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断箭
凹头舰一毁，黎子莹顿觉操控上轻松许多，一鼓作气冲入核心内圈之中，此时身边只剩苏娅和阿特丽娜两架天斥机掩护了，其余的战机都已战死。黎子莹无暇悲痛，飞快地用视频扫描内核的5艘敌舰，全是一模一样的大型战舰，每艘都有人类战舰5万吨那样的体积。这样的大舰几乎是无法用穿梭机或天斥机那样的小型机炮就能够摧毁得了的。黎子莹快速地掠过一艘战舰，看到战舰上的主炮时，有了主意：“向主炮攻击！”
阿特丽娜和苏娅恍然大悟，分别选择了一艘大舰，对准其主炮猛烈射击。两艘战舰的大型激光主炮被摧毁，其余的战舰终于有了反映，黎子莹看见一艘战舰正在掉头，向主通讯里大喊着：“找到了——”，然后立刻就驾机追了上去。
随着黎子莹的提醒，已经与智能战舰驳火的新罗马号等舰也终于找到了目标，新罗马号掩护战队中的重火力舰特洛伊号向敌舰的核心处攻了过去。就在这时，敌舰阵突然改变了螺旋的方向，无数艘敌舰改变运动轨迹向新罗马号碾压过来，数百道攻击打在新罗马那巨大的体型上，饶是军部最强壮的战舰，也抵敌不住。特洛伊号在新罗马号被击毁后再向前了几百公里，也被几道光束击中，舰身碎为两半。
黎子莹看到母舰被毁，此时已经一条死心，竟然驾机直撞向敌舰的主炮，轰然香消玉殒。敌舰也受了点轻伤。此时只剩阿特丽娜和苏娅两人，苏娅眼中已经满是泪水，阿特丽娜反复地呼叫苏娅，苏娅只是埋首摇头，哭着说：“我们完了，我们死定了！死……”
阿特丽娜笑了笑，说：“死有什么可怕，临死之前，我还有一首歌没有放给你听呐……”
“你傻啊，这个时候，还听什么歌！！！”苏娅哭着说。
“不，认真听……”阿特丽娜一本正经的脸冲着苏娅，咧嘴一笑，开口唱道：
在永恒的星空中
闪烁着你我
你的泪
是我永恒的回忆
我后悔
没有能多说一句
我爱你
是因为爱能永恒
生命虽短暂
爱能使永恒
若无爱
生命即使再伟大
也没有意义
我爱……
5枚导弹向阿特丽娜的座机袭来，将阿特丽娜的歌声和生命融成一团火焰。哭泣的苏娅愤怒地嚎叫着，不顾一切地驾机冲向这火焰。天斥机的警报声一再蜂鸣，也无法阻止苏娅的决心。整团火焰从视频中扑向苏娅，系统的一切仿佛都在剧烈的碰撞中震碎。苏娅的眼前一片黑暗……战场呢？
……敌舰呢？
……星星呢？
……还有
……阿特丽娜呢……
忽然眼前一亮，刺眼的光几乎让苏娅睁不开眼。战机主显示屏上一排大字不停闪烁：
“演习结束，请离开坐机！”
“演习结束，请离开坐机！”
太阳神号太空站，军部总会议室内，几十名将军和参谋官正群集一堂聆听各战队的“断箭”新兵实战训练演习汇报。
“第7战队的演习成绩为：逃生战舰2艘，损失战舰6艘，击毁敌舰0艘。”
“第8战队的演习成绩为：逃生战舰1艘，损失战舰10艘，击毁敌舰7艘。”
“第13战队的演习成绩为：全军覆没，损失战舰12艘。击毁敌舰2艘。”
“第22战队的演习成绩为：全军覆没，损失战舰11艘。击毁敌舰7艘。”
“第36战队的演习成绩为：全军覆没，损失战舰7艘。击毁敌舰0艘。”
……
众人边看成绩，边交头接耳。一位第六军的将官站起来说道：“22战队的演习成绩最好，应该给他们颁奖！”
旁边一位将军没好气地说道：“都他妈全军覆没了，还颁个屁的奖啊。颁给死人啊！”
“……你……”那位将官气得脸红耳涨，手指道：“你第2军的战舰临阵脱逃，还有脸说话！”
“放你的狗屁！那叫战术，你懂不懂！战术没成功，有什么办法。我们8战队的成绩和22战队的一样好，你叫个****！”将军反击道。
“我们还击伤敌舰23艘，你们统共才对付20艘敌舰，我们对付的可是你们的一倍。”将官叫道。
“肃静！肃静！”杜威威严的声音及时响起，作为总长的他，深知保持手下好斗性就等同于是保证了军队的战斗力，也明白要将火候控制到位。
