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里人心中是翻江倒海，只有冰儿和兆芾两个觉得没什么。付红玮嘴唇蠕动两下，一句话没说，眼泪已经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司空蘅聪明绝顶的脑海是一片亮白，李淑媛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有兆烨稍许冷静点，一把搂住身边的妻子，默默的摩挲着她的胳膊。

　　就这样。兆芾，你同意吗？

　　同意。

　　爸妈，有两个宝贝在身边已经够你们忙的了。我提前没商量，你们不会怪我吧？爷爷奶奶，你们不会嫌麻烦吧？

　　不麻烦，不麻烦。醒过神来的司空蘅也顾不得跟老伴商量，也顾不得付红玮的眼泪，当即连声表态。

　　冰儿，这事多大呀。你听奶奶的，和爸爸妈妈，和兆芾再商量商量啊。

　　我说的话怎么可以不算呢？

　　冰儿开口霸气无边。付红玮只是落泪，别的全不会了。兆烨对冰儿那是从一开始就盲目崇拜的。此刻稍一定神，当场郑重表态了。

　　难得冰儿有这份心。红玮她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过继两个孩子给爷爷奶奶，我们也同意。以后，我们就是亲上加亲了。

　　那是，那是。司空蘅连声答应，心里已经在想着给两个孩子起什么名字了。

　　妈？

　　冰儿隔着孕妇裙，抚着自己的肚子，又叫了付红玮一声。

　　嗯。

　　付红玮勉强嗯了一声，算是顺了孩子们的心意。正在一家人灵魂巨震，心潮起伏之时，楚天舒一个电话打来，叫兆芾到酒店午餐，之后，下午要到武馆大考他练武所得。兆芾跟冰儿，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说了一声，就赶去酒店。

　　莎拉在酒店大堂等着他，直接把他带进餐厅。楚天舒已经坐在餐桌边等他了。问到他有没有信心时，兆芾才知道今天是百日练功到期之日。

　　我说过，百日之后，让你能以一当十。下午，就是检验的时候。

　　楚老，我是一个一个跟人打，打满十个人。还是同时和十人打。

　　当然是同时跟十人打。

　　这？

　　别说兆芾犹豫，连莎拉都觉得玄乎，拿眼直瞅楚天舒。

　　瞅我为何？

　　楚天舒难得的主动问莎拉的意思。莎拉答的也直接。

　　你以一当十还差不多。

　　兆芾的实力比你知道的要强。

　　我是陪练，我知道。

　　他和一个你打都难，自然无法打赢十个你。但我要他打赢的只是十个粗浅练过的壮汉。自然是不在话下。

　　兆芾听着连吃饭的口味都没有了。这百日来，虽然从未在学员手中败过。可跟岳飞教练试手的时候，那是完败啊。粗浅练过的壮汉又是什么程度的呢？他心里打鼓啊。见兆芾还是犹豫。楚天舒不得不点醒一二。

　　兆芾小友。你心地善良，处事仁厚。所以，在对练，实战的时候，虽看似凶猛，实则有保留。你受到规则的限制，受到观众的限制，受到内心的限制。我要你在下午的实战中忘记一切，眼中只有战斗。当你打倒十个人后，你自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放心，不会导致你杀死人命。拈花手擅长的就是控制。你把对手错筋卸骨，他自然负痛动弹不得。你放手打。事后自有我为那十人疗伤。

　　听了楚天舒的话，兆芾静下心来。午饭后，还是莎拉开车，楚天舒和兆芾同行。三个人到武馆的时候，徐方雄请来的十名壮汉已经在场馆内等着了。兆芾一看都不认识。十个人身材面相各异，穿着随意，脚上也是五花八门，拖鞋、凉鞋、皮鞋、运动鞋、休闲鞋应有尽有，天眼里个个身上的晕光中充满凶焰。兆芾看着这群壮汉，也就一个比自己矮，2个和自己身高相仿，另7个都比自己高，只是胖瘦不一，但个个精神。这要在街上遇见，别说十个，有五个，旁人都会自觉绕着走。徐方雄也是想破脑壳才请到曾忠鑫这帮人来。听说老徐有个朋友少年英豪，有以一当十的身手，想要找人试练下。曾忠鑫一听少年只有16岁，当时就嗤之以鼻。徐方雄请他派十个兄弟来和自己这朋友练练，辛苦费一个数。完事了，他做东请客吃饭。把规矩一说，都是徒手，不能动家伙。放开打，可以打伤，不能打残。抓到摆脱不了，打倒后一时动弹不了，都算赢。曾忠鑫就乐了，根本没把徐方雄说的双方都是一样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十打一，还是一个16岁的小朋友，那简直连教训都不算，完全是虐待。

