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说,我对你整治贵族的措施的想法吧。”石明治似乎还顾念了我与他扫地大爷身份的一点情分。
但是我还是要先问出自己的好奇:“其实我更想你告诉我哪里得罪你了,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石明治也没有犹豫,瞬间回答道:“吉泽历弥亚小姐的身体,你吃了多少?”
惨了,碰上美女的粉丝了好像,这事我还真是没话可说,虽然事实不完全是那样的,不过……如果说出事实,估计事情会更糟。
见我沉默下来,石明治开始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对贵族太阴柔,不要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直接杀个片甲不留就好。你看你玩弄多少弯子,还不是要被人家打上门来?”
他给我补了一个非常适合他性格的答案,但真的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把我说了个无言以对后,石明治严肃地看着我说,“还不请积勃出来吗?或者你那个半神状态也很不错,之前就是你这个状态,惊走了一直窥视的我。这马上开打了,你总是这么个小身板,我都懒得动手。”
我苦笑了一下,摆摆手说:“他们比你还大爷,现在估计睡了,不然我早秒了你们这些恐吓我的家伙了。”
“那来吧?”石明治抬手,掰了掰手指,啪啪直响,让人对他的职业的确有些疑惑,估计是阿都那一类少数的法武双修吧。
“谢克多连可阴了,你真要给他打头阵?”我把腰边一个没扎紧的绷带结子再调整了一下,抬头问他,他的杀气已经碰触到了我,火辣辣的痛。
“谢克多连和我是朋友间的摩擦,你是杀了我最敬重的人,孰轻孰重,我不想再啰嗦了。没有底牌了的话,我就捏死你再去和谢克多连聊聊。”石明治说着,手就掐往了我的脖子。
我最后斜眼瞄了一下站远了些的地精们,他们的情绪什么都有,但担心的不多,估计他们心里的大贤积勃是无敌的吧。不过三位大刺客守卫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起码谢克多连不出手,虫子是无碍的。
我松了口气,然后伸手,慢悠悠地拿住了石明治的手腕。
太极,静后生动,动中求静,稳扎稳打,拙力疯魔,巧劲方寸,起势!
说起来好像很牛气,其实就是大个子潘塔冷不丁抓着人,然后死缠不放,让对手不离方寸,寻机借力打力,中间或会加入截拳道的那一套路数。说到底,潘塔这货学纳米亚的太极也就是个形,我再学他能有个形就不错了。而且直到和石明治推了几下手,我才真正知道这老家伙的茬子有多硬,不过好在他们这种几百岁的老小子没见识过潘塔的太极,所以一时被这种方寸之间不得脱离的巧劲推得有点蒙。
阴阳虚实,这种武术的强大一下显现了出来——我没想到只是几下推手一个盘脚的四两拨千斤,就把石明治给带倒了,连旁边的福米尔等大刺客都发出了普通地精们无法压制的惊咦声。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我摆了个守势,心中明白自己依然危险。这一下于石明治来说只是一次有些莫名其妙的摔跌,我知道,没有斗气和魔力的加持,到底还是无法纯凭技巧杀伤这些非人的敌人。
石明治站起来奇怪地跺了跺地面,地面都被他跺得震了几震,又打了自己一巴掌,看来他的确被摔蒙了。
“石明治,老师比我们都要老,他的见识比我们多太多了,底牌简直用不完的样子,所以那么多人都栽在了他的手上。要不,我派个大家伙帮帮你?”一团勉强有个人形的黑漆漆的软肉从黑暗中慢慢挪了出来,那身上还不断往外冒着恶心的粉红色肉块,掉到地上就开始蠕动着变成黑漆漆的蛆虫,然后这些蛆虫又开始互相啃食,或者重新攀附到那个人形软肉之上,或者又钻了进去,或者又掉落下来,如此反复,直到越来越多的飞虫从他身后飞起。
这个肉人,沿途洒下了不知道多少恶心的东西。
“谢克多连,你现在看着可真够恶心。”我和石明治这次倒是心有灵犀异口同声。
“你别过来,别说配合,看着都恶心。”石明治瞟了我一眼,看着慢慢停下来的肉人说道。
“我恶心?我只是选了和你不一样的路而已,都是杀人积累起来的实力,你别在我面前啰嗦。你面前的积勃可是我们两人一直追寻的血腥先驱,怎么?不想撕开他看看,也许里面还有吉泽历弥亚没消化的残渣呢。”
我抽空最后看了一眼肉人,然后含胸拔背,试图使出潘塔说过的松沉劲,可是也许是撑劲不足,我依然被含怒的石明治一拳打飞了。
飞了出去,却更舒服了一些,因为毕竟含胸卸了很多的力,受的伤痛还不如被石明治的杀气侵袭。随后我感觉自己碰撞到了坚硬的墙壁,眼前一阵发黑,耳边也一阵嗡鸣,可是即便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我还是双脚撑在墙壁上,努力摆出桩功架势,借着石明治随后跟上的一拳,使出了缠丝劲,将石明治引到身边,在我听到他狠狠撞进了墙壁里的声音的时候,我发黑的眼睛才清晰了一点点,然后我眯起眼睛,右手中指突出成锥,还下意识地加了一个指间风在上面,然后狠狠地击打在了石明治的耳根上。
我的力气太小,无法达到潘塔的打击效果,但是好歹有魔法的推力,所以还是将正视图从墙壁里钻出来的石明治打飞了一米多,呈抛物线一般落到了地面上。
我也双脚一软从墙上滑下来了,几乎与他同时落地。然后我也不管浑身的疼痛,只是再次扑进他的身边,途中还随手抓了一只无辜飞过的虫子,软绵绵的,不过好在还是被我的燃指术烧着了,另一只手以推手的姿势缠住了石明治应该是身体自主反击的一拳,有些被摔蒙了的他这时才抬起头来,而我也就把烧着了还在不断挣扎的虫子,直直戳往他还有些迷糊的左眼上!
