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依旧没能在今日的选拔中看到楼辙先生的极限呢——但没有关系,挑战者还有络绎不绝的涌上这个舞台的,就在刚才我们从报名的位置临时得到了消息,参赛选手的数量又再次暴增了,甚至有人开出报价,如果有人能够在此刻击败楼辙的话,将直接获得一笔不菲的波导数据能量——当然,我们也不会去制止这种外围的发生,因为战斗的挑战有很多,只需要你实力强大,那么无论对方使用什么条件你只管将他击败就是了。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必须给楼辙先生送上最为热烈的掌声。”
所有的观众在裁判的引导下将自己的掌声献给了持续取胜的勇士,这本就是强者所应该获得的赞赏。
声音太过热烈了,甚至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楼辙也突然变得腼腆了起来,摊开的双手似乎在示意大家不用在给他鼓励了,点到为此即可,其中包含的心意他已经感受到了。
生命的美妙之处就在于通过自己的一点一点地努力来获得所有人的肯定吧。
也许有的人会说,不,就是还是小孩的楼辙曾经认为过,人生只需要自己认可自己就足够了。
但那都是他欺骗自己的蠢话,他那时候没有什么朋友,父母又不在身边,他获得不到对应的爱,就只能说出这种言不由衷的话了。
假设当时有人愿意告诉楼辙,他其实是非常优秀的一个孩子的话,他大概会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吧。
那种被肯定的感觉,真的是会让人印象深刻的。
但所幸的是,后来的一切是顺利的。
妈妈认可了自己,爸爸也是,甚至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很多人也认可了自己的实力。
就是这种迟来的肯定同样也给了这时候凋敝的身体莫大的鼓励。
“说实话,突然有点想哭的。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
他抬起了头,对着遥远的天空沉思,感觉轻飘飘地思绪就好像一只飞鸟一样。
无法表露的悲伤笼罩在男孩的心头,仅仅只是旁观的公主都为眼前的少年微微的蹙眉。
最为条件优渥的公主是很难想象一个跟疾病斗争的男孩一路走到这里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与努力。
但她们同样也不会觉得少年是在无病而呻,他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那么能够困扰到他的问题一定也是难以想象的沉重。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们渴望了解对方的心情就更加急切了。
——
“按照楼辙选手的要求,车轮式的战斗将继续开展,这次的对手不再是男性了,而是来自精灵族的克丽丝。战斗方面的话还真没有相应的情报,但是克丽丝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孩,她是出生于武术世家,但是受困于家族的管教一直未能自由的行动,据说她的父亲告诉她如果能够在混沌仪式中取得一场真正的胜利,那么就将在今后赋予她自由出行的权利。这是一场为了自由的较量。”
对视的女孩留着细长的发辫,她的衣服是武斗的道服,宽松但又能体现出女性的隐藏线条。
“开始!”
在裁判的一声令下,对手似乎完全不急于进攻,连波赋也没有发动是纯粹的无防御状态,如果此刻楼辙想要击倒对手的话,只需要使用那么一点点的力气就可以轻松地带走对方的意识的。
但听刚才裁判的介绍,对方似乎是在为自由作斗争。
想到自己小时候去同学家后院的沼泽地抓泥鳅,当自己从所在的田埂跳到另一侧田埂的时候,落地的位置刚好是软泥地。
他的整个上半身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陷了下去,任凭自己的伙伴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直到,对方的外婆发现了我们陷入的困境,才把自己从危机中拯救出来,还把他洗了澡,换了一套全新的衣服。
虽然说困难克服了,但回到家的时候爷爷一下子就认出了情况的不对劲。
“那个老头子就跟疯了一样——”
时隔多年,他还是记得清爷爷当时无法反抗的神色,他只是站在那里,年幼的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办法直起膝盖,而且更加令他感到以外的是,摆放在餐桌上的白瓷碗一个接着一个开裂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楼辙就已经意识到这个隐居在乡下喜欢下棋的老头压根就不是外表那副忠厚老实的模样。
“如果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话,那么就按照老规矩吧。”
这就是老头当时一字一句说出的话语,当听起来就是无法违抗的军令一般。
他只能乖乖地顶着半桶水待在满是蚊虫的路灯下呆到了晚上九点钟才吃上了第一口留下热锅里的饭菜。
当然,作为惩罚,他因此被禁闭了半个月。
“禁闭的感觉可真不好受,我在那时候甚至把整个屋子里的蟑螂、壁虎都研究了一个通透呢。”楼辙心想。
但他还不想输,因为自己还是希望能跟更加厉害的选手过上两招的。
“我想我们必须制定一下新的战斗规则,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规则一样的话,我没有办法占据优势,况且我在之前留意过你的实力了,想要击败你几乎是不可能的——”
倒还算实诚,至少不是那种胡搅蛮搅地公主脾气。
“行,那你说吧,我相信裁判也会没意见的。战斗就是分出个胜负,至于限制、形式什么的,都可以听听你的意见,当然前提是不能违背什么基本的道德准则,因为我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高素质青少年!”
