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龙!”
“有人叫我?”
华龙睁开双眼,发现赤身裸体躺在地上,队员们关切地注视着自己,有些尴尬。
汉斯将自己的铁血战士脱给华龙,穿戴完毕,小分队继续前进,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只字不提,卓娅的阵亡让华龙背上了沉重的负罪感,队员们缄口不语,默默行军。
恒星温暖的触手拂动河谷的脸庞,像亲呢的少女欢快地舞动着青春,星球的旋律调整到最佳状态。
28时,先遣队接近北方军的后卫军团,营地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但是找不到一具尸体,汉斯推断可能北方军同样遭遇了地穴人的袭击。
先遣队不敢停留,继续追击,30时,终于走出了死亡谷地。
阿部拉的军团正在幽暗森林边缘驻扎,殊不知一张罗天大网正向他们张开,“灰烬计划”进展顺利。
先遣队潜伏在距离北方军五公里的地方,等待司令部的下一步命令。
长途奔袭数百公里,队员们已经疲乏到极点,在进攻命令还没有下达之前,必须抓紧恢复体力,队员们酣睡的呼噜声响成一片。
华龙值第一班岗哨,恒星彻底落幕,幽暗森林的边缘地带仿佛像个恬静的少女静坐不语,微风拂面,望着北方军星星点点的营地篝火,华龙脑海中卓娅阵亡的场面挥之不去,像梦魇侵袭着他的灵魂,痛不欲生。
卓娅姐姐!你在那边好吗?你知道我想你吗?我们的比赛……
卓娅姐姐!比赛我会继续下去,抱歉!我找不到你的骸骨,只在你阵亡的地方找到了一块石头,上面有你的鲜血,我相信你的灵魂就在里面,我会将它永远珍藏,直到我的生命随你而去。
卓娅姐姐!你安息吧!
“还在为卓娅的事内疚?”不知什么时候汉斯站在他的身后道。
华龙用手擦去泪痕,道:“师傅,你怎么不休息?”
汉斯道:“我睡不着,陪你聊聊天。”
“师傅也有什么心事?”华龙疑惑道。
“恩,也不算心事,就是睡不着,可能是大战在即。”汉斯望着北方军的营地道。
“师傅,卓娅姐姐的事我向你道歉。”
“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汉斯长舒一口气道。
“师傅,这就是我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
华龙急道。
“是我的错,我私心太重,不应该把你过早地拉进这场残酷的战争。”汉斯自责道。
“师傅,是我太冲动,我不脱离阵形,卓娅姐姐就不会死,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做的错事,就应该让我受到惩罚。”华龙大声道。
汉斯看着华龙痛苦的表情,心有不忍,他原本是想劝慰华龙,解开心结,没想到却加剧了他的罪恶感,或许他根本不会理解做为指挥官的想法。
汉斯将手臂狠狠压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华龙,其实你做的很好,卓娅的事已经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如果你真的认为有错,就把这件事做为人生的一次教训,让它成为你成长的催化剂,使你及早成长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然这个代价很大,但如果卓娅在天之灵看到你所做的一切,她也会为你自豪,记住!你注定不凡,你将来肩负的将是……”
说到这里汉斯突然不语,他矛盾的内心斗争更加激烈,我应该告诉他吗?他真的准备好接受自己的宿命吗?如果……幽冥……
不行……不能告诉他,那样会将他彻底暴露。
“师傅?肩负着什么?”
华龙焦急地注视着汉斯,他感觉到汉斯应该也知道自己的身世,迪莫老大带着秘密永远离开,他是不会放过获悉自己身世的一切机会。
“师傅?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
华龙越想越觉得汉斯隐瞒着什么?回想汉斯对自己的刻意栽培,如果他根本就和自己没有关系,怎么会大费苦心地训练自己,难道仅仅就是一见如故。
“师傅?”华龙抓紧汉斯的双臂摇晃着,追问事情的真相。
糟糕!这怎么办?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在意自己的身世。
“队长!司令部来电!”凯文打破了僵局。
汉斯乘机脱身,望了眼华龙,道:“华龙!我是知道关于你的一些事情,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你准备好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真相。”
转身隐入灌木林,华龙呆呆望着他的身影,抬头瞭望星空,脑海中一片空白。
命运就是如此捉摸不定,迪莫老大带着秘密悄悄的走了,谁曾想偶遇的汉斯,居然也是自己身世的知情人,但是两人都是缄口不提,自己的身世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掩藏,难道……难道……
华龙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秘密是连说都不能说的。
“华龙!队长让你过去集合。”伊莲娜道。
“哦!知道了!”华龙有气无力道。
“怎么?还在为卓娅的事自责?”伊莲娜轻声道。
华龙不语,只是望着天空。
“你很勇敢,不要自责,我当时都吓的头脑一片空白,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想牺牲自己,为我们争取时间,卓娅的死只是个意外。”
“谢谢!不要再说了。”华龙哽咽着道。
“走吧!先遣队有新任务。”伊莲娜道。
两人回到潜伏点,汉斯正打开全息地形图安排任务,见到华龙过来,用头示意他坐下来听任务。
“这是敌军第四、第十二军团的营地,司令部决定在明日11时发起总攻,我们的任务是查明敌军的军事部署,配合东进军团歼灭敌第四、第十二军团,借机直插后方,寻找并歼灭阿部拉的司令部。”
“呼叫!先遣队!”
