太多控制不住,你自己背锅。”
“可以。”赤子先生答应得那叫一个干脆,现在离这个半圣半魔杀人狂最近的可是我啊!我之前可是磕碜了这位大爷好几次了啊!
“我会啥来着?”大爷站得笔直,话语声依然通天彻地震耳发聩,却似乎有些老年痴呆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是这个吗?”
他拔起了脚边一片尖长的草叶,用嘴含了一下叶基,然后他姿势随意地一丢,这片尖长的叶子就变成了一丝青绿色的光线,险险擦过我的裤裆,直往我身后去了。
我感觉裆下一凉,地面猛烈一震。回头一看,好家伙,我身后十余米外的地面已经出现了一个溜圆的幽深洞口,直往地下去了。
这威力着实吓了我应该也包括所有人一大跳,我更是抓紧捂了一下裆部——还好,只是走光,没有出血。
“打中你没?赤子?”石明治大爷好奇地问了一句。
“吓死我了,老子差点踩屎!”赤子先生的声音很愤怒。
“我是武者?”石明治大爷看来真的有点糊涂了。他又揪了一枝草叶,我吓得蛋都一缩,赶紧扑街而卧,同时一丝青绿色光线贴着我的头皮,直往刚才意气风发现在大气不敢出的女魔法师那去了。我偷空从胯下倒着看女魔法师的面容,她已经惊得跟什么似的,刷刷刷刷往脸上刷粉妆一般地刷了好多好多的护盾,然后只听到很轻微地一声“啪”,她最外围的护盾上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留下了一个青绿色的小点。
“原来我是不是武者啊。”石明治大爷一脸的可惜,“难怪刚才丢起来那么累。”
那女魔法师倒也干脆,受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攻击,关键是可能小心脏都差点被吓破了,呀呀呀地尖叫几声,举手开始舞蹈般地扭动了起来,尖细的念咒声也响了起来,一股不弱的魔法波动带动了地面的风——受她刺激,似乎所有人又开始动作了起来——哟呵,普罗一点不像贤者,这一会已经阴死了被刚才地面震荡而震得现了形的那黄衣剑士的奇兽坐骑,不过也算是扳回了一点劣势。
“对了,我也会这个。”石明治抬手念了几个我很熟悉的音节,正是一级魔法“指尖风”,他接着说道,“谢谢你这个女人让我想起来,不过你刚才打疼的我屁股了,而且我讨厌别人对我有敌意,最重要的是——”
这么一会,几乎可以瞬发的“指尖风”已经脱离了他的指尖,速度却没有刚才他扔的草叶那么快,可是依然比蓄势施法中的女魔法师更快一些,击打在了刚才那片草叶落点的那个青绿色小点上。
我很清晰地看见女魔法师脸上的不屑,如果不是不能中断咒语她肯定要刻薄几句,然后我更清晰地看见那一团小小的“指尖风”如滑入了牛油的小刀一般极其顺滑地刺入了第一重护盾,然后第二重,第三重——速度真的不快,也可能是已经造成了视觉错觉的快——那一小团的魔法指风已经突入了重重阻碍,撕裂了女魔法师整个胸腹!
“最重要的是,我讨厌老了还浓妆艳抹甚至使用秘法驻颜的女人。”随着石明治随后的说话,女魔法师的魔力波动迅速地消散着,她脸上的粉末膏脂也在簌簌地掉落,露出了也在迅速变得苍老干瘪的脸庞。
“人丑就是丑,没有吉泽历弥亚小姐的颜值,就要认命,更不可为此而作恶。想到你们这些看重脸面而作恶的女人的丑态,我恶心!”石明治狠狠往女魔法师的方向吐了一口,好在我早已躲开在好像已经被震楞了的季和巴身边,剩下死不瞑目的女魔法师独自一人受了这口痰。
一动一静之间,再没有人敢妄动,这才是真大爷啊,所有人都被他镇住了。
动一下试试?开玩笑呢吧,一个一级魔法“指尖风”都可以秒杀一位充分准备的准魔导士,这起码是准魔导师级别才能做到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大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连深谙打架之道的普罗都没抽冷子再给托力科一下,全场现在就他是大爷,你要冒头做大爷,你行,你上啊?
没人冒头,但是石明治大爷自己就不善罢甘休。
“恶心,恶心,恶心!这老天也在闷我,这些白的红的是什么鸟东西!”石明治像个疯子一样气得直跺脚,糟蹋了他脚下好多花花草草,他咬牙切齿地指着老天说,“你们是我不懂的东西,不过你们也别想和谢克多连一样一直在我头上,来人呐,不对,来元素精灵,来多点来多点,给我上,给我动,给我——开!!”
