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号遇袭,陨落天穹,震动世界。海啸般的舆论席卷网络。福兰克都不相信这种事情发生了。但它的确已经发生了。事发后半小时,福兰克亲自发声,指责击毁勇士号飞船的恐怖袭击是战争行为。矛头直至冬宫。顿时,引发激烈的外交反应。双方相互指责,一个说你贼喊捉贼;一个说你丧心病狂。其他国家在初期的沉默后,大部分很快各自排队,形成了两大对抗集团,另有一些国家的态度则是游离未定,只是呼吁和平,谅解,调查。
地星域的乱象,对自由号的影响是更坚定的航向火星。航宇舰队,阿特拉斯依然固我的按照舰长的指示,对任何地星方面的状况都不予反应,只是保证情报的收集和分析,及相关应急预案的制定。
卧舱内,多日来一直陪着海伦修炼的兆芾,鼓励了妻子一番,就停止了封闭训练,叫海伦按照自己教的那样,学着一心二用,保持常态的日常生活的同时,坚持修炼仙术,争取早日修炼成仙,也好青春永驻。已经尝到甜头的海伦使劲点头,深以为然。从卧舱出来,海伦就去见儿子去了。兆芾则到老妈面前问安。付红玮和儿子说了好一会儿自己身边发生的事儿后,这才放儿子去忙自己的。兆芾直接到指挥舱,在舰长休息舱,见到了阿特拉斯。
一见到兆芾,阿特拉斯激动的不得了。兆芾笑着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旋转换位,刚好稳住了身体。舱内的幕僚和参谋人员都向兆芾敬礼。和兆芾不同,阿特拉斯发现自己没有舰长那样独立处理那么多复杂事务的能力,所以,他参照战舰指挥舱的战斗序列,给自己配备了一个幕僚和参谋机构。兆芾询问了舰队的航行状况。阿特拉斯简明扼要的做了报告。兆芾点头表示赞许,又随口问到地星域的情况。阿特拉斯说了自由号的事,以及勇士号在内讧中被击毁,和地面混乱的局势。兆芾没有做任何评论,又一一和舱内的舰员握手,做了简短的交谈后,这才离开,到指挥舱感受了一下舰队司令座舱。阿特拉斯一直陪同左右。
在舰队司令座舱里,兆芾和第一舰队各舰的指挥舱进行了视频通话,特意把座舱的音频通透传输打开,好让舱外陪着不肯走的阿特拉斯不光能看,还能听到舱内视频通话的内容。出于安全考量,战舰内所有的座舱都是密闭结构,一旦关闭舱盖,内部就是一个完整的小型内世界。当战舰被击破时,每个座舱既是人员最后的一层装甲防护,又是具备一定维生时长的救生舱。视频上,摩尔、特拉法家、兰斯、微生物都抢着向司令问好。莎拉号上是巴德代行舰长职务,对兆芾说话是格外客气。兆芾以晚辈自居,让巴德心里很是舒坦,面上有光。舱边的阿特拉斯眉梢轻挑,隔着透明的舱盖瞧着,对巴德的态度很是不屑。幽灵号只传来了语音问候。从兆芾对孟舰长说话的语气里,大家也只能猜想对方是怎样一个美女,又和司令是个什么关系。私下里的议论都是非常小心的。可幽灵号孟舰长的各种猜想如今在舰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兆芾从不介入这些议论。
正常的闲言碎语,是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身在权力颠峰,他深知严于律己,以身作则的必要。无隐私,错不罚的新道德规范,是即将展开的火星人类社会的基础规则之一。能不能移风易俗,在火星形成新型的社会人际关系模式,离不开每个舰员,每个移民的自律和努力,其中自然也包括自己这个司令的。他很清楚自己在这一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很关键,自己的权数极大,一言一行都有示范作用。任何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哪怕一点点的伪善,都会葬送火星域的人类新秩序。
和第一舰队的高级军官聊过后,兆芾又和第三舰队的奥兰多号战舰的指挥舱进行视频通话。吕大钟兴奋的,说话涎水都飞到嘴巴外面来了,视频上看的真真的。
你注意点形象。兆芾乐呵呵的说,见舱外的阿特拉斯也在笑,两个人还对了个眼。
没事。大钟摸了把嘴,也不在乎阿特拉斯笑话自己:老板,我要求到旗舰上班。
收到。兆芾点头:你的要求没问题的。舰队很快就抵达火星域。移民安顿好后,公司总部的人都要到旗舰来的。这里是公司总部驻地。
是的。我记得你有说过。我只是着急想见你。
想见艾达吧。有你这么油嘴滑舌吗?
啊,老板。艾达我也想见!
