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幻灭
这是跟他修行的主功法并不契合的路线,却让他感觉如此得心应手,就仿佛他天生该如此。
那股热烈的洪流由心脏泵出,一股脑的冲向手臂。
本来火炉一样的温度瞬间降下,冰霜自他的指尖一寸寸溅射而去,迅速将流淌的岩浆封存住。
而远处那颗黑红色的核就像是意识到了不对,就像是气球一样迅速膨胀,却已经来不及了。
嶙峋冰刺环绕了它。
岩浆流淌的地核被冰霜所覆盖,凌冽的寒冬降临。
这股力量霸道极了,也快速极了。
这一切在他抬起手后突兀的就发生了,让颜挽产生了一种看电影刚看完片头曲,忽然就跳到了结尾开始放大结局。
她看见贝希摩斯半个白皙的侧脸,他怔怔的,就像是也不相信这是经由他手发出的攻击。
纤长的指还扬起着,修剪整齐的指甲圆润,看起来是双文雅人的手。
“小心。”鳞蜥忽然一尾巴将二人卷起来,挡住身后。
下一秒被冰封的黑红色,索斯赫格拉的胚胎破冰而出,四射的火星如极驰的流星,将周围砸的摇摇欲坠。
身形巨大的天阶灵兽挡下了攻击,皮糙肉厚的他并没有问题,甚至闷闷的问颜挽:“你没事吧?”
鳞蜥头也不回的问,颜挽也充满警惕的躲着。
“没事。”
三人与那如同石头一样的黑红色胚胎对峙着,沉寂异常,就似空气都凝结下来。
就在这时,漂浮在空中的黑红色胚胎忽然被一道流光击中。
碎冰蓦然炸开,如同飞舞的冰刀,细细碎碎的插入墙壁,黑红色胚胎中亦被其中一炳碎片击开盾防。
原本坚硬的冰晶瞬间消融化作随流融入其中。
黑红色的胚胎在晃动两下以后掉落在地,砸的冰面裂痕如花绽开,然后就在地上疯狂的颤抖着。
就像是一个马达一般。
“……这…”贝希摩斯有些迷茫的望着自己摊开的手。
他疑惑的想,他从前有这般实力吗?
“怎么感觉有点low啊。”颜挽感觉这一副二阶段boss的索斯赫格拉胚胎实际带起来却跟个小兵一样被秒杀。
实在有点丢人现眼。
但她却也明白这并不是索斯赫格拉的问题,反而是……
她看向贝希摩斯那骨节分明的匀称双手。
他不对劲。
这是他本人的力量还是幻境内这个身份具有的?
颜挽猜测这可能是因为幻境内身份而带来的力量。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黑红色的胚胎在冰上继续是马达一样疯癫的抖动着,然后轰然炸开。
溅射出来的并不是血迹,而是流动灼热的岩浆,残留在原地的壳如同烟尘一样快速消散,而后凝聚着一个让颜挽感到熟悉的东西。
“什么low?”
贝希摩斯刚转过头来询问颜挽,少女猛的瞪大的眼睛指向明确,让他再次转回了头。
一座影影绰绰,用索斯赫格拉胚胎化身的残骸构成的祭坛让他睁大了眼睛。
【走上去。】
【走上祭坛。】
心里有个声音在鼓动着他,别样的渴望在他心脏激起千层浪。
【别抵抗了。】
【顺从直觉,快踏上去。】
可这祭坛出现的太过蹊跷,贝希摩斯强制镇定下来,甚至退后了两步。
大口喘息着,他的眼神难掩惊悸与贪婪。
“这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个台子。”鳞蜥回答。
颜挽沉默不语,甚至颦起了眉,她看见这熟悉的台子,想起了这场幻境也是一次试炼。
前人留下的试炼。
但是却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试炼的要求或者任务,颜挽也就没当回事,只自由探索。
如今看来,毁灭索斯赫格拉的胚胎两次就是这个幻境的试炼任务。
她一次,贝希摩斯一次。
她内心有被吸引的渴求,就像是在沙漠渴了两天终于看见水的旅人。
可她的理智却不屑着,她不屑于这些所谓仙人的传承。
她身上有来源地球人类联盟历经千辛万苦总结出的智慧结界,魔女体系。
她从未想过改修其他体系。
“这台子的吸引力太过诡异,还是远离些。”强行收敛目光,贝希摩斯缓缓后退着,却被忽然搭住了肩膀。
厚实的布料覆盖着薄冰,手覆上去时摸到一指冰凉。
“上去。”少女语气淡淡的说着,手下运灵力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在青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颜挽看着他迅速倒飞出去,重重的站着了台子上。
化作一片接近空白的沉静。
整个世界只剩下颜挽与台上神情恍惚的贝希摩斯是意志清醒的。
在默然中,视线可触及的一切全部开始崩溃,变成一面摔碎的镜子,全部是破碎不成整的画面。
白色的雾气冒出,带着尖啸的人面,还有幽绿色的光。
一切重回初入幻境前。
一切已经恢复之前,但雾气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
但颜挽很快发现,并不是还在涌出,而是雾气在朝这边吹来,而后全部汇聚到贝希摩斯处。
他就像是一个风眼,搅动着这里的雾气,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
颜挽漠然的看了一眼,就轻巧的跳下了祭坛,守了许久已经极其暴躁的利维坦猛的扑过去。
金灿灿的眼睛瞪的老大,就像是被丢下了好几天的猫咪终于看见了主人回来。
“你终于出来了!”
“嗯,我在幻境时,这外面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发生什么,只有那个台子,我进不去。”他看向那个祭坛的眼神带着愤懑,龇牙咧嘴的,看起来极凶恶。
但颜挽只是抬起手,他就理所当然的低下了头,被顺毛摸的发出呼噜声,乖的像是家养的宠物。
“真是个好孩子。”颜挽轻声夸奖他。
大狮子身体僵了僵,然后顺从的接下了夸奖,继续发出“呼噜呼噜呼噜”的声音。
在颜挽顺狮子毛顺到第七遍时,周围的雾气已经被吸的稀薄极了。
幽绿色的蜡烛快要燃烧殆尽,只剩下一闪一闪的小火苗在维持着。
人面已经不成型,一点也看不出原来成潮的模样,反而透着如纸人的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