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想要起来,肩膀上却突然搭上一双手,死死地把我摁在坛子上。
“你是谁?”我试探着问。
四周除了我自己粗重的呼吸,没有任何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咋没声呢?
扎在我后背心的东西突然被人拧着转动,我疼的全身痉挛。
我双手撑在坛子上,狠狠的咬在舌头上,扭头吐了一口血水。
血水落到地上,周围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还挺管用的招数这次竟然失了效。
“啊!”
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直接掐进了我的肉里,疼得我大叫出声。
身体越来越软,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低头看着妈妈的头,直流眼泪。
心中却很疑惑,是谁要杀我呢?
难道是那个算计我,让我破了两条规矩的人?
我用尽力气,伸手环抱住坛子,小心翼翼的把脸贴在坛子上,小声的叫着:“妈……”
一张嘴,嘴里的血水顺着坛子流到地上。
我做梦也没想到,分别五年后,我竟然这样跟母亲重逢。
地下突然震了两下,紧接着头顶轰隆几声,我眼前白光一闪,肩上和后背心的疼痛瞬间消失,一道劲风从门外吹进来,将我掀翻在地。
我的头磕到地上,耳边嗡嗡的响,只看见一道佝偻的人影从屋里窜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那人身材瘦小,一双手却很大,指尖细长,跟鹰爪一样。
“袁从从,你没事吧?”郁灏匆匆进门,伸手扶我。
身上很疼,他一碰我,我疼的直哆嗦,我连忙说:“别碰我。”
他缩回手,手足无措的站在我身边。
我伸直腿,瘫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后背心已经不疼了,但肩膀钝痛无比,像被人砍了两刀似的。
我缓了好半天,才爬起来开灯。
店门大开着,可地上的坛子却不见了。
“坛子呢?”我急道,那人影从屋里窜出去的时候,明明没有把坛子拿走。
店里店外找了个遍,我都没找到那坛子。
我开始掉眼泪,“脑袋呢?”
“什么脑袋?”郁灏问我。
我抹着泪说:“刚才地上有个坛子,里面装着我妈的脑袋。”
“那是假的。”他无奈的说:“有人想要杀你,特意弄出那幻象来迷惑你。”
那我的伤也是假的?
我急忙跑到镜子前,前后都看了一遍,身前和后背确实一点伤没有,肩膀也不疼了。
难不成我根本没受伤?
我扯开领子看了下肩膀,头皮一阵发麻,两边肩膀上都有个乌青的五指印,指尖的部位都是血丝。
我伸手碰了碰,发现这五指印看着吓人,摸起来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见这五指印,郁灏神情凝重起来,“这是那东西留下来的记号,他还会来找你。”
我腿肚子直抽抽,还会回来?
“对了,刚才你是如何脱险的?”他问我。
我怔了下,“不是你救了我吗?”
他摇头,“不是我。”
想起当时那诡异的雷声和白光,我心头一动,仔细回忆着,把那块幻象中放着坛子的地板撬了起来,发现下面竟然有一张烧到一半的符纸。
郁灏惊道:“这是雷击符。”
我吸吸鼻子,声音不自觉的发哑:“这是我爸画的。”
“果然是第一相师,他肯定已经算出会有人闯进店里来杀你,特地给你留下这张符纸保命。”他说。
我小心翼翼的把烧剩下的半张符纸装进兜里,坐在地板上发呆。
虽然郁灏说我看见的都是假的,可我还是心里发慌。
这段时间,我听说的都是我爸的消息,我妈却一点信儿都没有。
她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不行,我要去找我妈。
我拿出手机,刚要给牛叔打电话,他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往店里看了圈,瞬间紧张起来,“有邪物来过?”
