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末世挣扎 第两百章 胆大包天
不出所
不出所料,鞋拔子脸比柏韵莲更在意这块兔肉,不等柏韵莲牵着马走出几步,鞋拔子脸便急匆匆地从后面赶了上来,双臂一伸,拦在柏韵莲面前:“嘻嘻,军爷,留步,留步。”
“这里并非说话之地,还请军爷随我入屋内一坐。”
说到入屋,柏韵莲迟疑了起来,毕竟天知道这屋子里面又多少鞋拔子脸的帮手,又有多少注定要被他“圈养”半生的“工具羊”,而且,一旦他心怀不轨,这狭窄的屋子,却也是逃生最大的阻遏。
“军爷,这边请。”鞋拔子脸已经打开了门,不过并不是他和虬髯大汉刚才出来的那一扇,而是对面街的一间结构相似的两层房屋,但这边的两间商铺上,都没有招牌,床上的防盗网也锈蚀严重。
柏韵莲迟疑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并将马拴在门前的一棵树上。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期间,柏韵莲的右手,一刻也没有从雨衣内拿出来,这个姿势,虽然有些司马昭之心,但却是最为安全的办法——起码,现在她的手,是按在枪柄上的。
“包打听一号,徐娘。”鞋拔子脸推开了二层最靠近的楼梯的那一间房间,然后大步流星地闯了进去,没一会,里面就传来一声转瞬即逝的惊呼,接着一个没来得及穿衣裤的女人走了出来,“年三十有三,最会陪酒、撩骚。对付走卒,搜寻街头巷尾小事,找她最是。”叫徐娘的人朝柏韵莲挥挥手,露出一个稍显疲惫的微笑。
“包打听二号,锦女。”又是一声惊呼,又一具光洁的躯体出现在柏韵莲眼前,“年二十有五,太学生,公家人,诗书略懂,歌喉不赖。想要干弄些东游西荡的公子哥,有点地位的小军爷,她最擅长。”锦女望了柏韵莲一眼,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来了来了,此处当有MUSIC。”鞋拔子脸手掌一拍,“吱吱呀呀”地哼了几句,调子全无。
在脑补出来的闪光灯下,一个纤腰之间,系着一条红色长丝带的女孩走了出来,这个女孩与前两个不同,她更年轻,气质也更加,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岫烟。”鞋拔子脸立刻露出色相,奶声奶气地叫道,“宝琴。”
丝带女孩羞答答地应了声,蛮腰轻扭,当即来了一小段,丝带连绵,质地柔软,最是撩人,最是销魂。
“想办我,就找岫烟宝琴,哎。”鞋拔子脸倒是直接,倒有一种早不将生死看在眼内的淡然。
“这是岫烟吧?宝琴呢?”
“军爷,此言差矣。”鞋拔子脸脸上两团肥肉一挤,两只手指向前一伸,“现在的人,要潮流,Trend,所以就给起了个洋名。岫烟宝琴子。”
“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啊,这舞可是冠绝天下,倚在她怀里软语几句,就是钢筋,也得酥软了。哈哈哈哈。”
“哎,对了,我做生意呢,很公平的,这些包打听啊,您的目标也要付佣钱,所以,您的花销可多不到哪里去,怎么样?我良心吧?”
“黑色疤痕,哪里有?”柏韵莲忽然问道,语气不咸不淡,面罩后的眼神,却不经意地渗出几道寒光。
“呀呀呀呀,军爷,您可别折煞我了。我这做的是良……”鞋拔子脸止住了嘴,因为柏韵莲竖起了食指。
“要是你不知道,就让知道的人出来谈话。”
“哎呀,军爷,实话告诉你吧,这附近,没有这东西,没有……没有!”鞋拔子脸摆手兼摇头,尽管他努力地装出诚恳的模样,但他那副尊容,却让这好不容易装出来的诚恳,显得更为滑稽。
“是吗?”
“千真万确,军爷,千真万确!”
鞋拔子脸懵了,因为他完全没有料到,柏韵莲竟然敢向他动手:“啊~我……我告诉你啊……你……你你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放……放开……”
“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阵针尖特有的冰凉忽然从鞋拔子脸的右臂上传来,吓得他不由得心头一紧:“不要……军……军爷……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军爷……”
“这是海洛因,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在一次又一次的万箭穿心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柏韵莲恐吓道,事实上,那支针管中装着的,不过是一筒清水,“当然,我相信,你的老板,能给你整到海洛因。”
“啊……不不不,我不吸这个,啊……我不吸这个……”
“吸不吸你说了不算,就像这些女孩儿一样。”柏韵莲说着,手腕一用力,鞋拔子脸的手臂,便发出两声清脆的“啪”、“啪”声,疼得他连声求饶。
柏韵莲顺势一推,松开了手,鞋拔子脸撞在另一边的围墙上,接着双腿一软,倚着墙壁倒下了,他这半生,都在江湖上混,什么狠辣人没见过?但像今天这种,二话不说直接上终生酷刑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当然,这也不怪他,毕竟论起黑,缉事总局可是他们的祖宗呢,而这种身份的机构,又岂会跟鞋拔子脸这些连名号都排不上的街头小子计较?
