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萧王殿下!”季清灵一脸惊愕,道:“他不是今天大婚么?”
“哼!”
季墨初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道:“萧王殿下那般龙章凤姿之士,又岂能甘于只纳一孤女为妃?况且,爹听你杜伯父说,萧王殿下是不想违抗圣上旨意,才不得已纳她为妃的。”
“哈哈。”
季清灵冷笑两声,道:“我就说嘛,萧王殿下上次多看她几眼,纯属是因为同情她。若论相貌才学,傻子哪里是我对手。”
季墨初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躲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的黑衣人,将他打探到的一切,如实禀告给了颜风行。
颜风行听后,冷哼了一声,道:“她当皇宫是她家后花园,只抬抬脚,就能进?还说人家是傻子,她才是傻到无可救药了。”
“那是。不过季墨初说……”
“说?”
“他说,从前他们那般待萧王妃,她自心中有数。还没入宫就把他们害到走投无路,这一入宫,还不得……”
“哈哈。”
颜风行星目中闪过一道精芒,伸出右手一拍黑衣人的脑袋,道:“牛天蒙,有你的,快去跟紧花轿。”
“好嘞。”
牛天蒙咧嘴一笑,一溜烟儿的追赶迎亲的队伍去了。
礼炮依然在噼里啪啦的炸着,打着锣鼓的那伙人也分外的精神,一路都没有停歇过。在喧嚣的乐声以及众人的欢呼声中,坐在花轿里的季清歌才隐约听到了几个字:
“到了!”
啊哟,打清早出门坐轿子到现在,这一路奔波的,可总算是要到了。要不,就是抬轿子的人不累,她都要坐累了。
因为她不能掀开厚厚的布帘去看外面。据刘婶儿说,她得一直顶着她的红盖头进宫,直至新郎为她揭下。
可就算不掀开布帘看轿子外面的一切,季清歌从越来越小的欢呼声中,也能感觉到她此刻的处境了。
她进了宫,威严的气息,将她笼罩了。
轿子在兜兜转转之后,总算是停了下来。没有季清歌预料中的重重艰难险阻,更不会有她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上前抱她下去的情景。
有的,只是在她下轿后,依然顶着红盖头,由左右宫女搀扶着带她见新郎的琐事。
她站在铺了厚厚红色地毯的大厅,低头看着自己脚尖,默默等待。
大厅里的宫女和太监们,个个皆是屏声息气的,满屋子都是沉闷的气息。
季清歌本就感冒了没怎么康复,头上又顶着重重的头饰。再加上昨晚和杏雨畅聊,没有休息好。此时的她,只感觉身子分外的疲软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晕倒一般。
她在心里呼喊:
“大忙人,大债主,大善人啊!你就别那么忙了,出来带我去见你帝家的长辈们吧。我这都没要你追,没要你求婚,就这么嫁你了。
你还大婚都不积极点儿,怕是就说不过去了吧?”
随着屋外的稳重而踏实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季清歌才轻轻的舒了口气。耳边传来了太监及宫女们的问候语:
“奴婢给萧王殿下请安,祝萧王殿下及萧王妃新婚愉快!”
“起。”
来者声音冷冽,惜字如宝。
尽管季清歌听到的是帝瑾轩毫无温暖气息的声音,却也还是在看到了他的一双脚渐渐靠近她后,忍不住产生了遐想。
应该来一个公主抱了吧?
呵呵。
等了片刻,那靠近了她的穿着黑靴的双足,却移到她左边了。没有任何招呼语的,就牵起了她的纤纤玉手。
被债主帝瑾轩的有力道的手那么一握,两世为人的季清歌,只感觉小心脏在“扑通”乱跳了。分明知道他这牵手只是一种仪式的需要,与爱情无关。
可还是禁不住在脑海中想象了下,假如他能喜欢她呢?
缘分这事儿吧,谁能说清楚?
由他牵着下台阶,一个不慎就踩上了她自己拖地长裙的裙摆,险些就栽了个跟头。
季清歌明显感觉到牵着她手的那只手,也微微颤抖了下。耳边随即响起了帝瑾轩低沉性|感的男声:
“都牵着你了,还下不了台阶?”
“我说……”
算了,刘婶儿说过,要“谨开口”。啥都不说了,忍着。
帝瑾轩停下脚步,有些玩味的话语问道:“你要说甚?本王就停下来,等你说。”
季清歌眼底划过一丝尴尬,双唇紧闭。
她能说啥?是说上辈子没和异性牵手,这辈子被他这个债主帅哥一牵手,心里有点儿小紧张。还是说,他家府邸实在是太大太奢华了,让她这个顶着红盖头的人不好找路?
帝瑾轩没等到季清歌回答,就仍然站在原地。
他一停下来,便让跟在他身后的宫女和太监们,也齐齐停下了脚步。
大约是他们没有见到过他们的主子,如此有耐心的对待一个女子。便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去猜测被红盖头遮挡着脸部的女子,有多倾国倾城。
在萧王妃嫁进来之前,星熠殿没接待过任何殿外的女子。
如今新嫁进来的王妃只是说一句话,那一向冷傲的战神王爷便停下脚步来等她,这让那些宫女们见后,一个个都看的有些傻眼了。
话说当年救下万岁爷的人,为嘛不是她们的父亲。
命啊,运啊。
等了良久也不见帝瑾轩继续前行的季清歌,只好轻启樱桃小唇,轻声道:“启禀殿下,妾身没什么话要说。请殿下……”带妾身见长辈去。
帝瑾轩星目中掠过一丝怜惜,眸色变得更深。
他听的出,她声音有些沙哑了,这与她在谷底深潭泅水救过他有关。若不是为了帮他,她何至于感冒?
只是宫中本就规矩繁琐,他想让她早些去沐浴歇息,亦是不能。
帝瑾轩深知,熙玥皇朝的皇室精英们,这时候还齐聚在碧瑶宫。他带季清歌去行礼请安,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一通繁琐的礼节过后,一个时辰也就快过去了。
回到寝宫,季清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拂袖行礼,道:“给萧王殿下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语毕,她一头倒在了雕花沉香木架子床上。
只听到帝瑾轩戏谑的问道:“季清歌,你就这般着急?怎么着,也得沐浴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