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门外,位置换了,唐少和老牛仔的处境也换了。门内,是唐少站着,老牛仔躺着一动不动;现在到了门外,却变成了老牛仔站着,唐少躺着一动不动。
唐少的眼睛还睁开着,只是一眨不眨,晚上看还有点儿吓人。
老牛仔试探性地踢了唐少一脚:“喂!你别跟老子装!”
唐少的身体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老牛仔又踢了一脚:“喂!”
静静看着他的身体继续像个布丁似的晃了又晃,老牛仔突然感觉情况不对了。他紧张地去摸唐少的颈部脉搏,可越摸越是纳闷。于是老牛仔又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喂!吉姆,我把思维陷阱里那个家伙给弄出来了,可是他现在好像昏迷了。”
电话里的声音也很惊讶似的,不过他没有回答老牛仔的问题,而是急切的问了额一个问题:“昏迷?还有啥症状?”
老牛仔弯腰仔细查看,借着房间里的灯光看清了唐少的眼睛,老牛仔被那双眼睛吓得一哆嗦:“眼睛睁着,没有神采,就像死不瞑目似的。”
“哦?还有呢?”
“颈动脉跳动有力,嗯……也很稳,比我年轻的时候还TM带劲。”
“还有呢?”
“还有个屁,你到底想出个什么结果没有?”
“嘿嘿。我接到的类似病人都已经是后期了,缺少直接的一手资料啊。”
老牛仔立刻有种给人当了小助手的错觉,开口就骂:“fk,youb……”
“其实,我还是有些判断的,老家伙,你还想听不想听了?”
“说。”
“根据你的描述,他的症状跟某些受到强烈刺激后的病人很像,我判断应该是大脑产生了应激反应,暂时停止工作了。”
“有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可以慢慢疗养,让他的大脑放松下来,也许能醒。”
“要多久?”
“这个要看病人的情况和治疗的情况,还要配合合理的治疗方案和心理疏导……根据以往经验,几天或者几年都有可能,最坏的情况是直接导致大脑萎缩彻底变成植物人。”.
“fk,他是我重要的线索,我不能让他变成植物人,也等不了那么久!”
“额……如果是普通的大脑应激反应我会推荐你用刺激的办法唤醒他,但他是从思维陷阱里出来的。我对思维陷阱了解很浅,所以……”
“怎么刺激?!”老牛仔已经不想听吉姆继续卖弄学问,他直接打算吉姆问道。
“刺激就是要找到一件能让他的大脑感兴趣的事情,不一定很强烈,但一定要对症。不过鉴于你现在的状况,我建议你还是先送他去医院吧。”
“fk……”老牛仔一句还没骂完,对面已经挂了电话,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如此的反应。
不死心地又踢了唐少两脚,可丫的居然还是还以果冻摆。老人只能叹息一声,背上唐少上了马路。
好不容易打到一辆出租,又被无良司机带着跑了几乎半个京城,老牛仔终于在一家医院下车了。
医院看上去气势宏伟,只是门口一条白底黑字的条幅在幽静的半夜看得人头皮发麻。还好老牛仔是个歪果人,对华夏文化了解不深,也
没在意那条横幅上的字。
冲进大厅,又被值班的护士领去了夜间急诊。刚刚准备擦一把汗的老牛仔,立刻又被热情的值班医生给说懵了:“普通病房已经满了,可以暂时把他安排在脑科的特护病房,你先去办个住院吧,押金先交五万。”医生手上不停,嘴里的英语也很流利。可听明白的老牛仔感觉眼前之人就像个剑客,挥刀斩肉简直潇洒利落毫不拖沓。
“五万?!”老牛仔不敢置信地问道。
医生忙里偷闲,给了老牛仔一个和煦的微笑:“五万,不是美金,是软妹币,如果您想用美金支付的话,应该也没问题,毕竟我们可是国际医院……”
“额……”老牛仔一阵的脸红,摸摸口袋已经没剩几张纸币了。钱他是不缺的,只是没带身上,跑腿的那小子,值完白天的班就出门去了,现在估计打电话也打不通。
看见老牛仔那一把能攥过来的几张纸币,医生的脸瞬间就平静如水了:“我看他的病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不您再去别家看看?我们这大医院病房虽然多,但是病人也多,全国的病人都想来我们这儿住院实在是挤不下了……还有,你们的身份证带了吗?”