确实,楼辙本来就是刻意再给自己增加点什么难度的,正愁下一步要玩一些什么花样好呢!
这下可好了,直接有人帮自己设想规则了。
“是——是吗?如果双方都没用意见的话,我们就按照你们设定的规则进行吧。”
猛然抬起的直踢扫过楼辙的胸膛,他连忙翻身闪避。
“唔,姑娘,你不讲武德。你明明还没有说规则呢。”
贴近的交叉拳逼迫着楼辙拼了命的闪避,腾空的瞬间,对方竟然还能够跟上此刻楼辙所做出的动作。
看得出来,女孩子是具备一定的战斗素养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克丽丝似乎已经对着楼辙发出了凶猛的攻势了。战局突然间就火热了起来了。”
噼里啪啦,扑头盖脸的招式对着楼辙就是一顿攻击频繁,但是到处都是破绽的输出。
也难怪对方的父亲要求这个心浮气躁的女孩子获得一胜就可以取得自由了,因为一场胜利对她来说看来是非常有难度的。
最后一轮攻势是楼辙在闪避后跳跃到了更高的上空,克丽丝试图跟上,还自己的脚力跟楼辙相比还是有些欠缺,因此没能够着楼辙边快速落了下来,摆出了不再进攻的姿态。
士气逼人的眼神只是盯着楼辙落地后的脸庞。
“看啥呢,你的规则呢?你怎么一点都不淑女呀!”
楼辙无奈了摊了摊手,回过头的时候,还看了看波段凌有没有生气。
但波段凌此刻似乎正在走神,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楼辙的身上。
“我得先验证一下自己打不打得过呢!虽然你很厉害,但不亲自确认一下,我是不甘心的。”
“那你确认到了吗?”
“确认到了。你果然很厉害,但很厉害的男孩子很多。跟那些都是很厉害的人比起来,你也会变得普通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谢谢你,克丽丝,但遗憾的是我不能在这里输给你,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忍一忍,软禁应该很快就能熬过去了,虽然我觉得其实应该不会太快……”
作为过来人,楼辙本着安慰晚辈的心情又尽量不去过分地挫败对方。
“你还没赢呢?现在高兴是不是有点太早。规则我已经想好了,你到底有没有点男子气概——”
看起来是一种老套的激将套路,但同样奏效了,之所以老套,就是因为它总是能够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发挥作用。
重新摆出的架势将原本握紧的拳头必出了“胜利”的手势。
“哼!如果你能不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触碰到我,并将我打败的话,那么我就算你是真的胜利,不然你也只会是胜之不武。”
“还有吗?”楼辙的第一反应是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要求吧。
这一问竟然把克丽丝给问倒了,她本以为这样就够难了。
“那就再加一个你不能离开此刻所战力的位置——怎么样,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别说我占你的便宜。”
女孩似乎感觉到自己有些蛮不讲理了,但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就没有办法反悔了。
“怎么样?”
“可以呀,那我在送你一条吧,我在跟你的战斗中不能使用波导的能力。”
音频的杂音顿时传入到每个观众的耳朵:“没有听错吧,楼辙选手答应了克丽丝所提出的要求——相信大家也听到了,失去了波导以及身体乃至移动空间的楼辙到底要怎么赢得这场胜利呢?”
“那你可要站好了喔。”
麦克风的话音刚落,摆出剑道架势的楼辙想起了爷爷对自己的教诲。
“尊重你所遇到的每一个对手。”
空刀流状态下挥出的斩击,完全不依赖身体上的波赋,而是通过肉体所能够施展的极限速度来达成对敌人一定的攻击威胁的。
那样的伤害大概能够让水面产生一条波纹吧。
对,就是一条被劈开的波纹。
“噌——”
伴随着一声哇啦,克丽丝腾空的身体在猛然的刀风重击中飞到了场外。
“楼辙选手,他好像真的——做——到——了!”
被突然起来的状况所震撼的观众甚至都没用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五十八站,楼辙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