我点头,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我也是为这事来的。”牛叔说:“如今这店里也不安全,你跟着我正合适。”
我认真的说:“牛叔,我不想跟着你,我想去找七难河。”
仔细想想,与其被动的守在店里,倒不如出去,起码那样更有主动权,还能有机会找到我爸妈。
他道:“我知道,我就是要去七难河。”
我眼前一亮,“叔,那你知道七难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不过有个人知道,你收拾下东西,天亮后我带你去市里见他。”牛叔说。
“好,我这就去。”我连声应了,本想着收拾几件衣服就走,可牛叔还得带上供桌上的腌菜坛子。
我这才想起来,那坛子里还养着个小鬼。
“叔,坛子里的小鬼为啥不出来?”我纳闷的问。
牛叔解释说:“鬼魂戾气重,才能行动自由,这小鬼心善没怨气,自然虚弱。”
这么说来,郁灏的戾气岂不是很重。
我趁着牛叔不注意,把郁灏的手指骨也给装上了,反正五岳阵也不顶事了,把他的手指骨留下也没啥用。
出发前,牛叔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里发虚。
我从来没跟牛叔提过郁灏,直到现在牛叔都不知道我身边除了有个小鬼,还有个男鬼。
而且我不但能听见这男鬼说话,还能摸到他。
“从从……”牛叔叫了我一声,欲言又止。
我哎了声,拽着包带子,“叔,你有话就直说。”
“其实,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他说。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啥人?”
“带你去干大事的人。”他缓缓道。
我愣在原地。
牛叔叹口气,解释说:“你爸说的大事就是带你七难河,不过他特地跟我说过,你的命格特殊,一旦去了七难河有些事情就再也难以挽回,让我不到最后关头,不要带你走。”
他顿了下,语重心长道:“你爸费了那么大劲儿,求得只是你平安顺遂罢了。”
好半天我才缓过神来,“我的命格有什么特殊的?叔,你就一次把事情说完吧。”
牛叔说:“我也不知道你的命格具体怎么个特殊法,只知道跟看相有关,这也是你爸只教你看相的原因。”
我爸倒是常跟我说,我只学会看相就行了,靠着这一项本事,我就能安身立命。
牛叔拍拍我的肩膀,“没事,该你承受的躲不过去。”
我被他这安慰搞得更加紧张了。
不过,他没发现郁灏,我还是松了口气,至于去了七难河后会发生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牛叔带我去了市里的云慧祥饭店,早就有人在饭店门口等着,领我们上楼。
电梯里,牛叔小声跟我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让你帮个忙不?”
我点头,上回解决了周雪梅仓库里的小鬼,他把酬劳都给了我,说不要钱,让我以后帮他个忙就行。
“我那回说的就是这事,我跟这个人说好了,只要我们把他的事解决,他就告诉我去七难河的路线。”牛叔说:“不过我一个人弄不了他的事,得用到你的看相本事。”
我拍着胸脯说:“看相我在行,你放心吧。”
他说:“这个不好看,你要是看不好就别勉强。”
我诧异的看他一眼,第一次见他这么没自信。
我们两个被领到二楼最里面的包厢,里面已经有个人,正背对着门站着。
等我们进去关上门,那人才转过身来。
看见他的脸,我倒吸口凉气,终于明白牛叔为啥说这个相不好看了。
这人的脸被烧伤,肌肉严重变形,眼睛也瞎了一只,嘴巴都闭不严实。
我暗暗摇头,毁成这样了,面相根本看不出来,只能推算生辰八字,巧的是我不会推算。
我觉得牛叔带我来也没用。
那男人指着我跟牛叔身前的椅子,艰难的说了个“坐。”
都坐下后,他拿出手机,在上面敲打了一阵递给牛叔,我瞥了眼,上面写着:按照之前说的,你们能解决我的事,我给你路线,前提是我不会把生辰八字给你们。
想要算命,咋还不给生辰八字?