我看你不安心现在的工作,是不是又想罚停薪啊。
没有。我会尽职尽责当好舰长。现在谁也不想了。
想念是美好的。谁不让你想艾达了。当好舰长。完毕。
是。完毕。
结束通话后,兆芾转而跟舱外的阿特拉斯说:你去忙你的。没要紧事,别来打扰。我也该干活了。
是。舰长。
阿特拉斯离开后,指挥舱内的值勤舰员都从各自的角度偷瞄司令座舱。大部分都是透明材料的座舱,彼此看的都很清楚。座舱内有没有人,坐的是谁,一目了然。大家看着双手连点,忙个不停的舰长,心里的压力慢慢降低,恢复到常态,处理起自己手头的事务。一艘战舰的飞行,内部监管,是十分繁重的工作。这也是交接班为什么要持续1小时的原因。不清楚的随时当面询问,不能留任何疑惑。作为指挥舱的高级军官,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管辖的领域十分熟悉,跟上不断变化的情况。
航行在行星际空间的战舰,时刻都面对着新的事务。与第二舰队,第三舰队只是各舰编队航行不同。第一舰队还肩负着联合舰队的后卫任务,必须按舰队条例派出预警巡逻机群,防范可能的敌袭,各舰的操作更为复杂,舰员面临的压力也更大。兆芾考虑到其中的技术难度,明令空际号,莎拉号,幽灵号按编队位置航行即可,没安排预警巡逻任务。为此微生物还闹过情绪。兆芾当时一句服从命令,微生就老实了。在治军上,他半点含糊都没有。
在司令座舱里,兆芾对钻石星城的居民手册又做了一次修改。在舰队条例上增加了相应的修正条款,明确移民在舰员、乘客、居民等不同角色间转换时的规则。一个开放便于人员自由流动的系统结构,在兆芾看来是十分必要的。对舰员的要求更严格,是治军的需要,也符合大家的习惯。对乘客和居民的要求宽松,是日常生活的需要。人们生来是享受生活的,不是生来被管束的。自觉自愿有尊严的劳动是生活的一部分。舰员作为军人,掌握战争利器,约束多则是必须的。接下来的几天,兆芾都在制定完善移民的安置计划。当火星出现在视野里时,舰员和移民的情绪空前的高涨起来。穿越火卫二轨道时,舰员和移民们通过屏幕看到了小小的火卫二。对于看惯了圆圆月亮的人来说,火星的卫星新鲜,却是有点不够看。穿越火卫一的轨道时,近距离的看到了火卫一。通过百眼巨人系统摄录下的火卫一,比火卫二看上去要大了很多,但依然是不圆,甚至其椭球状星体的最大直径还没有战舰的纵轴长,仿佛一颗大土豆在太空中缓缓旋转飞过。但这已足以让大家兴奋起来。舰群在距离火星5000公里的卫星轨道上入轨,进入围绕火星定速飞行的轨道驻留巡航状态。
一千六百多艘战舰在预定的巡航轨道上依次排开,形成了一段长长的,巍巍壮观的战舰星环,围绕火星飞行着。
在数百公里的低轨道上巡航的龙奇号目睹着这一切,每个岚缇星人心中都被深深震撼。龙奇主动呼叫了兆芾,表达了要跃升到舰队巡航的卫星轨道,与兆芾见面的愿望。兆芾要他暂时耐心等待。过几天会邀请他登陆火星,参加在钻石星城举办的盛大庆典。龙奇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答应下来。
联合舰队旗舰指挥舱,坐在舰队司令座舱内的兆芾接管了对舰队的调度。半个月的星际航行中,阿特拉斯的表现令他感到满意。现在阿特拉斯坐在旁边的舰长座舱,又代为履行舰长职责。兆芾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要利用眼前的晴朗天气,让人员登陆火星。第三舰队的613艘战舰,将按编定的程序,由战舰智控系统自动驾御坐降火星表面的舰库。第二舰队所有战舰继续在轨巡航。第一编队除幽灵号在轨巡航外,其他各舰随旗舰坐降水手谷内指定舰库。各舰坐降完成后,将召开全体舰员和移民视频大会,兆芾有重要的实时演讲。
亿万人的心跳都加快了。奥兰多号向火星表面降落时,吕大钟感到身体有些吃不消。他咬牙坚持着。人们是各种的坚持。当一艘艘战舰稳稳当当落进地面舰库的闸门,坐稳在巨大的泊位上后,人们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重力。连最喜欢失重漂浮的人,都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旗舰兆芾号上有着在失重环境下生活时间最长的一群人。很多人相当不适应这次的降落。身体强壮的人好些,孩子们似乎也还行,老人们就有些吃亏了。付红玮就很难受。而年纪更大的司空蘅,李淑媛更是不舒服。至于年纪最大的楚天舒则毫无不适感。谁让人是狐仙呢。好在火星引力比地星小很多,战舰很快就平稳坐降舰库,大家也都缓过气来。重新感受到重力,不少人都有回到了地星的感觉。可屏幕上,兆芾的演讲很快就让每个人意识到,跨越遥远的星际,已经来到了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