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婶神色一冷:“再好的屎也是屎,除了我们这些穷人,根本就没人去捡,本来还以为好生活就要来了,可惜这一切,全被一个叫吹影镂尘的女人给毁了!”
“吹影镂尘!?”听到这个名字,我大叫一声,这些破事儿跟顾影琳有什么关系?赏老大更是直接从板凳上摔下去。
我们面面相觑,又同时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婶,大婶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认识?”
我艰难的点点头,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大婶拉下脸,冷冷道:“那就别怪老娘说话不客气了!这个臭婊.子仗着人多势众,破坏别人家庭,早晚都要下十八层地狱!千刀万剐……”
我看她骂的咬牙切齿,恨不得能把顾大小姐剥皮抽筋,不禁一阵胆寒,急忙堆着笑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咋还扯上破坏家庭了?我们好歹也算半个朋友,您说说,我们回去一定教训她!”
听到我要教训她。大婶神色稍缓,连喝三大杯酒,把被子往桌上猛地一顿,气呼呼道:“原本,鳄鱼霸主是不伤人的,系统不断刷新冰火鸟,它们也不缺食,是以我们每天都能捡到两三斤霸王砂”
“但是,在这个世界中,我们穷人从来就没有话语权,恒久皮业公会即将倒闭,我们连鞭炮都买好了!就等它一解散,我们便成立一个属于东区穷人们的公会,接手光荣平原!”
“可谁知道,恒久皮业花重金请来了一个光影公会,专门打杀鳄鱼霸主,发展到现在,那些超级魔兽见人就咬,我们去捡霸王砂的,去的多,回来的少!”
大婶越说越气:“以前,靠卖霸王砂,我一天能挣一百多,现在,我带着孩子吃了这顿没下顿!你看见没,那个醉倒的老王,因为没钱,他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如果不是光影公会,他至于半夜冒着生命危险去捡霸王砂吗?难道这还不算破坏别人家庭吗?”
“到底是一个三千多人恶霸公会重要,还是我们整个东区的老百姓重要?有人管过我们的死活吗?”
最后这句,深深触动了我的内心。大婶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说完,她低下头,望着空荡荡的酒杯发愣,黯淡的脸庞上,有泪水滑过。
一股热血正在我胸膛翻涌。
我没爹没娘,深知生活不易,这么多年来,有人在乎过我的死活吗?昨夜,童童性命垂危,我甚至下跪都无人理会,这是为什么?
因为没钱没势!
难道没钱就该死吗?我们没有努力吗?
“砰!”我一拍桌子:“谁说没人管?我管!”
赏老大也义愤填膺地站起来,招呼上三哥:“老三,别吹了,来,咱哥几个去光荣平原走一趟!”
三哥正说到兴头上,一看我俩脸色严肃,冲各位一拱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完,从桌子上跳下来,留下周围的听众们一脸遗憾。
“怎么了?”
“出门办点事!”我说着,打开好友列表,却发现顾影琳不在线。
赏老大道:“不用找她,这件事说白了,其实是因恒久皮业而起!只要搞它就行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不过我却有一个疑惑:“如果真像刚才那位大婶所说的,恒久皮业已经濒临解散,那他们是从哪弄到钱请光影过来的?”
赏老大冷笑道:“你别忘了他们最擅长干什么!”
“空手套白狼!”
我恍然大悟:“好啊!欺负新手玩家也就算了,连光影公会都敢糊弄!他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三哥在旁边仍是一头雾水:“你们说的什、什么屁业?”
反正以他的智商,解释起来尽是白费功夫,我俩默契的把他无视。
这时,赏老大沉声道:“不过,四弟你也不能冲动,恒久皮业公会毕竟有三千多人,要搞他们的话,光凭咱们三个恐怕不够!还得再计划一番!”
我环顾整个日天酒吧,忽然嘿嘿一笑,得意道:“谁说只有咱们三个?”
说完,我抄起一个酒瓶,“乒啷!”一声摔碎,然后跳到吧台上指着所有人大吼:“要砸恒久皮业的!跟我走!”
酒馆中安静了几秒,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片刻后,一位大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砸!”
“砸他吗的!”
顿时,酒馆再次沸腾了,一声声满含着怒火的嘶吼响彻街道------大家心中的热血已经被压抑了太久,是时候释放了!
由我们三个带头,从日天酒馆出来,一声声激情昂扬的口号喊起来:“还我霸王砂!”“搞垮恒久皮业!”“保卫光荣平原!”“禁止猎杀”……
我回头看着门上那歪歪斜斜的四个字,不禁感叹,这名字起得好啊!敢骑在我们老百姓头上的,是天也要日!
渐渐的,我们身后汇聚的玩家越来越多,几乎全部是穷人,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形成。
我深刻地体会到,要想泯灭一个人的希望容易,比如一场病痛,一场灾祸,但要浇灭数万人的希望之火,即便天崩地裂,也绝无可能!
先不说东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即便放眼整个雷雨城,凡是希望继续发展的玩家都对恒久皮业怀恨在心。
一个小小的恒久皮业,就敢霸占整个练级地图,一个刚刚脱离新手地图的人能有多少钱?300金币?还是200金币?你就敢收500门票费?不仅如此,还要收缴别人辛辛苦苦打出来的材料!
你以为你是谁?地球的球长吗?
我们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从东区大门出来,我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有七八万之多!排除少数凑热闹的,至少还有六万多!
想起酒馆中,那位大婶委屈的眼泪,我心中冷哼,恒久皮业!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