牛叔把手机还给他,“行。”
我忍不住扯了下牛叔的袖子。
他仿佛没感觉到,笑着介绍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侄女,她来给你看。”
那人看向我。
我扯扯嘴角,这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真糟心。
“能不能看一眼你的手?”我说。
那人眼中闪过讥诮,手心朝上,放在桌子上。
看清他的手,我更加绝望了,手背皮肤没伤,手心却被烧的不成样子。
“从从,能看吗?”牛叔小声问我。
我吐出口气,“我试试吧。”
面相和手相没法看,只能看相气、相神、相形了,人受阴阳之气,与五行相合,通过形、神、气也能看出一人的情况。
我先让这人站起来,在屋里走一圈,这人虽然脸部被毁,但完好的那只眼睛眉目秀长,头顶圆厚,手长脚长,是个不错的长相,只是他步态不稳,眼神发散,眼白昏黄,呼吸时胸口起伏很大,看着挺费劲,说明这人身体不好,正在病中。
“随便说句话。”我说。
他想了想,说:“我叫蒋申。”
说话时气不足,声音刺耳,这人的脾气不好,容易焦躁。
我把观察出来的情况跟他说了,他眼中闪过怒气,在手机上快速的打出一行字:这根本不是看相,更像在看病,你在诓我。
我解释说:“看相跟看病一样,都讲究个察言观色,相学上除了看手相、面相,也要看人的骨相、姿态、气色,只是我学艺不精,在你身上实在是看不出其他的来。”
蒋申沉默片刻,又在手机上打了四个字:生辰八字。
“我不会卜卦。”我歉意说。
他看向牛叔。
牛叔笑着说:“蒋先生,没有任何人能解你的生辰八字。”
我有些诧异,怎么会解不开呢?
蒋申目光一缩,伸手颤抖的摸了几下自己的脸,半晌说:“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听的一头雾水。
“好,事成之后,还请蒋先生将路线图给我。”牛叔说,
蒋申点头。
出了饭店,牛叔就近找了个宾馆住下。
“牛叔,蒋申说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这是啥意思?”我疑惑道。
牛叔说:“蒋申本来应该是个死人。”
“啥?”我吓了一跳。
他说:“我三年前就认识蒋申了,那时候他是市里的年轻企业家,风光无限,后来他家意外起火,他原本已经被烧死,尸体都运回了老家,要装棺下葬,却不想埋到一半,他竟然又醒了过来,病病怏怏的活到现在,这里两年他找了不少道士算运势,没一个人能算得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被牛叔问的一愣,“我哪儿知道。”
“因为他的寿数三年前就尽了。”他说。
我皱眉说,“那他为什么不给咱们生辰八字?”
其实我心里不太信,起死回生这事也太扯淡了。
牛叔说:“之前有个道士心怀鬼胎,借着解八字的机会想要害他性命,他虽然躲过一劫,却连累了妻子,从那以后他就不再跟人说自己的生辰八字了。”
“那咱们还去他老家?”我问牛叔,既然蒋申是送到老家之后才醒过来,那问题应该出在他老家。
他点头,“蒋申被烧伤后,白天不爱出门,咱们三个晚上再走。”
“好,可是牛叔,他怎么会有去七难河的路线图?”我觉得蒋申这个人浑身都是谜。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六爷说他手上的是真的。”
提起这个六爷,牛叔一脸钦佩。
我好奇的问:“六爷是谁?”
他回道:“一个就连你父亲都要仰望的人,只要是他说的话,肯定是真的,所以你就放心吧,咱们把蒋申的事情解决了,就能拿到去七难河的路线图。”
看他说的这么肯定,我决定暂时相信他。
晚上六点,蒋申的车准时出现在宾馆门口。
出了市区,蒋申看了牛叔一眼,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两人下车抽了根烟,再上车的时候已经换成牛叔开车。
我在旁边冷眼看着,心中警惕起来,他们两个相处起来太过熟稔了。
开了两个多小时,牛叔把车停在路边,跟我说:“到了。”
我往窗外看了眼,四面都是山,路两边是庄稼地,没有一座房子。
“叔,你停错地方了吧?”我问。
牛叔下车,回道:“没有,就是这里。”
我只好下车,刚站稳就看见蒋申背着包往庄稼地里走,牛叔拽着我跟在他身后。
穿过庄稼地,蒋申指着右前方说:“亮光那里就是我家。”
前面有个坑,隐约有灯光从坑里传出来。
走近一看,我看过去,不由得瞪大眼睛,坑底竟然是个院子,房屋也是坐北朝南,东西还有厢房,院子里还有井,在我右手边是下去的石梯。
蒋申领着我和牛叔顺着石梯走下去,我瞥了眼院墙,发现这院墙都是用钢筋混凝土加固过的,建屋子用的砖也跟我们村里盖房用的砖不一样。
怪不得敢在地下盖房子。
屋里虽然亮着灯,却没有人,蒋申打字解释说:“我让人把我爸妈接走了,关于我的事情,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蒋申指着西厢房说:“当时我躺的那具棺材就在西厢房。”
牛叔从包里拿出三合盘,说:“带我去看看。”
我跟在他身后,小声说:“叔,你既然懂罗盘,肯定也会卜卦吧?”
