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钥匙的声音,晋然细细聆听,钥匙转动了三圈左右……看来叶大叔走的时候用钥匙把房门反锁了,而看这里面却没有任何反锁外面的把手。
接着,门开了,叶大叔拎着一堆吃的走进来。晋然看他把钥匙挂在腰间,抬脚把门揣关闭了。
晋然立刻向那堆食物扑去,叶大叔买了几个炒菜,三个盒饭。看来已经快到中午了,不然不会买这些吃的,而是包子油条豆浆什么的吧。
晋然倒也不客气,拆开筷子打开饭盒就开始扒拉,嘴里包满了米饭,又向那些装菜的打包盒里伸筷子,队长正在拆餐具袋,当即就用自己的筷子打在晋然手上,他用还未拆开的筷子指指床沿,“坐那儿去!”
晋然委屈巴巴,“我这儿盒饭里没菜啊。”
“坐那去!”队长提高嗓门儿。
晋然只好乖乖坐好,吃着白饭,不时拿眼睛瞟菜。
队长给他夹了一大坨的白菜,像扔垃圾一样甩进他的盒饭里。晋然吓了一跳,说:“就不能来一块儿肉?”
“说,你在查什么案子?”
“先说好,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别怪我是瞎编的。”
“说你的吧!”队长又摔给他一块儿排骨。
晋然立刻嚼起排骨,很快吐掉骨头,说:“通过之前发生的香樟山命案,我查到关律师与香樟山病院有关系,不是表面上资助香樟山病院的那种关系。香樟山有一个病人,名叫黄寅,这个人表面上看是个清洁工,但医生护士们说他是个精神病,但实际上他又不是个精神病……”
队长敲桌子,“他!妈!的!说重点!老子很闲吗?陪你唠嗑!”
晋然身子往后仰,呆立一会儿后,用很快的语速说:“关律师和他的美国同学在利用香樟山病院的病人做着违法的事情,端午节之前,他们有一个大计划,所以关律师才会留一张纸条陷害我,目的就是阻止我继续调查。”晋然一口气说完,乖乖地低头扒饭。这些都是他猜测的,但却是他深信的“真相”。
看队长不说话,他又撩起自己的衣服,让他看看自己腹部的伤,那里还包扎着绷带,按理早该换药了,“我身上的伤,你们都看到了的。就是关律师的美国同学请杀手做的。”
队长听完,还是不说话,脸色严肃,吃饭的动作也慢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不一会儿,还剩下很多饭没吃的队长站起来,看样子是要走。
“喂,我都说了。你还是不放我走吗?我跟你查的反·贪·案没有一点关系!”
队长不理他,径直向门口走去。叶大叔放下盒饭,也跟出去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晋然赶紧跑到门口偷听,外面的说话声很小,他只模模糊糊听到一句,“你好好看着他……”
接着便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晋然又吭哧吭哧跑回来,装作趁机偷吃菜的样子,大口嚼着肉,还不停往自己饭盒里夹菜。叶大叔回来见了,提着他的后领口把他挪开,将菜盒什么的收拾收拾全部提走了。
“喂喂喂……”晋然无力地叫着,跟到门口。叶大叔扬了扬拳头,把门关了,听声音,他还将门反锁了两圈。
晋然早已在心里制定好了逃跑计划。
通过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猜测出此时只有叶大叔一人守着他了。他故意说自己饿了,便是想看队长会不会叫门外其他的看守人员去买饭,他还故意说要继续问叶大叔问题,可去买饭的还是叶大叔,说明外面没有其他人了。其次,他故意走到门口听叶大叔回来时候的声音,也没听到他把塑料袋交给其他人的声音,说明他只买了三份饭。最后,他故意讲话绕弯子,就是看队长有没有时间,可他显然毫无耐心。
果然,反·贪·局是不会舍得派更多的人力来监视他一个小警察的。队长更是不会留下来的,他连听自己磨叽的时间都没有,如果走了,一时半会儿就不会回来了。
后天便是端午节了,今晚无论如何,他也要趁机逃出去。
反·贪·局监视组队长离开旅馆后,径直去找上司,打算把听到的事情汇报上去,好加派人手深入调查。虽然晋然那小子有点精,但是他说的话,他选择相信。临走之时,他特地交代老叶,不要单独和那小子待在房间里了。反正他们不急,按照老规矩先关他一阵子,磨掉耐心之后,再仔细审他小纸条的事情。吃饭送水什么的,一天一次,饿不死人就行。
当上司听到王队长的陈述之后,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你是第一天参加工作吗?你进反贪局也有十几年了吧?”
“十三年。”王队长低声回答。
上司的目光透过眼镜片盯着他,“你是刑事部的检察官吗?还是公·安那边的?”
队长不说话。
“老规矩的事情还需要我说?我们反·贪·局的工作是什么?”
“搜查证据!”队长回道。
“搜查什么证据?”
“行贿受贿的证据。”
“准确一点!搜查纪·委要搞的人行贿受贿的证据!这么多年了不明白?还真他!妈……”上司生气地叉着腰,咬了咬嘴,“纪·委这次是找谁喝茶谈话?”
“市·委书·记。”队长细声说。
上司对他摆了摆手,“关律师那边不要动知道吗?你跟你的人看着他就好。别耽误其他组的搞定杨宇就行明白吗?”
“嗯。”队长小声说。
“明白吗!?”上司大声吼道。
队长正了正身子,双臂贴紧身子,字正腔圆:“明白!”
王队长灰溜溜地开车回到关律师杨宇的别墅外,坐进位于别墅正门旁监视二组的车子。他神色失落,抽着烟问队员,“有什么动静吗?”
“刚刚有个年轻人来找关律师,好像关律师跟他说了几句后就把门关上了。可是那个人一直不走。”
听队友一说,队长透过车窗看向别墅门,果然有个年轻人,仔细一看,这不是昨天自己带着第一组的人抓晋然时遇到的他师兄吗?看来他师兄是来向关律师求助了啊。如果那张纸条真的只是关律师不小心将自己的东西遗留在外套里,再或者说,晋然是他关律师的人。他不应该对这位可怜兮兮的师兄是这种态度。
调查这件案子这么久,关律师的大致性情他王队长还是知道的,关律师可是出了名的好心,绝对不会对一个被无缘无故陷害的人不管不顾。看来真的如晋然所说,那张纸条是他故意留下陷害晋然的。队长握着下巴思考,对坐在前面的下属说:“去告诉那位年轻人,他师弟没事,让他不用费心拖人找关系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