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面孔在治疗舱中拼命的敲大,周围的防护人员连滚带爬的离开原地。
曾以质问眼神死盯着霖玲的男人,此刻却在治疗舱里痛苦哀嚎,无数的触须破开的他的肚腩,撕碎了他的战斗服击打在舱门之上。
外界的士兵们站在门外,捏紧双手转移开了视线。
脆弱的舱门被瞬间击破,从中滚出的男人被腹部的触须拉扯前进向最近的霖玲扑来。
从四周墙壁上射出的光束一瞬间穿过了男人的身躯。
舞动的触须在激光中化成了灰烬,几个焦黑的大洞在男人身体上出现。
人类的血液与怪物的血飞溅在霖玲眼前。
男人的身体无力的倒在霖玲的脚下。
防护人员们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一切,麻木的瞳仁中好似早有意料。
霖玲看了一眼,想转身离去,被抓住的脚踝却让她停住了脚步。
“我……不想死。”男人抬起的脸颊上布满血污,即将失去意识的眼睛中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绝望与祈求。
霖玲仿佛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已经绝望的疯掉了的人。
男人的眼神就仿佛和陷入疯狂的夏小雨一样,都充满了绝望。
防护人员走来,从箱子中掏出的针管已注满了液体。
他们已打算给予这个人最后的解脱。
“他还有救。”霖玲捡起从仪器中掉落的手术刀,在仪器中液体浸过消毒。
“他要死了,被异星生命体感染的人没人能活下来。”平淡的声音从防护人员口中吐出,他们看着霖玲的眼神就仿佛在看又一个不能接受事实的傻瓜,“连仪器都无法将感染细胞彻底切除,更何况你。”
霖玲没有理会他们,“我说有,就肯定有。”
她纤细的手指捏住小刀,飞快的对男人的伤口进行紧急抢救,从仪器中扯出的针线在她手下如活过来了一般男人的伤口间穿梭。
消毒,切除,止血,缝补。
霖玲这流畅的举动令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站在旁边的防护人员也拿着针管也站在原地,想看看霖玲会做到何种程度。
利用着自己种族优势,霖玲快速的对男人感染的部位进行切割治疗,属于异星生命体与人类的组织部分在她眼中如油与水一样泾渭分明。
这对人类来说相当艰难。
小刀将已经变化的肉块进行切除,紧接着跟上的针线与手术钳将血管连接,将纳米式人工血管接入血肉中,霖玲两只手都没有停下,却也越来越感到吃力。
“你们看着做什么?!快来帮忙!”她朝那些还愣在原地的防护人员喊道。
被她吼住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站出,最后还是那拿着针管的人主动走到霖玲身边,蹲在与她一同拿起小刀与钳子。
“告诉我怎么做。”
穿着防护的女性对霖玲问道。
事实上,这里所有的防护人员都是从专项医疗学院提拔上来,也在虚拟实境中进行过手术,但对于现实的操作却少之又少。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人工手术远远不及机器治疗抢救的快。
甚至很多人不能达到的精细操控,机器都可以完美做到,这也就是目前这些人作为防护人员而不是作为医护人员参战的原因。
“右肾左上方十厘米处止血。”看着男人伤口中逐渐扩散的异星生命体血肉,霖玲果断下刀连同完好的血肉一同切割。
站在一旁的防护人员看着两者忙碌的样子,钳子,手术刀,针线,纳米器官接二连三的她们从手里更换。
所有人都迟疑了一下,加入了抢救之中。
一旁房间的人,在最后一位士兵治疗好之后,也从仪器中拿出几袋人工血管与血液走到他们身边。
他们或许在现实中没有太多经验,但在虚拟实境中的操作却并非虚假,在眼下的情况,每个人都尽最大所能的救助这个濒死的伤者。
人数的一多,霖玲便不再如最开始那般焦头烂额。
但比起别人的手速,她的动作始终都要快上一倍,最终在好几人的努力下,男人的伤势逐渐吻合,却依旧没有脱离死亡的危险。
没有过多犹豫,霖玲就合同其他人将男人抬入了她原本所在的治疗舱中。
仪器一启动,闪起重症标识的红灯便照亮了整个房间。
霖玲靠着仪器的玻璃舱逐渐滑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群防护人员却聚在面板前,各个惊讶的看着上面显示的男人身体状态。
“我们……成功了?”
简洁的面板上,男人的生命特征逐渐稳定,原本已被判定为变异的身体现在也与正常人类别无差别。
他们转头与霖玲相望,看向地面上一滩滩被切割的血肉。
沉默只在一瞬间,剩下的便是震耳欲聋的欢呼。
“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
见过无数死亡的他们,被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霖玲靠在玻璃舱坐在地上,听着这些人的高呼,捂住被震麻的耳朵。
这高兴的情绪一下从屋内传递到门外,不知所情的士兵态度大变的防护人员,有些疑惑。
他们看着防护人员中的一人,高兴的直接跳起扑到了霖玲身上。
“你怎么做到的?!”
要不是霖玲把他动作打断,这人甚至想扯下扯下面罩直接来个欢喜的亲吻。
她身旁的人越聚越多,每个人的眼神令她第一次的感受到了不自在。
“等等,你们先冷静点。”霖玲不自觉的往旁边缩了缩,“我的队友们还需要治疗。”
她指着在门外一脸茫然看戏的大伙,摊了摊手。
在这句话的提醒之下,这些防护人员总算冷静下来,但却没有丝毫让霖玲离开的意思。
唯一可以切除感染症状的人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走。
“下一个,进来!”
想到时间拖得越久,感染情况就越糟糕,其中一人直接冲出房门将几个士兵一把扯过塞入仪器中。
被塞入仪器的士兵还一脸茫然,并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最先帮助急救的女人走到霖玲身边,拍了拍后者的肩,“我叫罗米,你叫什么?”
“夏留。”回忆着原主人的名字,霖玲有气无力的回答。
“好。”比起最开始的漠然,女人的语气带着一丝喜悦,原本暗淡眼神也变得格外明亮,“接下来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