牛叔身体一僵,扭头看向我。
我笑呵呵的说:“难道你也跟我一样,就会一点?”
他捏着罗盘,好半天才说:“对,我师父就教我看罗盘,没教我卜卦。”
“咱俩都是苦命人。”我叹息道。
他扯扯嘴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啥。
我暗暗咬牙,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没事净瞎问。
西厢房里放着三具棺材,蒋申指着靠近门的那具棺材说:“就是那个。”
牛叔上前,举着三合盘绕着棺材走了一圈,表情有些失望,然后把三合盘收起来,掀开棺材盖子,伸手摸着棺材板子,一点一点的看。
我踮脚往棺材里看了眼,棺材板子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牛叔突然拍了下棺材板子,说:“拿把刮刀来。”
蒋申立即找了过去,在手机上打了一段话,让我念给牛叔。
“牛叔,蒋先生说他们这边的习俗是死于非命的人要在棺材板内刻安魂咒,然后刷漆盖住。”我说。
“我知道。”牛叔用刮刀一点一点往下刮漆,“安魂咒的最后一句不对。”
我和蒋申对视一眼,俱是震惊不已。
牛叔刮了好半天,猛地直起身子,指着他刮出来的那行字说:“这是还魂咒。”
我凑过去一看,那行字是:返神还灵。
这的确是还魂咒!
“三年前给你选定的坟地在什么地方?”牛叔问:“那里很可能有个还魂的道场。”
蒋申转身就往外走,说:“就在西南五公里外的地里,那里是我家祖坟。”
我们又赶紧往那边去。
路上,牛叔问蒋申:“你那具棺材是在什么地方做的?”
蒋申艰难的说:“木材是我爸选的,请乐这附近手艺最好的林师傅连夜赶制,里面的符文是我爸找道士刻上去的,好像叫张旺。”
“张旺!”我跟牛叔齐声惊呼。
居然是他。
我盯着蒋申,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张旺在安安三人身上夺走的寿命不会给了他吧?
来到蒋申家的祖坟,他指着最后面的坟坑说:“我本来就是要埋在那里。”
我盯着那坟坑看了眼,“都三年了,你这坟坑怎么还好好的?”
“我隔几天就会过来整理一下。”蒋申打字说:“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始终觉得我在三年前就该死去,而且这三年我经常听见有女人在我耳边哭,再加上我这样的身体状况,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折磨。”
“有女人哭?”我心思一转,跟他确认说:“是女人还是女孩?”
那天在张旺院子里有三个人,安安和赵华都还是孩子,两人跟刘青的声音差别肯定大。
蒋申仔细回想半天,说:“是女人,一个中年女人。”
“不会是刘青吧?”我看向牛叔,可牛叔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牛叔?”我叫他。
他啊了声,指着坟坑说:“这坟地风水不错,站在这里看正好被后面的山环住,藏风聚气,白日太阳也能照到,不会滋生邪气,想要在这种地方布置还魂道场很难。”
说着,他看向我,“从从,有句话是气势旷渺,与墓宅不亲,所以很多修建在平地的坟地都选在大江大河支流的环流处,如果没有河流,选在山的环抱处也可以。”
“我记住了。”我说。
牛叔点点头,往坟地里走,始终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跳进坟坑,在里头摸索半天,最后从坑底摸出一团黄布,展开一看,上面竟然画着还魂符文。
牛叔只看了眼,就把黄布扔给我,掏出三合盘,放在坟地边上。
金水里的指针的倏地向东浮起来,两分钟后牛叔从坟坑东角挖出来一块鲜红的布,凑近了闻还有股血腥味。
“血都干了,怎么颜色还这么红?”我皱眉说。
牛叔回道:“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血,这是僵尸血。”
我咦了声,说:“你别欺负我啥都不懂,僵尸没有血的。”
“普通僵尸是没血,那要是特地炼出来的血尸呢?”他挑眉反问。
“还有这种玩意?”我惊讶说。
牛叔白我一眼,“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
说完,他看向蒋申,“你之所以能活下来,是有人用邪术为你还魂,你是想继续活着,还是躺进来,能有个解脱?”