“军……军爷……那那种东西……都是四爷亲自管的……我……我是真不知道啊……”
“四爷是鬼市的头?”说话间,柏韵莲也退到了另一面墙壁之后,如此一来,她便能用余光,监视整条走廊。
“正……正是……”
“他住哪?”
“呃……不知……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军爷,不知道,真不知道。”鞋拔子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要磕响头。
“看看你右手。”
“啊?”鞋拔子脸一慌,腹腔中胆汁四溅,但当他颤巍巍地低下头时,又不禁舒了口气,他右手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并没有半个针孔,但很快,他又皱起眉头,因为他的手腕上,竟然多了一块手表!
“这咋摘……摘不下来呢?这……这……”
“把手摘下来不就得了?”柏韵莲随口调侃了一句,顺带翻了个白眼,这“手表”当然是她制服鞋拔子脸时顺手给他戴上的。
“嘻嘻嘻嘻,军爷,您就别取乐我了,嘻嘻。”鞋拔子脸自知栽在柏韵莲手里了,于是只好低声下气地装孙子,“军爷,你要打听甚,吩咐一声便是,我定当全力效劳,只要军爷,您开开天恩,将这个……”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柏韵莲将握成拳头的右手从雨衣中拉了出来,在鞋拔子脸眼前一晃,“你知道的。”
“嘻嘻嘻,晓得的,晓得的。”
“晓得什么?”
“我只是与军爷出去……呃……散心,对,散心……嘻嘻……”
“走吧。”柏韵莲轻轻一扬右手,“要是我捏不住的话……”
“不会,不会,军爷您双手,稳如铁铸,对,稳如铁铸,定不会有此事。哈哈哈。”
两人又一前一后离开了这栋建筑,鞋拔子脸依旧走在前面,但他的精神与进去时,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只见他低着头,左臂抓住右手手腕,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虬髯大汉果然就守在对面楼那,而且第一眼,就发现鞋拔子脸神色不对劲,但他似乎很怕鞋拔子脸,后者一呵斥,他就乖乖退开了。
柏韵莲牵过马,跟在跟在鞋拔子脸后面,一步步地离开了小镇,刚转了个弯,鞋拔子脸就慢了下来,步子也跨了,背也驼了,气势俨然从令人胆寒的山中猛虎,变成了人皆可欺的落水狗。
“军爷……这也走了小两里了,您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这……天都要黑了,太远……不……不好。”
“你怕了?”柏韵莲心中,对这个鞋拔子脸,可谓充满了鄙夷。
“军爷,您看,我们都是同路人,就不要‘相煎何太急’了,好吧?就在这,我知无不答,只是答完以后呢,还请军爷高抬贵手。”
“谁跟你是一路?”要不是教养好,柏韵莲真就直接开骂了。
怎知,这鞋拔子脸倒也毫不示弱,并搬出了自己的理论:“我们当然是一路了,您看那,我这看着风光,养着二十来号美女俊男,不愁吃穿,够令人羡慕了吧?可是,你这轻轻一挥手,不就把我弄这了吗?还有我那四爷,哪天看我不顺眼了,手一挥,我就进垃圾堆里去了。哎呦,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的啊。”
“你也一样,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让上级笑,上级高兴了,大家都好说,上级要生气了,那可就跟我一样,躺垃圾堆里了啊。”
鞋拔子脸停了下来,回转身:“就这吧,啊军爷,他们啊,巴不得我死了,好接我班呢。”
“好。”不得不说,鞋拔子脸的这番话,正戳中了柏韵莲的软肋,也是,这么些年来,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想踩住她的身体,往上爬呢?从学生年代的争排名,到工作后争岗位,再到现在的争男友,花样也是一次比一次多。
“军爷,可是想知道免疫者?”
柏韵莲点点头,但没有应声。
“难……难,难。”鞋拔子脸连连摇头,“这免疫者,传言老多了,什么长生不老啊,包医百病啊,可成了老爷们的抢夺对象。”
“前些天抓了俩,当天就给取走了。”鞋拔子脸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连那四爷,也不敢多留一个啊。”
“就是说,他家里,还有一个。”
“哎,聪明。”
“你怎么知道?”
“切,且不看,我是何许人也?这镇上,还有我顺耳听不知道的事?”
“好,那你带我去。”
鞋拔子脸差点没将自己打死:多嘴!叫你多嘴!叫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