　　你以为我开戒网瘾班的？

　　末了曾忠鑫把这档事接下来，还很自嘲。徐方雄就提醒他不可小视。这位朋友是自己师傅亲自教导过的，这里的学员没一个打的过他。都被曾忠鑫当了耳旁风。

　　今日一见兆芾，曾忠鑫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觉得小伙子长的体面，发型潇洒，要过来跟自己混，也还能撑点门面。看到兆芾身边金发碧眼，人高马大，漂亮迷人的莎拉时，虽然心儿狂跳却不敢造次。徐方雄的师傅那是传奇人物，老当益壮有洋妞陪伴左右，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虽然认得楚天舒，可徐方雄并没有被他介绍，他也不敢上前出声。到了徐方雄的场子，他还是比较低调的。稳稳的就是想好好揍一把这个皮痒的以一当十。他手下这些兄弟，不是从小街头打架野练出来的，就是在武校学过有些底子，一般对付两三个常人那都不在话下，就算不动手，光凭气势就能压住一排人。今日这场一万块钱跟白拣的一样。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有这么个找虐的癖好。

　　开打前，徐方雄又跟师傅请示。楚天舒不讲形式，叫他安排两边开打。学员都到一边了。半个场地空出来，作为1打10的场地。徐方雄又讲了实战的规矩。两边就对峙上了。

　　兆芾独自一人，如常站在场地上，面对10条汉子，显得十分单薄。视觉反差之大，让好些学员既兴奋又紧张。曾忠鑫都不想一起上了，不过有言在先，他也不好自己上去单挑，一扬下巴，示意人散开，先把人围起来。一群人懒散的分开来，从两翼包抄，要来围猎。

　　眼看来人轻敌，兆芾向左抬步向右疾走，迎面就拽倒了一个。跟着进步又反扭住手臂放翻一个。其他人只听一声闷哼，又一声惨叫，眨眼间倒了两个，顿时一楞，随即有人发喊，众人一起冲上。兆芾眼明手快，脚步错动，身形蛇转，指如钢钳，肘似铁棍，如虎落羊群，粘上倒，挨上嚎。不等旁人看清，兆芾已经闪身到人堆之外，地毯上是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汉子。

　　楚天舒满意的冲兆芾招了招手。还侧身站立，左手自然护在胸前的兆芾绕开地毯上倒地难起的汉子，到了楚天舒身边。

　　你和莎拉到车上等我。

　　两个人听话的出去了。到了车上，莎拉开心的给他擦汗。夸他厉害。兆芾腼腆的笑。逗的莎拉拉过他是又抓又捏，亲上嘴，手上才消停下来，可兆芾的手又不老实了。

　　咳。回酒店。

　　上车来的楚天舒一边吩咐莎拉，一边和徐方雄摇手道别。徐方雄关上车门，退到一边，只当什么都没看见。目送着离去的商务车，他心里是波涛汹涌。今天兆芾的表现实在太具颠覆性了。曾忠鑫这拨人，即使自己动手，也会比较麻烦。可兆芾，一分钟不到，就把人全干翻了。所幸伤的都轻。除了一个肩关节脱臼，麻烦师傅出手复位外。其他人都是一时负痛难以为继才倒地不起的。稍事休息就自己起身了，都无大碍。更感到的颠覆的还有岳飞。他自觉对付这10个溜达鬼不费周折，自己不挨两下，那是难得搞定的。可昨天还是自己手下败将的兆芾，却如此的手到擒来。要不是亲眼看到曾忠鑫几个恶狠狠扑上去，倒地个个都伤的不轻，起来后神情各异，完全是被兆芾打败了，他都怀疑是不是两下说好的，在假打假摔。目睹了刚才实战的学员都激动了。等馆长陪着挨了打的客人一走，就都议论起来了。觉得，兆芾能一打十，自己起码也能一打二啊。听的旁边还在仔细回忆琢磨刚才动手场面的岳飞烦了。立刻安排二打一的实战对练。

　　好嘛，一对上，没一个能夺取一打二的胜利。都是成双的赢，落单的输。等学员都不敢一对二的实战了。岳飞才转而叫学员做单纯的二打一的攻防训练。同时对在场的学员说。

　　兆芾还来不来，我不知道。希望，经过苦练，你们之中也能出现能一打二，一打三，乃至一打十的好汉。练武没有捷径。苦练方得硬功夫。多练。记住，多练。

　　回到酒店，楚天舒独自回房修炼去了。兆芾就到莎拉套房洗了个澡，又享受了莎拉的玫瑰精油按摩，舒服的一塌糊涂。

　　到上夜课的时候，佐藤裕香明显感觉兆芾的出手比以前重了。对练的时候感到有些难以把握。实战的时候，也倍感费劲。她虽然没有多问，却知道，楚天舒说过的百日修得十人敌，兆芾已经做到了。

　　下课的时候，兆芾问明天还有没有课。楚天舒说明天开始千日培训课。会增加学习内容和难度。兆芾又问还有睡前作业吗。楚天舒坦言没有了。可兆芾回到家，还是习惯的练了3000次上步冲拳。现在他打满三千只要60分钟。家里客厅的地板上，被他磨出的四个脚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