我从未想过居然有人可以这样施放魔法,空口白话红口白牙,没有一点的咒语,他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召唤出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巨大的明显带着他个人的粗暴疯狂气息的元素精灵,一个个地往云层之上冲杀。就是冲杀,一波波地自杀式的冲杀,元素精灵爆炸着、动荡着已经成型于天空的圣级魔法,无数还在天空之上的人与兽,无论敌我都被这种疯狂和暴烈击伤甚至击杀,鲜血洒了半个天空,又被元素精灵的爆炸重新归于虚无。
“太慢太慢,谢克多连,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还是太慢吗?我再来,我再来,我再来!别想我认输!!”石明治已经彻底陷入了自我的精神世界和疯狂的杀意发泄,他仰天狂吼,他的眼睛几乎蹦出了半米高的实质的血红色光柱,他越来越高昂地吼叫着,突然从仰起的嘴中喷出了一口血,血腾空不落,然后石明治高举双手,身子微微一晃,一个,两个,三个,三个怪异而古朴,即便是以我之记忆之多,也从未听见过的语言从他口中吐出。
“神语。”我旁边的季和巴嘀咕了一句,抱着我的腰胯——他太矮了,不由分说地就往那个新鲜出炉的大地洞里滚了过去。
我们滚了没有两米,就听到整个天地发出了“咚”地一声巨响,然后是光来了,照彻天地的光来了——光所到之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然后地面,空气,天空,除了人与兽,植物与其他生命体,一切物质都开始碎裂,开始崩塌。现在是没有任何人受到这个不知深浅的魔法的伤害,但是如果天地都破碎了,那还能有好?
这种动辄毁天灭地的魔法都被创造出来了,神仙们是怎么审核通过的?有合法手续不?总不是随便个人用神仙的话说几句,就让他挥手之间就无敌了吧?
“哎,早知道自己动手了,真麻烦。”赤子先生终于再次出声,然后他沉寂下来,也许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开始念咒,因为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天地之间的动荡转眼又轻了下来,在天地之间所有碎裂开的缝隙里,陡然绽开了一朵朵大小不一的有点圆圆的花骨朵儿,近在我的屁股旁边就有一朵摇曳着的,还调皮地挠了一下我的屁股蛋,我观察了一下,这朵魔法花朵居然没有被我染黑也没有慢慢枯萎,真是顽强的魔法。
难道我的毒素在慢慢变弱?我又分神了一下,不知道如果这猜测是真的,这种情况是好是坏。
的确是很顽强的魔法,即便是硬抗了神语魔法和天空之上的圣级魔法,这些魔法花朵依然徐徐地生成,慢慢地长大,缓缓地绽开着。
没有声光,只有无数的魔法花朵逐渐盛开,盛开之后,将将填补所有的缝隙,掩盖所有伤者,随后如果赤子先生触发,这些花朵就会全部怒放,喷洒出漫天漫地的让人神清气爽的“花露水”,正是赤子先生的圣级魔法,于治疗和制敌两用的“甘霖普降”。
无论过去,还是在现在这个场景,这个魔法都是无视敌我的救命大招,起码在赤子先生没有使用这个魔法真正的底牌时,它就是救命的。所以我明显感觉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太过整齐甚至都让这声叹气响彻天地。不过也是有人不爽的,石明治大爷就啊吼啊吼地边满嘴喷血边怒吼着不明所以的愤火,看来使用神语起码不是人类肉身可以承受的。而可以把神语召唤的魔法于数十秒之内压制的赤子先生,就显得强悍到惊悚了。
“先生强悍,可是本来石明治造就的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现在先生一手回天之术,却可能变成彻底覆灭,先生可是不智了。”
赤子先生依然没有理会一直在天上装逼的那个老人,只是好像很零散地说了几个名字:“谢克多连,佐格拉斯,伊克多普奇,潘塔,劳杰,吉泽历弥亚,”最后赤子先生顿了顿,又说了两个名字,“夺赤夺弥积勃,索多梭夺积勃。”
一直在通天彻地地嘶吼着的石明治老人听闻了赤子先生最后一个音节,噗一声吐出好长一口鲜血,叫声戛然而断,眼中喷发的强烈血色神光也骤然消失,整个人似被重重击打了一下,腰往前呈现很奇怪的一个角度折了下来——他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颓败了下来,转眼就摔倒在了那蓬草里面,不闻声息了。
我心中也重重跳了一下,听见这些名字,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有听说过的有没听说过的——尤其是最后那两个积勃,如果我真的没有如石明治一样疯掉的话,极可能就是在“我”之前再久远些的时候,我的身份。
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积勃?为什么我会毫无印象?为什么赤子先生会知道?为什么之前我以为会是我另一个身份的石明治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对我的名字,对那些名字那么大的反应,直接从疯狂之中退出来导致精神直接崩溃,这可算是最大的反应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是偏偏就是抓不住,心中直如一只发春的小猫儿在一直轻轻地抓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