注意技巧,不介意手段,这就是我记得的,潘塔和没有感情的我的打架宗旨!
石明治嗯了一声?然后身上呼地一声卷起一股狂风,转眼把我吹飞了起来。
法武双修的真是难缠,不过好在这次他纯粹是召唤了风而没有对我攻击,所以并未影响我的视听。所以我飞着的时候还有空含着胸,贼眼四处瞟了一下。不过虽然看饱了所有人的惊讶,也预算好了如何安稳落地,但是我身体到底没有锻炼得那么协调,落地还是趔趄了一下。
落地后努力睁着眼咳嗽了几下,咳出了一些血丝。据说这样很可能把眼睛咳出来,不过我真的不敢让自己的眼睛再稍微离开石明治和谢克多连一会了。不然我连拖延时间的资本都没有,现在他们还有些忌惮,可一旦被他们摸透我只有其形效果不强的太极拳,以力破我,真的会死的,更惨的可能是生不如死。
“厉害厉害!真不由得要鼓掌了,哎呀,我没有手啊!”谢克多连开启嘲讽模式了。
果然,已经受刺激有些发疯了的石明治闻言再次虎吼,挥手开始给自己加了个蛮力术,然后如同坦克一般直直奔了我过来。
我叹了口气,魔力已经数次透支,我是没有办法用再多的攻击魔法了,为什么就没有给我几百几千支魔力药水让我喝着玩呢?
稍一分神,我就赶紧摆出守势,意图再用一次借力打力的法子,可是石明治陡然大吼一声,身上的杀气更加暴烈,刺激得我的身体都开始抽搐,架势再也保持不了。随杀气冲击而来的,还有数个直奔我要害的指间风,我叹了口气,都是老人,战斗经验何其丰富,我小看他了。
只来得及抱身成团,我就感觉自己被三四只奔雷兽同时撞上了——想起来了,被奔雷兽撞是这种感觉啊——同时,我也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体的力量上限和体力上限似乎提升了,我甚至与这”三四只奔雷兽“稍微对峙了一呼吸时间,又是莫名其妙有了的好处。然后,我眼前并拢作为防护的两支手臂皮开肉绽,肌肉崩散,洒了我一脸的血——原来我自己的血也没那么腥臭,怎么好像还有点香?我被撞糊涂了吧?
其实要说奔雷兽这种魔兽,还是比较特殊的,它的历史很悠久了,起码在我积勃的记忆里,一千多年前,这个魔兽种就存在了,大百科一书好像也指出奔雷兽是远古存续而来的魔兽,当得上魔兽界的老一辈了。
它们一直以肥头大耳的象形存在着,只不过它的象鼻比较短,獠牙比较弯而已,直到赤子先生开始研究它,才最终把它确定为偶蹄类猪科,也算不大不小地对大百科一书进行了补完。
不过再老的,再古老的物种,或者个体,没有足够的实力,都将成为别人的食材,或者案板上的鱼肉,比如遇上赤子先生的奔雷兽,比如遇到奔雷兽的我,比如遇到石明治的我。
不过,随着石明治一次野蛮的撞击,我也是终于在切身体会中,补完了与奔雷兽相遇的那次记忆——原来被撞击是这样的,被撞击之后,可以这样躲避!
原来不是因为身上脏东西太厚所以不怕被撞,而是要依循身体最自然的本能啊,因为这本能是历史的积累和潘塔等各位大能训练的成效?
而且,这副神躯,不知何时那力量的上限又增长了,现在的话,大概可以达到四级武者的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我这样分神估算着,然后以我的双眼再也没办法跟上的速度飞了出去。而同时,身后也传来了似曾相识的触感——是神器那锋利冰寒的触觉,即将破开我的脊背,钻入我的心肺——
神器?世间有几把?夏普呢?一直在哪?这又是阴谋吗——身为一个老人,起码是拥有老人记忆的人,被你们这样反复折腾,真是心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