医生正说话时,唐少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了手机的声音。
老牛仔赶紧从唐少口袋里翻出手机,显得有些兴奋。倒不是想到有人出钱,只是觉得这个时间能来短信的,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要是能顺藤摸瓜摸到什么关键人物……
打开手机,只是一条短信:“刚刚我喝多了……”来信人的注释是:七千万。
老牛仔赶紧把信息往回翻,并没有什么关键信息。不过这个名字一看就是有钱人,老牛仔毫不犹豫拨通了那个手机号。
电话接头,听筒里只有一个粗重的呼吸声,接电话的人显然很紧张。
“hello?”等了半天不见对面说话,老牛仔只能先开口。
“你是谁?”一个说话很冷的女人的声音。
“我……我是唐的朋友。他病了,需要钱。”感觉到对方语气不善,老牛仔赶紧把事情说明白。
女人沉默了片刻,再说话声音依然很冷,而且还多了几分警惕:“你是肖家人?”
“啊?”老牛仔有些懵懂,又赶紧把手机交给了正在看他的医生,示意对方把情况说明白。
“您好,我们是XXXXX医院,急诊部。”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警惕地说道:“你让他说话。”
医生感觉对方语气不对,脾气也上来了:“他脑子出问题了,怎么能跟你说话,一个小时之内,爱来不来。”
“好,我马上去!”这次女人几乎毫不犹豫便应了。
刘小晴放下手机,但看着窗外的黑暗却再次犹豫了。时间已是深夜,那些人估计还在虎视眈眈。透过窗户,还能看见路灯下和墙边阴影里几辆黑色车子。自己花重金雇佣的保镖小凤已经秘密离开了,如果此时自己出门简直就是将一只羊摆在了狼群面前,后果可想而知。
可想到那个人,刘小晴还是使劲咬了咬嘴唇,摸黑换上一身小凤留在自己这里的衣服。镜子是不能照了,只能凭借想象估计一下自己的模样便出了门。
刘小晴的车一开上马路,立刻便有另外
一辆车启动。
车内一共两个人,正在小憩的男人被汽车启动的声音惊醒,不满地骂了一句:“彪子,大半夜的你TM干嘛?”
“叼哥,刘小晴开车出去了?”
“看清了吗?”叼哥惺忪着睡眼问道。
“车牌肯定是刘小晴的,人没看清楚。跟吗?”
“跟,跟吧。TMD大半夜也不消停。”叼哥被派来跟踪刘小晴已经好几天了,什么也没跟到,人早就没了脾气。
“要不要给老板打个电话?”
“你想死啊,还是想我死啊?这大半夜的,老板现在也不知抱着哪个大妞睡觉呢。先跟着,真有了事儿再报告。”
“那个货呢?”彪子一个看上去憨憨傻傻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很不厚道地笑了。
叼哥咬着根烟正要点,听到那个名字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谁让咱们收了钱呢,打就打一个吧。这个电话怎么也值五万吧。”
说话间,叼哥已经掏出了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话筒里“嘟嘟”了十几秒,在即将挂掉的时候终于被接了。
“喂!叼哥,您有什么消息吗?”对面的声音很是谄媚。
“呦,不敢当,我叼四儿没打扰了肖大公子的美梦吧?”
“没!没!”
“刘小晴出门了,现在正沿南三环向西走。”
……
“一个人,当然是一个人。”
……
“没了,咱们的账可就清了啊。”叼哥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两穿戴颇为破落的男人坐在有些阴冷的地下室中,对坐吸着烟。其中一人是肖文青,而另外一个人就是他两个半月的忠实合伙人张高杰。第一次合作是被王皮特牵线成了反刘小晴的同盟;而第二次合作就有点儿狼狈,因为一起参加了签字大会出卖了整个肖家,所以被迫成了肖文青的同伙,差点儿被赶出京城。
“你说这大半夜的,她能出去干啥?”肖文青裹着那件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军绿大衣,吸溜着鼻涕问道。
“切,还能干啥。这大半夜的,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张高杰同样吸溜着鼻涕,或许是触景生情的缘故,张高杰开口竟然是一口家乡话。
“那我们应该去看看?”
张高杰扶了扶他那副摔了一条裂缝的金丝边眼睛思考了片刻,然后肯定道:“应该去看看,反正外面也不见得就比着破地儿冷,出去走走还TM能暖和暖和。谁让我跟了你这么个猪队友!”张高杰这话说得怨气满满,就跟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
肖文青心虚地一笑:“这不是有求于人吗?”
“他要五万你TM就给五元啊!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我最后的家底儿了。”
“嘿嘿,五万跟四万五也差不了多少。”
“woc,知不知道五千块能租一个两室,有暖气的房子?”张高杰已经出离了愤怒。
肖文青寄人篱下,只能勉强笑着:“这都是暂时的,只要能把那小婊子弄死,老子还是第一位的合法继承人。什么TM的远方二叔,三叔,四大爷都得来求老子。”
两人就这么抱怨着,咒骂着,摇摇晃晃走出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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