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上!”武氏一边摇着赫连鸿的身子一边轻声温柔得呼唤着赫连鸿,只是此时的赫连鸿似乎依旧昏迷不醒。
“陛下!陛下!”武氏有些慌了,连忙下了榻,直接朝门外喊去,“来人!传太医!”
今日太医院执勤的是马太医,马太医来时,赫连鸿额上的冷汗已经不止湿了多少回武氏手中的巾帕了。而这种情况,马太医亦是第一次见。
马太医二话未提便伸手把上了赫连鸿的脉络,但几息之后,他那本就布满丘壑的脸上竟又加深了几道,“娘娘,陛下这是心悸受惊。”
“心悸受惊?”武氏有些不解,“陛下前些日子身子已经康复了,怎地还有这种毛病?”
马太医低着头,“陛下确实是心悸受惊的症状。”
“不!陛下不是心悸受惊。”门外传来了一阵女声,几人朝门外望去,却见一女冠手中持着佛尘一身道骨仙风从门外款款而入。
“娘娘,”黄华道人对武氏行了一个礼,“贫道夜观天象,却见紫微星周围的星象有些异动,掐指一算,便算出陛下今夜必有劫难。”
“道长有话不妨直说。”武氏冷哼一声。
黄华道人察觉到武氏此时极为不悦的表情,也不闹不怒,只道,“陛下是中了巫蛊之术了,只不过贫道还未算出具体位置在哪儿,还需等陛下醒来之后,贫道才能彻底推断。”
随即她从袖袋中拿出了一颗玉白色的药丸递给武氏,“这是九天回转圣药,还望娘娘给陛下服下。陛下服下后半个时辰便可醒转。但倘若不除去这巫蛊之术,那么陛下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且说黄瑜这边,几个月来,王氏日日亲自亲力亲为照顾黄瑜,使得黄瑜竟有些醒转的迹象,这让王氏十分欣喜便喊来了木泠与林菀儿。
木泠细细得替黄瑜诊了诊脉,心中亦是一阵狂喜,黄瑜心中的那份郁结亦慢慢消散,若是精神回转,那么不过多久,黄瑜便能醒转。
这是一个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翌日,天阴。
早膳后,王氏打了盆水坐在了黄瑜的榻边,自昨日得知黄瑜没过多久便醒来,她的心一直狂喜着。
她拧了拧盆中的那块白叠布,打算给黄瑜擦身,却不想,黄瑜的手竟动了动,王氏有些不可思议地呆住了,等到那大手又动时,她毫不犹豫得将手附在了那只大手之上。她紧紧得握着,就怕他再也不动了。
掌中的那只大手顿了顿,随即便紧紧反握住她那柔夷小手,一滴清泪,滴落在他粗糙的手背之上。
“莫哭。”由于昏迷已久,黄瑜的声音低沉沙哑。
王氏听到这话,随即抬首看向他那双睁开的清明的眼,“腹中可饥饿否?”
黄瑜浅浅摇头,“夫人,这么多年,吾实在对不住你。”
听到此话,王氏的泪仿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散开来,梨花带雨,真令人好不心疼。
黄瑜看到王氏如此这般哭泣,心顿时柔软了好些,“你可从来不哭的。”他伸出另一只手,不知所措地在她的脸上摸了摸,想要将她脸上的泪水摸干净,谁料,王氏脸上的泪又汹涌了出来。
这让黄瑜有些慌了,忙道,“我
已经醒了,你还哭些什么?”
王氏带着哭腔道,“怎地?你也说过我从未哭过,我今日哭一哭怎么了?”
黄瑜竟宠溺一笑,他从未见过他的夫人如此作态,不由心中那平静无波的湖泊竟荡漾起了阵阵涟漪。
早膳早已过了,木泠今日打算再来给黄瑜请一请脉,便同林菀儿一道,敲响了黄瑜的房门。
王氏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连忙止住了泪水,擦干了眼泪,“谁?”
木泠道,“阿娘,孩儿来瞧瞧阿耶。”
王氏立刻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将地上的那盆水捧了起来,走到门前,“进来吧,你们父亲醒了。”
木泠心中一亮,随即拉开门后,却见王氏红着眼眶捧着一盆水准备出去。
王氏道,“你们快去瞧瞧你们父亲吧。”随即她便一溜烟得离开了房间。
木泠与林菀儿从未见过这样的王氏,又想到黄瑜醒了,心中则是大喜,咧着嘴便跑到了黄瑜的榻前。
木泠伸出手便在黄瑜的手腕上搭着,半晌之后,脸上的笑容更甚,“太好了,再休整几日,阿耶的病便能好了。”
黄瑜恩了一声,“你伯父怎么样了?”
“伯父没事,整日里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还有子文照看着呢。”木泠道。
“那么……”
木泠知晓他要说什么,连忙接道,“京都朝中之事,阿耶不必操心,自从阿耶同几位兄长丁忧以来,朝中便有崔氏一手遮天,不过朝中老臣,还是信任陛下与天后,只不过,孩儿倒是觉得……”
黄瑜浅笑一声,“你这丫头,心思倒是细腻。”
木泠下巴一抬,“那是自然。”
接着,黄瑜便看向林菀儿,“珊儿如何看呢?”
黄瑜没有儿子,膝下算上木泠也是两个女儿,木泠已然是当做男儿养了,黄瑜倒也不介意多一个。是故朝中之事,他也从不避讳让林菀儿参与。
林菀儿笑道,“孩儿同阿玲的想法倒是一致,如今崔氏只手遮天,那么物极必反。”
黄家遭此重创,其中少不了明里暗里崔家有所参与,是故林菀儿说此话之时,口中竟也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黄瑜则是不以为然,“此时最重要的便是查清楚你们大伯父的案子。”
“可我通过大理寺查探过,此案早就结案了。”木泠道,“就连裘少卿他们也当做失踪案一并结了。”
黄瑜脸上竟毫无波澜,此事,他早已预料到了,“待我能起身了,我便亲自微服去查。”
“阿耶,我也去。”木泠道,“不能让大伯父死的不明不白。”
随即她看向林菀儿,想要得到她的同意,可谁知林菀儿却道,“孩儿总觉得,整件事中是故意针对咱们黄家。”
黄瑜示意她继续说,“其一,佛堂的刺杀说是要寻一本地图,可疑,其二,大伯父的死因,可疑,其三,祖父的死因,亦是可疑。大伯父亡后,二位兄长理应回家丁忧,而祖父亡,父亲你亦是理应不在朝中,冥冥之中似是有人要将黄家人一个一个得往朝外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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