杜威说道：“敌舰具有修复和补充能力，所以击伤敌舰再多，也是个虚数，不计入战绩之内。不过诸位请放心，本次演习一定会论功行赏，所有在演习中表现优异的士兵和军官，都会予以奖励，以咨士气。但是，所有的战队都一定要总结失败的经验教训，并上报总部，我们必须尽快予以改进。在战争中有临阵脱逃、怠敌、愚蠢指挥的，我们也必当严惩，该换的换，该撤的撤，该毙的毙。”杜威恩威并施，众人不得不服气。
军部的第二顾问站起身来，先行礼后问道：“虽然可以颁发奖励，可是据我调查，这次演习强度太大，过于逼真，有的战队在全军覆没后难以忍受，已经有军官递交辞呈，恐怕士气一时半会无法恢复！”
杜威把背向后靠了靠，好让自己的身体舒服一些，顺便瞥了一眼右手边端坐的辛迪。辛迪仍是低头不语，连自己显示屏上的战报都懒得点击一下。杜威的心里猛然生出一股不悦来，把手一拍桌子，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刻！全军覆没就受不了了？所有递交辞呈的，从将军到预备兵，统统上军事法庭。不战斗，宁勿死。”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那个顾问缓缓坐下，望了一眼辛迪。辛迪没看他，轻咳了一声后说道：“不能光是依靠威吓恐喝，要用科学的办法去解决……”
杜威冷笑一声，说道：“好啊，辛所长有何高见，怎么科学地提高士气呢？”辛迪低头不语。左边坐在军部总务参谋坐位上的强盛忽然开腔道：“音乐！音乐可以提升士气！”
强盛一句话后，有好些将军参谋纷纷点头。杜威抬手想说什么，忽而又止，过了一会儿说道：“很好，强盛你的建议非常好。还有一些什么建议。”
强盛接口道：“这次演习，第22战队的成绩最好，不仅摧毁击伤的敌舰最多，还能够找到敌军的脑舰，对我军未来的行动部署大有裨益。更重要的是，证明了天斥机的确是可以被用于与智能军团的对抗中。应该大批量生产。”
辛迪说道：“天斥机？还不行，伤亡太大了，实在太大了！”
强盛笑了一下，说道：“这样的伤亡已经是很小的了。几十架战机换一艘敌舰，总比我们用十几艘战舰去换一艘敌舰划算吧。”看到杜威的示意，强盛忍住不说了。
杜威叹了一口气，说道：“谁不想零伤亡取得胜利呢。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联盟总部已经发来几百道催战函了，有好几股的敌舰已经切断了太阳系与布纳德星系的贸易通道。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想要找到敌舰主脑的问题了，而是敌舰在搜索我们主脑的问题了。我们必须要战斗，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哪怕是我死了，你们也要顶上。”
杜威扭头看了看沉默的辛迪，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强盛，对强盛说道：“当然，天斥机的作战能力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强，要加强火力。你们要加强科研能力，尽快强化天斥机的作战力。”
强盛兴奋地说道：“是！”
辛迪抬起头，缓缓地说了一句：“强化作战力，那就不是把天斥机的维生系统再进一步地减少嘛。这样……和让这些士兵去自杀，有什么区别！”
杜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辛迪走开。辛迪知趣地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强盛冷笑道：“真是叽叽歪歪，还好没把JT1024告诉给他！不然不知道又要说什么！”
杜威向强盛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两个人真是一样地令人讨厌！