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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像电影里吸毒用的东西,妈妈仰躺在沙发上,一副忘我的表情,嘴里还叫着什么。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女儿回家了。一旁的电话里飘着男人的大声吼叫声,她也像听不到似的。
杨木木从未见过如此陌生的妈妈,她那张因吸毒而兴奋到变形的五官,令杨木木无比害怕。杨木木绕开那张沙发,就像远离什么怪兽一般。电话里还在传出愤怒的吼叫,她下意识拿起听筒,“你到底听到没有!再不拿钱,我就把你女儿杀了!”杨木木明白了,对方将许诺认作是自己,在向妈妈勒索钱财。
“哈哈哈哈……一群傻瓜!我跟他们说了,那不是我女儿,还不信!哈哈哈哈哈哈……”
杨木木的心彻底冷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滴。妈妈怎么变成这幅样子,她怎么能见死不救。许诺是因为她才被绑架的,那是她女儿最好的朋友。
“妈妈,妈妈……”杨木木呜咽着,“求求你,救救许诺吧!你给他们回话呀?”
“哈哈哈,一群傻瓜!”母亲依旧沉浸在毒品的快感中,即使看到挥泪如雨的女儿那般绝望,她也不能停止狂笑。她一把将女儿揽过来抱在怀里。“木木,木木……我的乖女儿,只要你平安就好,木木……”她不停喊着女儿的名字,发出一种绝望的狂笑声。
杨木木在母亲的怀里,感受不到一点点温暖,在母亲的大笑声中她突然哭不出来了。眼睛像死鱼一样睁着,待到母亲的毒性过去,她麻木地从她的臂弯里起身,拿起电话,回拨最近的那通电话。
“喂,我才是你们要绑架的人,我是杨木木。你们放了那个女孩,我愿意同她交换,你说一个地点,放心,我绝对不会报警。我和我朋友交换!她是无辜的,我才是你们要绑架的人!为了我的母亲我不会报警的,我会一直在你们掳走我朋友的那条巷子里等你们……”
“你在干什么?”母亲终于清醒了一点,她一把将杨木木手里的电话打落。
“你又在干什么?”杨木木颤抖着双唇哭喊着。
“木木……”妈妈想去拉她的手,杨木木毫不犹豫侧身躲开了。
“你不让我报警,我就不报警!但你不能阻止我救朋友,许诺是无辜的,她一晚上都没回家这完全怪你!都怪你吸毒。阿姨打过电话来我家,你怎么骗过她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怕打扰你睡觉就没告诉你。”
“睡觉?你认为你女儿睡得着吗?”杨木木简直像在看怪物一般,大吼:“昨晚你睡着了吗!”
“木木……”
木木甩手将母亲推开,冲出门去。一抬头才发现,刚刚自己进屋的时候,没有关门,而此刻,方一言正站在门口,脸上全是震惊。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冲进了电梯。
杨木木喘着粗气来到昨晚许诺遗落的书包前,它还是那么孤零零地停在墙角,她再一次蹲下来,希望绑匪能够看见自己然后将许诺与她交换。
身后走来一个影子,毫无疑问是方一言。他捡起那个包,仔细翻查了一遍,最后大叹一口气。他牵起杨木木的手,“走吧木木……”
“走吧木木。”站在别墅区的黄寅牵起杨木木,把她从往事的回忆中拉回来,“我们回家吧。”
恍惚间,面前牵起自己的人,变成了眼前的黄寅,他是自己在山上遇到的老同学,一个并不知道自己是病人的病人,他有一种让自己感觉安全的熟悉感。杨木木把手伸给他站起来,跟着黄寅回到了现在的家里。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爸爸和关律师坐在客厅等着他们。见两人回家,杨宇立马起身往饭厅走,“吃饭吧。”
和往常一样,方一言下班后陪着妻子吃饭,然后再在医院的后院儿散步。两人手牵手,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偶尔说上一句话。
“一言,我想我可以出院了。”
“是吗?”
“嗯。”
“明天我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嗯。”
他们围绕着花园转了一大圈,冬天的夜果然还是不适合散步。“你冷吗,我们上去吧。”虽然这样问着,方一言并不抱着许诺相互取暖。
“一言,当年的那封信没交到她手里,你遗憾吗?”
黑夜里的方一言,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飘离,但马上恢复镇定,“我不遗憾,唯一遗憾的是,我不该写那封信,更不该让你在那一晚去送那封信。我们回去吧。”他缩了缩身子,走在前面。
许诺看着丈夫的背影,想着夫妻就是相互演戏吧,演一辈子!她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演的呢?
人一出生,戏就开始了,越长大,戏越多。不是自己想当演员,而是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你。因为那封该死的情书,就是前面那个男人写的情书,她被那一群毫不相干的人**了。在她双手反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绑匪拨通了杨木木家里的电话,就在以为自己会获救时,电话那边却传来杨木木母亲的狂笑声,就像是为她的悲剧在奏响交响曲似的。接着便是那个愚蠢的杨木木,她高声告诉绑匪抓错了人,再一次激起绑匪的愤怒。
许诺害怕地望着那群可怕的瘾君子,他们带着一种恼羞成怒的表情,几人开始争吵,相互指责,为什么会绑错了人,那个翻出情书确认身份的小混混被指责地最凶。他无法反驳,便把怒气转向许诺。一阵拳打脚踢后,一群人疯了一般开始脱她衣服,“******!总不能白忙活一场!”然后,那群禽兽开始侮辱她,一个接着一个,凌辱的时间仿佛没有尽头。慢慢地,她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最后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