汉斯的无线电响起一串急促的呼叫声。
“先遣队!收到!”
“根据最新情报,阿部拉的近卫军团三千余人,正向静密石林逃窜,命令你部星夜赶到100公里外的断龙峡谷阻击敌军南逃。”
“先遣队!收到!”
“队长!阿部拉要跑?”马克西姆道。
“恩,这只老狐狸终于还是觉察到什么了,居然扔下五万大军迷惑我们,自己向南逃命,断龙谷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汉斯面带喜色,大战在即指挥官自己逃命,对于联邦军真是好消息。
“可惜了!”凯文叹息道。
“可惜!你难道还嫌这场战争结束的不晚吗?”伊莲娜道。
“哈哈!我说的是这地方,‘断龙谷’阿部拉真是糟蹋了这么霸气的名字。”
众人相视一笑,开始整顿装备,阿部拉能不能逃出升天,全看他们是不是能及时到达指定地点。
38时,先遣队开始向断龙峡谷奔袭。
断龙峡谷是北进死亡河谷,南通静密石林的咽喉之地,静密石林的南部地区是广袤无垠的哈斯图木大草原。
绝望山脉将哈斯图木大草原一分为二,西部的一部分在亡魂之河的分支黑水河的滋养下,孕育了这个星球最大的湿地―菲斯黑沼。
东部的哈斯图木大草原曾是哈斯图人的发源地,最终哈斯图人在几万年前的一次小行星撞击后销声匿迹。
阿部拉如果逃入哈斯图木大草原,那就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返,无疑是给新生的联邦政权留下一颗毒瘤。
6时,先遣队提前到达断龙峡谷,阿部拉近卫军团的长龙正蜿蜒而至。
“队长!他们来了!”凯文喘着粗气道。
“恩,准备战斗!”
断龙峡谷宽逾30米,高40米,像一把巨斧将绵延数千里的绝望山脉的北段连根斩断,因此得名。
峡谷的身后就是怪石嶙峋、幽谧恐怖的静密石林,前方死亡河谷像一个鬼魅般注视着这里。
死亡的气息伴随着阴寒的峻风在峡谷里激荡,气温降低到极低。
“注意!50米!”
“40米!”
“30米!”
“射击!”
脉冲弹射向敌军,哀嚎声连绵不绝,占据有利地形的先遣队居高临下,打的这支号称北方联盟最强的军队抱头鼠窜。
很快被打懵的近卫军团开始组织反扑,数百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向山顶冲锋。
脉冲枪的火舌贪婪地收割着人头,冲上来很快被压制下去,峡谷里近卫军的督战队拿着战刀,催促着冲锋的部队,稍有后撤就是人头落地,在双重压力下,这些战士只能殊死一搏,冲锋更加猛烈。
敌军的一轮标枪齐射,先遣队阵亡三人,卡秋莎左臂擦伤。
“师傅!我们必须把那些督战队干掉?”华龙大声道。
“你有什么办法?”汉斯边打边道。
“我带两个人潜行到他们的后面,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华龙指着峡谷后方的一条山路道。
“去吧!注意安全!”汉斯点头道。
“乔伊、华莱士跟我走!”
三人打开潜行模式,从山顶摸到峡谷,督战队正用几近嘶哑的声音,催促着冲锋的敌军,脉冲枪齐射,督战队员闷哼一声,峡谷内瞬间安静了许多。
“敌人在后面!”
“撤退!”
一轮标枪飞到,乔伊身中数枪,倒在血泊中。
“乔伊!乔伊!”
“快走!”乔伊挣扎着站起,拼尽全力冲入敌军,引爆了中子手雷。
“轰!”
爆炸范围内数百敌军在地上抽搐着,有的当场昏厥,丧失了战斗能力。
在乔伊的掩护下,华龙和华莱士迅速撤回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