蒋申盯着坟坑,眼睛发红,好半天才嘶哑着声音说:“解脱。”
他郑重的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西服,然后大步走到坟坑边上,要抬腿下去的时候,我拽住了他。
我说:“牛叔,蒋先生,咱们先别急着死,现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找出给他还魂的人吗?”
蒋申挣开我,目光平静的躺到坑里,说:“我不想知道。”
“你……”我还想劝他,却被牛叔扯了下。
他小声说:“从从,先帮蒋先生完成愿望,拿到路线图才是最重要的。”
我反驳说:“我觉得这并不矛盾,被夺寿的人可是有难河岸来的刘青,那人既然对刘青下手,没准他也知道七难河。”
“找到又能怎么样?你我根本惹不起幕后之人。”牛叔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把我推出坟地,“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我气的不行,“牛叔,你……小心!”
拉扯间,我看见一道影子直直朝着牛叔撞过来,我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把牛叔推开,而我被撞了个满怀,摔在地上。
没等缓过来,牛叔又直接把我从地上扯起来,反手往后推。
其实……更像扔。
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胳膊和脸上被划出好几条血道子。
牛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把桃木剑,正在坟地里挥来刺去,可他的面前并没有人。
腰上突然一沉,郁灏扶着我坐起来,轻声说:“我给你开阴眼。”
他揽着我,离我极近,说话的时候嘴唇碰到我的耳垂,我不受控制的红了脸,蚊子似的嗯了声。
天地良心,这不是我不分场合跟人调情,实在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跟男人这么亲近。
他嘴角微勾,看起来心情不错,伸手在我眼前拂过,“别被吓到。”
“我怎么可能被吓到。”我挺直背,扭头就往牛叔那边看,只见一个身材瘦小,手掌奇大,五只尖细的人正跟牛叔扭打在一起。
那人动作敏捷,上蹿下跳,牛叔身上被那人挠了好几道子。
看清坟地的情况,我心里那点子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也顾不上身上的疼了,站起来就要往坟地里冲,我记得他的手。
在店里要杀我的人就是他!
郁灏单手搂住我的腰,“你进去也帮不上忙。”
“你放开我,这死东西给我送我妈的脑袋,我要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我急红了眼。
谁知道郁灏仗着身高和力气优势直接把我夹着提了起来,我双脚离地,只能胡蹬乱踹。
牛叔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渐渐落了下风,那人寻到破绽,一脚踢在牛叔胸口,同时在空中一扭身,五指大张,朝着牛叔的脸抓过去。
就在这时,蒋申突然从坑里跳出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牛叔盘腿坐下,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快速的画了张符,持剑指天,冷喝道:“祖师法令,助我诛邪,急急如律令!”
符纸轰的烧了起来,那东西啊啊的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过了好半天才消停下来,没了动静。
“这东西死了没……啊……”
郁灏突然消失,我没有防备,结结实实的脸朝下摔进了草窝子里。
我气的砸地,这死鬼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
“从从,你没事吧?”牛叔担忧道。
我扶着腰爬起来,摇摇头,“我刚没站稳把自己摔了。”
他点点头,看向坟地里的东西。
我走过去,不禁有些失望,那东西后背心烧了个大窟窿,骨架都散了。
“牛叔,你知道这是啥不?”我问,这大体像人,可手指却是正常人的两倍长,指甲乌黑尖细,一下就能扎进肉里。
牛叔摇头,“我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东西。”
蒋申突然说:“我见过,在七难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